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拂柳哭嚎着往回跑,奈何,她奔跑的速度哪里能比上那些蜜蜂呢。
而且她好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一点力气都没有,才跑了没几步,就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她拼命挥舞双手,想要赶走那些蜜蜂,可她只有两只手,如何是那么多只蜜蜂的对手。
胳膊上,脖子上,腿上,脑门上,但凡露在外面的,全都被蛰了一遍。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法子远离这些蜜蜂,否则,继续下去的话,只怕会产生幻觉,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阳拂柳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用尽全力往前跑着,在看到前方似是有个水潭时,阳拂柳二话不说,飞奔过去,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等她意识到这水潭的味道有些刺鼻时,已经来不及了。
“呕!!啊!”
“救命啊!救命啊!”
阳拂柳扎进来的这个可不是普通的水潭,而是……化粪池。
因为今早下了一点小雨,所以化粪池便积攒了一些水,所以远远看着,阳拂柳还以为是普通的小水潭,用来浇水的,也没多想。
等她跳进来之后才发现……
此刻,一身屎尿的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被蜜蜂蜇好呢,还是跳进化粪池好。
她连哭的勇气都没了。
蜜蜂没了,可她却成了屎人。
好在,化粪池也不深,阳拂柳挣扎了一刻钟,也就爬了出来。
可她却是再次大吐特吐,似是要将胃里所有东西都吐出来,哪怕她根本没吃多少东西。
因为之前跳进来的时候,有很多秽物进了嘴巴,现在她满嘴都是臭味,估计现在就是满汉全席摆在面前,她也没有任何胃口了。
好不容易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去,进了院子之后,阳拂柳想要打水冲冲身上,可井水早就干涸了,后院的水缸也是空的,她闭上眼睛没有勇气看自己一身秽物,一边哭着一边脱下衣服,当看到自己身上一个一个的蜜蜂刺的时候,阳拂柳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
她到希望自己真的可以晕过去,至少不用理会现在的折磨和痛苦了。
……
与此同时,京都商会的晚宴也进入了尾声。
姑奶奶年纪大了,所以提早到后院休息。
大部分宾客都交给长亭和郦震西打理。
长亭很受一众商户夫人小姐的欢迎,因为她之前推荐给赵夫人的丹药让种植草药起家的赵夫人都赞不绝口,直言服用了薇笑阁的丹药之后,体虚体湿的毛病改善了很多,而且气色也明显好了很多,其他一众夫人小姐也都邀请长亭改日带她们去薇笑阁看看。
同时有世家夫人提到了之前在米铺买到此等大米的事情,而长亭接管米铺之后,却是从未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对长亭更是赞不绝口。
被众人包围其中,长亭也很不好意思,不过却是应对自如得当。
既不会显得过于圆滑世故,同时又给人亲和安然的感觉。
一众夫人小姐都不是傻子,眼前的郦长亭才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曾经那些传言,注定都是有心之人的抹黑!
长亭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北天齐想要忽视都难。
更何况,他的目光实在是一刻也离不开她身上。
可是他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都配不上郦长亭,更加不是肖寒的对手!
且不说肖寒了,就是在场其他世家公子,也都是比他夺目三分!谁都知道他这个小侯爷就是空壳,侯府的大权还是握在侯王妃手中!
看到有其他世家公子似是有意跟郦长亭说话,却都被她身边的丫鬟挡下了,而怏怏离去,北天齐眼底,涉猎的目光一闪而过!他跟那些世家公子可不一样!在他北天齐眼中,从来就没有放弃二字!更是不懂何为失败!
只要郦长亭一天没嫁人,他都是有机会的!就算她将来嫁人了,他也有法子抢过来!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道高傲的讽刺之声,
“这一晚上你都盯着郦长亭看了,可别忘了,本侯王妃带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帮你两个哥哥物色合适的商户千金!而不是给你自己!”
侯王妃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尖酸刻薄。
北天齐回过神来,腰板挺直了,转身之后,神色却尽是恭敬淡然。
“母亲多心了,孩儿只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怎会忘了今日前来之目的呢!母亲这边请,孩儿扶着您。”
北天齐不愧是演戏的个中高手。
在面对让他痛恨至极的侯王妃时,竟然还能表现的如此温润得体,就连侯王妃有时候都生了一丝错觉,北天齐就是这般谦逊低调的性子,绝对不会对她的两个儿子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来。
可过去几年,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总是在暗处提点她,让她更加看清了北天齐的真面目。
他越是伪装,侯王妃心下就越是担忧,将来,万一她不在了,北天齐一定会对她两个儿子下手的1
可她那两个儿子又是真的上不了台面,到了今天这样的场合,眼珠子根本不够用的,别说办事了!说话都不清不楚的!她这才免为其难的带了北天齐出来!
要是她那两个儿子能赶上北天齐这样的温润气质,那该多好!
可惜……
想到这里,侯王妃眼底蓦然闪过一抹哀怨。
“哼!别以为你父亲将侯爷的位子留给你,你就能做一辈子的小侯爷了,你当知道,你在做天在看!只要你有哪怕一点想要伤害你两个哥哥的心思,北天齐,我都跟你没完!”
侯王妃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也是个心里想到什么,就要一吐为快的性子。
北天齐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低下头,从容道,
“母亲多虑了,两位哥哥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我这个位子是父亲留下的没错,可我对两位哥哥和母亲却是绝无二心!”侯王妃之前的话,几乎每个月都会拿出来敲打北天齐,他3早就听习惯了,也不过多解释,说多了,侯王妃还会说他心虚。
只不过,有朝一日,他一定会亲手砍下那两个废物的脑袋扔在这个老女人面前!亲眼看着她发疯崩溃!让她亲眼看着她两个最疼爱的儿子如何尸首分离!!
“空口白话一张嘴,这种好听的话谁还说不出上百句来!我还是那句话,北天齐,别让本侯王妃抓住你的把柄!!”
侯王妃一甩袖子,抬脚走了。
对北天齐的态度,这还算好的了。
要是在侯府的话,比这更难听的都能说出来。
因为只要一看到北天齐,她就会想到侯爷将位子留给北天齐时的场景。
明明她才是正室,才是侯王妃,还有两个儿子!可老侯爷却是将位子留给一个奸生子!这不摆明了打她的脸吗?
外面的人也都知道了,北天齐根本不是她的儿子!是侯爷在外面寻花问柳生下的孽种!可那个老家伙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药,就是一意孤行的要将侯位留给北天齐!
她到现在都在埋怨他!
她可以理解的是,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不在外面寻花问柳!可别的男人却是分得清主次轻重!
嫡出就是嫡出!奸生子就是奸生子!
让一个奸生子骑在她两个儿子的头上,哪里有这个道理?
可她始终是一个妇道人家,娘家的势力也逐渐衰落,要不然,早就出手对付北天齐了。
总之,只要有她一天在的,她就一定会盯紧了北天齐!一定要将侯位夺回来给她的儿子!
侯王妃此刻似乎是忘了一点,侯位只有一个,她却有两个儿子。
一个阴险毒辣,一个好色多疑。
这样两个儿子,如何能甘心侯位只给自己的兄弟而没有自己的份儿呢!
而北天齐此刻,心下,也早有了对付他们的打算!
……
晚宴进行的差不多了,大多数人都散了。长亭跟姑奶奶打过招呼之后,也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她就很没形象的脱下了脚上的鞋子,整个人是瘫坐在座位上的。
这种带着一定高度的绣花鞋是出席一些重要的晚宴都要穿着的,穿上之后,无论是走路还是转身都要小心翼翼,想快走几步都不行。脱下之后,两只脚明显轻松了很多,就像是才将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在经历了短暂的定格犹豫之后,撒欢一样的奔跑出去。
双脚的放松,让长亭的坐姿更加随意。
如果不是还在马车上,估计她现在就躺下了。
“如果让其他人看到堂堂郦三小姐,如此……奔放的坐姿,岂不是,很有趣?”
蓦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长亭一跳,可熟悉的感觉又说不出的踏实安心。
“如果让其他人看到,堂堂墨阁阁主肖五爷,竟是不声不响的进入千金闺秀的马车,还是如此轻佻的语气的话,那岂不是……更有趣?”
长亭毫不相让的开口。
肖寒笑了笑,从马车另一侧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早就知道你送我这辆马车的用意不简单,原来你可以随意藏在隔壁的房间而我却丝毫觉察不到!哼,真是腹黑的可以了。”
长亭撇撇嘴,不满的嚷嚷着。可眼底,却满是甜蜜幸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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