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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 隐形的嫉妒火焰
    长亭原本还震撼于肖寒的另一个秘密身份,此时此刻,听到他精准犀利的分析,忽然发现,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历练成熟的肖寒?
    之前对他的所有印象都应该在这一刻彻底推翻。
    不过,除了登徒子和无赖这两点除外。
    长亭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美其名曰:压压惊。
    “很多人费尽心机几辈子都做不到的,你不过用了十年。但此时此刻,那些人看到的只是你现在的成功,并不知道过去十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倘若我是你的知心密友的话,我反倒希望你能过一种平静安然的日子。”
    长亭实话实说。
    因为重生一世,她格外看重友情。在关键时刻能为她挺身而出的都是那些朋友。他们有正义感,有责任感,同时又黑白分明。
    所以她不希望身边的朋友卷入争权夺利的漩涡之中。
    “知心密友?不如把密友改了,叫情人倒是不错。”肖寒勾唇一笑,眼底漾开如芍药花般的璀璨笑意。
    长亭拿起一块点心朝他扔去。
    谁知,他竟是伸手接住,径直送入口中。
    “我不介意吃你手拿过的,哪怕你没洗手,我也不嫌弃。”肖寒微眯着眸子,笑的肆意而优雅。
    “你怎么跟尽余欢一样恶心人呢!我的手洗过好不好?”长亭狠狠横了他一眼,却没发觉自己在提到尽余欢时,那自然流露的信任让肖寒眼神莫名暗沉了一分。
    又是尽余欢!
    她在书院的时候与尽余欢走的就很近了,这还不算她被那祖孙二人捉走那一次,一直喊着的都是尽余欢的名字,肖寒每每想起那一幕,都有种她的心随时都会属于尽余欢的感觉。
    不知不觉,堂堂墨阁阁主肖寒,在不经意间动了心之后,对待感情,却是如此的小心翼翼,谨慎踌躇。
    这一刻,他甚至不想开口询问她对尽余欢究竟是何种情感?因为此时此刻,在她身边的不是尽余欢,而是他!
    只要有他在的一刻,将来每一天,郦长亭心中都只能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肖寒,传说中的石风堂究竟在哪里?我觉得像是进了深山老林。”长亭环顾四周,这里距离京都应该不是很远,可路上却是换了好几辆马车,大的小的宽的窄的,她现在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感。
    “这就到了。”肖寒瞧着她急切的模样,似乎对石风堂的兴趣完全比跟他一辆马车要多无数倍,肖寒心下,不觉再度安然。
    他都不如一个石风堂?
    她若喜欢,送给她有何不可?
    肖寒话音将落,长亭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下马车。
    上一世她就听说过石风堂,还心心念念能有一件石风堂打制出来的乌金匕首。可石风堂的每一件兵器都有编号,并不是每一个普通士兵都能拥有,而她那时喜欢骑马射箭,也曾见北天齐有一把石风堂的乌金匕首,她就想着能与北天齐凑成一对,可北天齐对那匕首喜爱有加,她都没有机会触碰一下。
    越是如此,越是想要得到。
    上一世的她,自然也不知道石风堂的幕后主子就是肖寒了!她连肖寒的名字都没听到,虽说知道有个墨阁,却不知墨阁阁主是谁!明明上一世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这一世为何有如此缘分?
    难道说,上一世他们是认识的,或者是见过面的,只不过她自己不记得了。
    呈现在眼前的是石风堂,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因为有太多人盯着石风堂,所以十年前,我就决定,既然是建造兵器,那石风堂就要建在地下,这里纵贯整个京都地下,北至皇宫养心殿,南至相国寺山下,东至边关乌城边塞,西至罗明河底。”
    肖寒说着,带着她走了进去。
    他还细心地在她身加了一件厚厚的披风。
    “罗明河底?这么说,你打造兵器用水都不用愁了,你是用的什么法子将罗明河的水引到石风堂的?”长亭越问越激动,如果能知道什么法子,以后就可以告诉张道松,张家在水路漕运占了那么多的比重,自是能用得上。
    肖寒拉过她的手,指着头顶的方向,“其实就是连拍的滑轮,我在内测加固了墙壁,将一整间屋子都加固了十二层,用的都是不怕潮湿腐蚀的石器材料,水滴石穿的典故你肯定听过,所以说,做事要恒心有毅力,不能急于一时。就好比我现在与你之间。”
    肖寒说着说着,就自然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她身上。
    长亭甩开他的手,自顾自走上前去。
    “原来你是在加固的那间房间故意留了几个小孔,每天都有地下水从小孔渗出,只要罗明河不干涸,你就有取之不尽的地下水,而因为你加固了房间四周,所以也不会担心腐蚀令底下宫殿尽毁。”
    对于石风堂,可以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毕竟是建造在底下,又是暗中进行,如此多的人力物力,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其实,石风堂能有如此规模,不得不说,是有点先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成分在其中。”肖寒说完,长亭立刻了然。
    “你是说,这条密道原本就有!只不过是被你无意中发现了!”
    怪不得这条地道能直通关外。
    “确切的说,是肖家祖先的功劳,我只不过是继承下来罢了。”肖寒说的理所当然。长亭却是无语的摇摇头。
    这头一次听说还有继承地道的!这蜿蜒绵长的地下密道,可是串联了整个京都,这肖家祖先,野心也未免也太大了。
    简直是深谋熟虑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怎么不说话了?是在腹诽我肖家祖先?”肖寒上前一步,面上说着揶揄她的话,却是抬手替她将披风拢紧。
    “哪有,我只是想到了愚公移山的典故罢了。呵呵……”她忽然自顾自的乐着,大概是因为将他的祖先和愚公联系在一起而莫名喜感。
    “这里潮湿阴冷,我们去上面坐坐。”他哪里不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可她偶尔放空时眼底的清明空净,却又是他无法猜测半分的沉寂,她像是在想什么事,甚至是什么人。很久远的人和事,却是与他没有任何关联。
    想到这里,肖寒放在她肩膀的手掌蓦然收紧,一瞬酸痛的感觉传遍全身,
    “肖寒,你弄痛我了!”长亭皱眉,想要推开他手臂。
    “我……我只是没留意,你没事吧?”肖寒下意识的收回手,手掌停在半空中,丝丝冷风穿透指尖,他的思绪却从未有过的混沌迷蒙。
    “没事了。我们走吧。”长亭避开他清冷目光,转身之际,忽然看到墙壁上挂着的一柄月牙形的匕首,通体乌金色,匕首的手柄上镶嵌了三颗红色蓝色褐色的天然宝石,因着地下也是灯火通明,所以那匕首此刻散发而出的夺魄光芒,分外引人注意。
    长亭走过去,仰头看着。
    这才发现,原来墙壁四周都是悬挂着各种兵器,之前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肖寒说的那些话上,所以现在才留意到墙壁四周挂着的各式兵器。
    不过,她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这把匕首。
    与上一世她在北天齐那里看到的那一把几乎是一模一样。连宝石的颜色和镶嵌方式都是如出一辙。
    上一世,她只是在见北天齐时看过几眼,却是烙印心底的深刻印象。哪怕是到了这一世,她也无法忘记。就像是那个人带给她的屈辱痛苦和折磨,是无法忘记,无法抹去的。
    她抬手想要触碰那把匕首,莹润的指尖却是僵在半空中,迟迟不动。
    那个男人不过将她看作是一个利用的工具,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付出过任何感情,哪怕是怜悯之心。为何到了现在,她看到这把匕首还如此在意激动的情绪?
    如果是因为对北天齐的仇恨的话,那么迟早有一日,她会见到北天齐!她会用她的方式,让北天齐痛不欲生。
    “喜欢这把匕首?”肖寒沉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她却是背对着他摇摇头,她以为自己将眼底的湿润隐藏的很好,却是忽视了她身后站着的人是肖寒。是墨阁阁主,是飞流庄的庄主,亦是石风堂的堂主。既然是他肖寒在意的女人,那么他就不会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和波动。
    “喜欢的话,这里任何兵器你都可以拿走。”他沉声开口,语气却有一丝异样的寒彻。
    因为这一刻,她身体散发出来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封决绝,像是又想到了久远的什么人什么事,从而将他推得远远地,远离她的身边。
    “有些是拿不走的,却又挥之不去。”她多么想要在记忆中剔除北天齐三个字,因为曾经付出了全部的感情,即便重生一世,关于曾经的点点滴滴,也在心中留下灼烧过的痕迹。
    不过她深知的一点却是,重生一世,她对北天齐不会再有任何感情牵绊!
    她已看透那个男人,如何能令自己重蹈覆辙?
    “你说的是人,还是情?”
    蓦然,肖寒沉声发问。
    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冷酷冰骇到了极致,仿佛下一刻,她的答案稍有不对,他的眼神就能瞬间将她冰冻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