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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白绫勒住了脖颈,呼吸不到空气之后,徐国公主双腿蹬地,双手扒拉着脖上的白绫,拼命挣扎起来。两个嬷嬷显然是宫里专做这档事的人,一点没有因为徐国公主的拼命挣扎而慌忙,只是将勒在徐国公主脖颈上的白绫逐渐勒紧。
    眼见着徐国公主被勒得翻白眼了,睿王看了两个嬷嬷一眼。
    两个嬷嬷停了手。
    突然间能呼吸到一点空气了,徐国公主张大了嘴,拼命地呼吸起来。
    “李祈在哪里?”睿王问徐国公主道。
    徐国公主慢慢平静下来,看着睿王,就要严冬尽以为这位公主殿下要招供的时候,徐国公主却又冲睿王唾了一口,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疯狂。
    睿王没什么大的反应,似乎在一开始这位就不指望徐国公主能给他一个答案,又看了两个嬷嬷一眼,睿王转身看向了秦王府的世子妃。
    严冬尽看着徐国公主被勒死的,死亡对徐国公主来说来得很快,公主殿下眼睛从眼眶里凹出来,舌头在嘴唇外吐得很长,面容怪异的扭曲着,整张脸狰狞又可怖,身下还有一滩水,徐国公主在死之前还因为窒息而失禁了。
    严冬尽看了背对着自己的睿王一眼,又低头盯着徐国公主的尸体看,原来皇族人的死,跟普通人没什么不同,甚至还不如普通人,严小将军的嘴角挂上了一丝不明显的笑容,笑容里满满的都是不屑。
    第437章 来自女犯的求救
    “季幻,”睿王喊赵季幻。
    赵季幻应声进了厅堂。
    “将这两个带去刑场,”睿王指一下地上的两个女人,命赵季幻道。
    赵季幻领了命,叫了两个睿王府的侍卫进厅堂,拖了秦王府的世子妃,和人仍在昏迷中的萧家三少奶奶往厅堂外走。
    “那尸体怎么办?”严冬尽问了一声。
    “一起带刑场去,让收尸的人收拾,”睿王又下了一道命令。
    又有两个睿王府的侍卫进来,一个拖着半大少年的尸体,一个用布将那血肉包好,拎在手里带走了。
    看着侍卫们忙完,睿王才回身又去看徐国公主。
    徐国公主的尸体横躺在坐榻下面,两个嬷嬷还站在她的身边。
    “找个棺材,将她葬了,”睿王下令道。
    两个嬷嬷领命。
    “复生,我们回宫,”睿王又招呼严冬尽道。
    严冬尽跟着睿王走出厅堂,这会儿徐国公主府的人已经都死没了,厅堂前的地上堆了不少尸体,血和雨水混在一起,流得满世界都是。
    严冬尽站在走廊下,小声问睿王道:“那两个嬷嬷要将徐国公主殿下葬在哪里?”
    “城外有弃尸的地方,”睿王轻描淡写地道:“看在她出身的份上,我给她一口棺材安身。”
    这就是恩典了吗?严冬尽嘴角一抽。
    “你这是怎么?”睿王看着严冬尽问道:“觉得我不该杀她?”
    严冬尽忙就摇头,说:“我不懂这些。”
    睿王笑了笑,比起莫桑青来,睿王的笑容里绝少能带着暖意,“回宫吧,”睿王爷跟严冬尽道:“不是我死就是你亡的事,手下留情,这是自寻死路的事。”
    严冬尽跟在睿王身后走,一路趟着血水,出了徐国公主府,看见几个兵卒将徐国公主府的匾额从公主府的门头上拿下,厚重的匾额砸在门廊里,断成了两截,严冬尽在这时突然跟睿王小声道:“我以前以为,只有上了沙场会这样的杀人。”
    睿王又扭头看严冬尽,发现严冬尽是很认真地在跟自己说话,睿王便叹了一口气,跟严冬尽小声道:“我也曾经以为,我们兄弟不会有为了皇位斗到你死我活这一步的。”
    “所以这是世事难料?”严冬尽问。
    “不是世事难料,”睿王的神情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在嘲笑什么,又像是在愤恨着什么,“是因为权欲难填。”
    睿王快步往台阶下走去,严冬尽跟着睿王下台阶,两人上了马后,公主府门前的白纸灯笼也被兵卒打掉在地。严冬尽跟着睿王骑马跑过半条街后,再回头看时,整个徐国公主府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今天的京城真安静啊,”庄郑与严冬尽错开了一个肩膀的距离,骑马跟在严冬尽的身后,小声感叹了一句。
    严冬尽没说话,直到他们一行人跟着睿王到了位于城东的刑场,严冬尽才跟庄郑道:“这里就不安静了。
    庄郑勒停了马,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刑场周围观刑的人早已散去,这会儿仍在的,除了要被处死的犯人,就是大理寺的衙役,和刑台上一字排开,足有三十多名的刽子手了。
    有衙役赶着一辆大车从众人的身边小心地走过,车上装得不是尸体,而是红色的,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烂泥一般的东西。
    “这是血?”严冬尽眯眼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这一车运的是什么东西,忍不住问睿王道。
    “这是从刑台上铲下来的血泥,”齐王背着手从监刑台那里走过来,回答严冬尽的话道。
    “啊?”严冬尽啊了一声,还是没能明白。
    “刑台是土用夯实而成的,”睿王很是耐心地跟严冬尽解释道:“血太多了,就要将混了血的泥铲掉,不然人在上面不好站立。”
    “这一车的泥,这得是杀多少人了?”有将官在严冬尽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庄郑这时示意严冬尽往犯人里看。
    犯人之中,有几个用一根绳捆在一起的小孩儿,都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看着模样,应该是那家的小少爷们。跟还在哭喊的大人们不同,这几个小孩很安静地跪在地上,头低低地垂着,彼此靠在一起,靠得很紧。
    “一家子都要杀,那当然小孩子也得死啊,”后面有兵卒在小声议论。
    有叹气声响起,可没人说这几个小孩子不该死的话,这话不是他们能说的,这事也不是他们能管的。
    睿王下马与齐王说话,严冬尽也跟着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