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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这一套你不累吗?
    驺虞猜到是这样,以前小姑娘总是念叨着多喜欢梁温言,估计这次遂了心愿也就了了一桩追星梦。
    对面余双双还有些欲言又止的吞吐。
    被驺虞一句“好啊。”截断。
    驺虞面上轻飘飘的浮着一层碎冰,就好像两个人没有相伴着度过几年岁月那般淡漠。
    总之都要走的,她身边从来就没个人肯真的为她留下来。
    接过了助理手里的衣服,躲进了卫生间,驺虞合上门也慢慢阖上眼睛。再睁眼,她在洗手台的地方补好了脸上的妆容,又重新换了干净的衣服来穿。
    推开门,小助理可能躲到哪里去伤感了,说实话,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确实也够伤人的。
    人都是有感情的,养一条狗几年还当做家人来看待的,是她太没人情味儿。
    可她没有好范本,没人教给过她人情二字如何书写,她向来只有被抛弃的份儿。
    余双双不见了,门外却有另一个人一直站立着,像一道昏暗的帆。
    驺虞翻个白眼准备略过梁温言,可梁温言却回头一把挡住了她的去路。
    出了戏,驺虞是一丁点儿都不想跟着这个男人接触,又在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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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句缱绻地叫着她的名字。
    每每醒来时,眼角含着湿润,腿心都会滴答出水来。
    她真的后悔那天没再和他多做几次。
    当身体它有自己的喜好,那模糊不清的讨厌就更分明了。驺虞一把推开他问:“戏都拍完了,你这套霸道影帝爱上我的桥段还没玩儿够呢?恶心不恶心人啊?”
    梁温言这边背对走廊尽头做出个举手投降无害的动作,随后面容和善地说:“驺虞,文明点儿,过来只是想跟你提前只会一声,编剧临时改了改剧本,想更贴合lgbt群体为他们发声,所以明天周亚重新入组,我们大概会再延长了一月左右的拍摄期。回头剪片子的时候你也别来了,怕你啊脸上挂不住。辛辛苦苦拍的那些,好多都用不上了。”
    “瞧你今天那个卖命的劲儿,我也是好心不是?”
    驺虞本来已经绕开了他,可是听完他这几句不阴不阳的话,立刻回头扯住他的领口,像个炸毛的母老虎,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可梁温言不在乎,反而故意转了转身体,做出个躲着她的模样,方便尽头角落里助理的摄像头能更清楚的捕捉到驺虞的失态。
    表情十分婉拒似的出言讽刺她:“哦对了,别以为自己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看你这周状态不错,估计还不知道上周深宵失火了吧。保险丝熔断,消防设备不过检,酒水合格证碰巧吊销,好巧啊,那天为你动手是酒吧老板吧?”
    “可惜了,找不到证据是人为,天灾只能自认倒霉,一把火,踩踏几个顾客,大几百万赔进去,可真是够惨的。”
    这一周深宵真是兵荒马乱,先是出动了火警疏散了群众,之后又接连面临各个部门的轮番检查。
    营业执照被吊销,罚款不少,而被李总买通的那个服务生,说什么也不肯开口。
    咬死了自己见到电箱冒烟着火后,就立刻拿出了灭火器,但是店里灭火器过期时间太久,根本喷不出任何干粉,所以才导致火势越少越大,危害到公共安全。
    这几天甘霖拎着鲜花礼品,还有包得很厚的牛皮纸袋去和受伤的顾客一一和解,虽然有律师在场,但是甘霖执意要走那一套道歉的流程,所以这么多些天的骂挨下来,人也未免有些疲乏。
    今早见过了最后一位伤到脚踝的顾客,甘霖就驱车来了警局,一直安静地坐在大厅里等着服务生故意纵火的调查结果,面上端的是无喜无悲,看不出这生意被毁的是他本人。
    四个小时过去,半下午时因为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警局也只能先行将服务生放行。
    服务生临走的时候,有些不敢看甘霖的眼睛,低着头只吭哧了一句:“老板,你有的是钱,这家黄了再开一家就是了,可是我不行,我还得供我妹妹上学。我妹想学医的……”
    后面跟出来的老警员见多了这种事儿,一脚把服务生踹出去,给甘霖递了一根烟,见这眉目淡漠的年轻人摇摇头,才自己点上了吸一口道:“自己小心点儿吧,现在不怕惹到地痞流氓,怕的是人家有钱人有人又肯请个律师团。我电话你留一个,回头再有什么新消息,我联系你。”
    其实能有什么消息呢,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是笔无头烂帐。
    甘霖和老警员互留了电话,就推开警局的大门走出来。
    是黄昏天气,黑夜将近,最后一抹光线要从远处稀薄了。
    账上还剩下不多不少十几万块,够用来给那些哭哭啼啼的服务生开足三个月散伙工资了。 兜里的手机震动,他翻出来,是白杨的短信。
    合伙人早不是当日浑浑噩噩的社会流氓,如今已经正式跨界艺术新星,他婚期定在明年春天,订婚宴则摆在下周,早就通知他一定到场,不过甘霖当日走投无路借了人家的气运和钱财,这些年除了分红一直都念着一份恩情。
    本想着等他结婚,一定要加倍奉还,但是如今他赔下来的保险金还有用处,所以这边怕也是也没着落。
    白杨来短信是提醒他下周订婚宴的地点,他本想着不去,但对方像是有读心术,接连几个短信发过来。
    告诉他别琢磨着溜号,深宵那几个服务生他已经安抚得当,一个个领了钱都感恩戴德的走了,至于以后的生意,还有场地的赔偿,他们从长计议,有人在就不怕重头再来。
    甘霖打一句“多谢”。
    对方一个电话打进来,吊儿郎当地说:“少来这套,回头方便把你妞儿也叫来,听店里的人说你铁树开花,不找则以,一找还挑了个大明星?我媳妇儿说她是影迷……”
    话还没说完,听筒那边传来一道女声,柔柔软软的,似乎是咕哝着不让他随便乱讲。
    衣服簌簌,不知道是谁抱住谁,谁又吻了谁,白杨下一句笑声中带着点儿宠溺的黏腻,“哦,我媳妇儿害羞了,说她不是她没有叫我别胡说,明星嘛都有架子,不方便就算了,咱也不强人所难。”
    “白杨!你别又在那儿胡扯!”那边一声河东狮吼,电话挂了。
    甘霖这边儿笑着摇摇头,男人之间的仗义不需要多言,但他不知道怎么,确实没立刻撇清自己和驺虞的关系。世界上大明星可能根本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这世界上可没人规定一个人的喜爱可以战胜十年时光。
    怨怼还差不多。他心里很清楚。
    可下一秒手机还没收回裤兜,电话又急躁地震动起来。
    接起来,凑到玉兰腮边,对面这回不是他牵过红线的白杨夫妇,而是他自己那道斩不断理还乱的情债。
    “你跟谁打电话呀?我都拨了好几遍了……”驺虞语气带着软绵绵的埋怨,可能怕他厌烦,下一句又嗲嗲地撒起娇来,“还以为你又把我拉黑了。害得我好紧张。”
    甘霖对她这反反复复的性子可能永远是没得办法,抛下他走的是她,又来质问的也是她。
    横竖都要占理,还占得很心安理得。
    但嘴唇一开一合还是温柔地很耐心地解释了自己,“没拉黑,跟合作伙伴说些店里的事。”
    长久无言的沉默,甘霖对被报复的事情仍然保持缄默,并没有向她讨要个说法。
    驺虞握着电话心里虚得难受,喘了几口气才小声奶猫似的咬唇问他:“你晚上有空吗?来我家好不好?”
    “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