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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公子寐未因为对手换了一个人,就有多余的感情投入,始终是那个不染一尘,不能近心的冷面公子。
    所以面对她的提问,他没有任何回答。
    南昭双眸深望着那边,期盼的等待着,最后,是凉风告诉了她答案。
    她执意问道:“不管你是谁,又为了什么,我只求你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他?”
    公子寐任然曾经那个回答。
    “你要寻之人,早就死了!”
    “好!”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让自己放下心中的执念,目光再看过去,寒意满眼。
    “若说我此生有什么幸运之处,便是遇见他,不管他因何离开,即便他躲在面具后面不肯相认,我依然要感激他,感激他引我轮回,感激他领我认清这个世界,更感激他在无数次危难中未曾松开我的手,而我最要感激他的是,他曾给过我一个通往光明的美梦!”
    尽管这个梦,在他离开之后就无光破碎……
    她一字一句的说,这一次,很争气,一滴泪都未流。
    说完之后,她好像真的放下了,脸上流出一个释然的笑容,身子谦敬往下一躬,自荐道:“灵女南昭!”
    第221章 :我赢了
    风吹额前发,她眸光清寒。
    一声‘灵女南昭’,往事历历在目,她从一个一无是处的煞物,一步步变成今日的灵女,一切都因他而起。
    可今日,他们要一较高下,谁输谁赢呢?
    南昭取下右手上的紫珠,灵光在她手心里散发,灵气搅动着风力缠飞着她身上的薄纱裙,好像一朵娇艳的红花,正在郁郁绽放。
    “我引此力,毁天灭地!”随着她一道灵花咒,灵花之力如巨蛇一般朝前方的公子寐飞去。
    公子寐一如既往,等到威胁近身的一刹那,才引手中蓝光法球相对抗。
    “哗——”一红一蓝两股力量相撞,促使练兵场上奇光乍现。
    远处观战的让人无不为这奇景惊叹,先前与南昭斗过法的普陀大师道:“灵女才聚七成灵魄,竟有这般强力!”
    若让她收集弃所有灵魄,那才是真的能毁天灭地吧!
    乐国的佐将军靠过来,好奇的打探道:“方才白眉与这公子寐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何意?这公子是何来头?”
    普陀本不是多言之人,微微一笑,得体回答:“能令白眉深记五十载,必然是令人尊敬之辈吧!”
    “那依大师看,此二人中,谁将会是正道营的统帅?”
    普陀回答:“灵女虽强势,但终究还未真正成气候!”
    “大师是说,最后会是闳国的公子寐?”
    普陀却摇了摇头强调:“贫僧未曾这般说过!”
    佐将军不过是个武夫,实在无法与这些出家人拐弯抹角的猜谜语,自讨没趣的去到一边,继续观战。
    此时,南昭与公子寐的斗法还在继续,正如普陀大师所说,她气势强劲,好像将心中所有的不甘和怨气都附在了手心的灵花上,灵花之力如绸一般不断从她手心里流出,公子寐则一直防守未攻,两人的身影都被覆盖上那彩色的灵光之中。
    “承王世子殿下——”周仰忧心忡忡的步到殷珏身边,后者正全神贯注的观着这场举世斗法。
    “泰安王殿下有何吩咐吗?”
    他谦卑说:“吩咐言过了,本王想向世子打听一些事。”
    殷珏大方的回答:“王爷请说。”
    “公子寐手中那颗蓝色的法球,是一枚宝玉,对吗?”
    殷珏没有顾忌太多,毕竟,公子寐既敢在人前展现,便已做好了准备,他点点头回答:“是,那是一枚宝玉,宝玉中蕴藏着强大法力,但除了公子寐以外,这世间无人可引法于此宝玉!”
    周仰神色惊然,很快又了然般,“原来真的存在……”
    殷珏的注意力已回到斗法场中取了,他双眉微皱的说:“灵善公主的灵花确实厉害,不过她似乎太过急切想要结束这场斗法了!”
    从开始到现在,她就像一个初上战场的士兵,急切的想要得到最后的胜利,所以未有盘算。
    而公子寐却犹如久经沙场的猛将,无论敌人摆出怎样的阵营,他也不急不躁,游刃有余的等待着。
    所以只要懂点儿道之人,便可看出这二人之间,已有了胜负。
    “只是不知为何,有几次灵善公主都出现了弱点,公子寐大可以借此机会结束这场斗法……”
    但却没有,他似在等待什么,他像一面深邃的镜,无人可以洞悉镜面的边缘。
    周仰问道:“世子期望公子寐能赢得这场斗法吗?”
    殷珏也足够坦诚的回答:“本世子此次到云州,身负众望,期望公子寐能座得统帅之位统领天下异士平息生死门之患,与王爷对灵善公主的希望,是一样的。不过——若换了别人,我是希望公子寐能赢,但若是灵善公主……无论是他们之中谁成为统帅,都很好!”
    他一直觉得殷珏为人坦率,这番话足以证明他没有看错。
    “世子何以对南昭这般信任?”
    殷珏淡笑,露出洁白皓齿,嘴角浅浅梨涡,满是温柔的说:“因为她不同。”
    殷珏此刻想到的,全是那夜南昭到驿站请求他帮忙时,所说的话。
    不管他们做着什么,最后会成为谁,他们的初衷,都是出于善。
    既然皆是善意,那么不管是谁成为统帅,对于天下苍生,皆是一件幸事吧!
    而这时,殷珏发现周仰观战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不解的问:“公子寐自有分寸,不会因为斗法就伤到灵善公主的。王爷何以如此忧心?”
    周仰目光紧锁着前方的练兵场,沉声道:“本王担心的,并非是公子寐,而是南昭……”
    对方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也不便细问,只得将注意力移到斗法上。
    南昭已在数翻的攻势下渐渐疲惫,公子寐也清楚这一点,他要结束这场斗法,终于开始运力控手心的蓝色法球与半空中,朝南昭而去。
    这来势汹汹的力量卷起的飓风让周边所有人都退避三尺,南昭屹立不退的引灵花之力阻挡,不过,因为她之前消耗颇大,以至于现在明显有些不支。
    “认输吧!”公子寐冷声道,他还未尽全力,不过才一半。
    “认输?”南昭冷笑:“那个人曾告诉过我,可以挫骨扬灰,但绝不能认输!”
    公子寐见她不见棺材不落泪,便引宝玉的力量朝其压过去。
    不想,本该全力抵挡的南昭突然握住手掌,将手心所有的灵花之力收住,双目紧闭,等待着那狂力的席卷。
    这是谁也没想到的,公子寐的力量已出,深知若她不引灵花承受,必将真的挫骨扬灰,再收力已来不及,只得引玉力入地下。
    于是在二人之间这数丈的距离间,地面被玉力凿开一条大坑。
    而站在那头的南昭,还是被余力所伤,整个人震出去数丈又摔落在地。
    她落地那刹那,意识还在,就这样躺在地上,看着远处的那个人朝自己跑过去,当他越来越近时,她正慢慢溢出鲜血的唇角微微上扬。
    公子寐到她面前蹲下身,伸手去把她手的脉,发现她被玉力伤得不轻,即便是戴着面具,也可以从那面具后的眸子看出担心。
    “你终究……还是无法眼睁睁看我去死……”南昭用尽力气,才反手抓住他的手,她想从地上坐起来,但因身体受伤,不停的颤抖。
    公子寐没有回答,他未收回的手上全是南昭的献血,温热的,熟悉的……
    南昭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这次,我赢了……”
    音落,她已无力支撑意识,缓缓闭上了双眸。
    “南昭!南昭!”周仰已从远方冲过来,身后跟着一众人,他将南昭从地上抱起来,急速的过去寻军医,场面一度有些杂乱。
    他带南昭离开以后,曹大将军便在此继续主持大局,宣布公子寐是斗法的胜利者,就由他来坐这统帅之位!
    南昭到次日清晨都未醒来,白眉道长也来看过了,说她并未伤及根本,且有灵花护体,应该很快就无大碍。
    周仰一直守在军帐中照顾,眼都未合过,寻龙从外面进来,苦脸劝道:“主子,那个白眉道长不都说了吗,公主她并未伤到要害,您不用时时守着,这样将自己的身体都累垮了可如何是好?”
    “行了,你且出去,莫吵到她!”他挥了挥手。
    寻龙无奈,只好退出去。
    军帐中再无旁人,周仰伸手握住南昭的手,难过的问:“他当真那般重要吗,连这条命都不要了?”
    像是听到了他问话似的,已这般昏迷了许久的南昭渐渐睁开了双眸。
    她第一眼就看到周仰忧伤难过的面容,声音暗哑的唤道:“九哥……”
    周仰见她醒了,松了一口大气,紧张的回答:“九哥在这儿,九哥一直都在这儿!”
    她还记得自己都发生了什么,在与公子寐最后的斗法中,她放弃一切防守,用自己来赌公子寐是否会不忍,会担心,她赌对了!
    任他如何铁石心肠,在她真的有生命危险那刹那表现出来的,才是最真实的。
    “九哥,你别难过,我没事!”她知道自己没有事,只要稍微休息一下,便可以活蹦乱跳。
    周仰虽知她醒过来就无大碍,但他却无法将此当作无数,他少有责备的语气问她:“你知不知道,昨晚那一刻,若公子寐未及时收住一部分玉力,你必死无疑?”
    她当然知道,当时也是抱着至死不渝的执念。
    “九哥,无论如何,我没死!”
    “我不管,你必须答应九哥,以后绝不再做这种事了!”他握着她的手并未松开,越来越紧。
    南昭点了点头,答应道:“好,都听九哥的!”
    周仰苦笑,若她当真听自己的,他又何故会这般难受?
    不正是知道她对他的所有回答,皆是安抚他之言。
    帐外传来寻龙的通传声:“王爷,承王世子殿下前来探望灵善公主!”
    周仰蹙眉,南昭这才刚醒,殷珏就来了,是巧合,还是他身边那位神机妙算的公子告诉他的?
    南昭听到是殷珏,立刻就要起来,可又因为身体还未恢复,有些吃力。
    他忙搭把手将她扶起来,并帮她披上防风的披风。
    不久,殷珏便在随从的跟随下入了帐内,南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将他带来的每一个随从都看完了,也没见着她最想见的那个人,失望满眼。
    明明都已承认他就是那个人了,为何还不肯来见她?
    周仰自是将她的失望全看在眼里,唯有殷珏毫无察觉,以为她是伤病未愈无精打采,这边立即命人送上他准备修复元气的灵丹。
    “这是我从公子寐那得来的复气丹,对公主的伤势应有很大的帮助,公主快合水服下吧!”
    南昭没有说话,木木的坐在那,连该有的礼仪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