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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哦哦。”这是第一次隋昭城提到这个事情,安沅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呢。
    未来大理之前,安沅真的以为自己就会是隋昭城后宫的一枚棋子,也从来没想过会做隋昭城的皇后。
    太孙妃和皇后意义不同,做了皇后,那就真的是大理的国母了,国母不能轻易废除,也能看出隋昭城是真的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傻了”隋昭城见安沅没说什么,有些奇怪。
    “没,我困了,休息吧”安沅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把之前的事儿说出来,不然隋昭城又得气自己了。
    过了几日,安沅把放宫婢出宫的消息宣布下去,六宫震惊,一时之间后宫都热闹起来了。
    安沅也欣喜,觉得这件事情也就这样了,会如此顺利的进行。
    只是,没这么简单……
    一大早儿的,安沅还在洗漱上妆,便看见如棋略带焦急的面色进来。
    “娘娘,内宫出了人命!”
    第41章
    “怎么会?”安沅拧眉, 后宫就自己这一个主子了,还能有勾心斗角的事儿吗?
    “掖庭的一个叫碧秀的宫婢,投井了, 被早起打水的宫人瞧见了, 已然是没了性命的。”
    如棋是如何也想不通,马上就要被放出宫去了, 怎得现在这个时候会投井呢?
    “是自己还是旁人害的”
    掖庭就是宫中所有粗活累活集一块儿的地方, 基本上入了掖庭的都是些犯了事儿的宫人。
    也是林嬷嬷提醒, 安沅也把里边的宫婢考虑进去, 难不成是不愿意出宫吗?
    安沅怎么也想不明白, 既能离开掖庭又能得到银子出宫,何乐而不为
    在这个节骨眼上投井,若真是因为放宫女出宫这个事儿,被百官知道,又有的折子写了。
    “仵作还未到,方才是掖庭的管事来传的话,奴婢也不大清楚。”
    “现在去查,看看这个宫女和谁有牵连, 为何会投井。”
    “是, 奴婢这就去。”如棋应下, 退了出去。
    一直到早膳后, 安沅的眉就没松开过,今日隋昭城刚好宫外有事,一大早就出宫去了, 林嬷嬷也不见了影子。
    如今遇到这样的事儿,安沅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做,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出人命,虽然是一个宫婢,但也是一个生命啊。
    安沅坐在殿内,等着如棋回来,掖庭方才出了人命,安沅不好去的,没有哪个主子屈尊降贵去看一个死了的宫婢,还是掖庭宫婢,传出去也不好听。
    “娘娘。”林嬷嬷从外边进来福身行礼。
    “嬷嬷可来了。”安沅见着林嬷嬷,终于松泛了秀眉。
    “嬷嬷可听说了掖庭一个宫婢投井的事儿吗?”安沅急着询问林嬷嬷拿主意,都未注意到林嬷嬷异样的神色。
    “娘娘,碧秀就是之前奴婢和您说认识的那个宫人,没想到……没想到会这样啊!”林嬷嬷声音微颤,大概方才去看过碧秀了。
    此时安沅才发觉林嬷嬷面色沉重,身子佝偻着,老态一下子就显了出来,年岁到了,最怕的就是生离死别吧!
    “嬷嬷坐下说,仔细和我说一遍吧,我才好瞧瞧是谁害了她。”安沅扶着林嬷嬷坐到椅子上,让明琴上了热茶。
    “碧秀之前是在先慧妃的玉溪宫做二等宫女的,和奴婢有过交情,来往密了几分,被先慧妃发觉了,以为碧秀是先皇后的人,一怒之下送去了掖庭。”林嬷嬷回想起当年的事儿,犹是觉得后悔,早知道就不来往了。
    “奴婢当时带着太孙殿下在先皇后宫中,本想找先皇后救碧秀,可奴婢和先皇后情分不足,且得顾念着太孙殿下,并没有开这个口。”
    其实开了口也没用的,先慧妃睚眦必报,若是先皇后救出来的,必然认定了碧秀是先皇后的细作,哪怕出了掖庭宫,先慧妃也不会放过她。
    “之前奴婢提这一嘴,也是想着,若她能出宫,奴婢再给她备足银子,奴婢也安心些,前些天奴婢和她说的时候,就发觉她有些奇怪,可奴婢也没多想,谁知道……唉!”
    林嬷嬷叹了口气,计划赶不上变化,明明想的好好的,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她是不愿意出宫,所以才投井的吗?”
    安沅有些疑惑,若实在不愿意出宫,和林嬷嬷说说,知道林嬷嬷和昭沅宫的关系,稍微求个情,自然也就不会硬逼她出宫。
    “奴婢觉着不像是自己投井,掖庭是真的苦差事,谁都恨不得早早离开,如今有机会离开了,怎么会想不开呢?”
    “那嬷嬷觉得是旁的人害她”
    “唉,奴婢也不清楚,出宫几年了,奴婢也不大知道她近年来的情况。”
    “嬷嬷别担心,定然会查清楚的,若是被人害死,我会还她一个公道的。”
    林嬷嬷点头应下,表情还是忧惧的,其实安沅也觉得这话没什么用,人都死了,公道还有什么用呢?
    看来宫中还得把宫规加强些,若真是他人故意害人,就太过大胆了,在宫中还敢这样猖狂,这样的事情是不能有第二次的。
    “是奴婢不好啊,若奴婢不提,至少她也就还活着。”
    “嬷嬷别自责,事已至此,自责也无用了,还是尽快查出真相才好。”
    安沅安慰了林嬷嬷一会儿,林嬷嬷退下去休息了,年纪大了,又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免悲伤。
    林嬷嬷才退下去不久,如棋就回来了。
    “娘娘,仵作说碧秀身上并无其他伤口,瞧着像是自己投井的。”
    “她年岁如何”
    “已三十有余,在掖庭仍旧是有名打扫的宫婢,奴婢觉得奇怪,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会还是宫婢。”
    “不奇怪,有人故意为难她呢。”既然先慧妃看她不舒服,自然不会让她往上爬。
    “可有其他可疑之处”
    “有……就是,”如棋有些犹豫,“听说碧秀有一对食,是御马场的太监。”
    “对食”
    虽然也听说宫中有些宫女太监会相成对食,可一般也是要上面同意,不然是那不能私自这般的。
    再者,碧秀一个在掖庭的宫婢,又得罪了先慧妃,怎么有人敢和她私自成为对食呢?
    “碧秀姿色如何”
    “奴婢去瞧的时候已经看不大出来了,但是听其他宫人说,碧秀是个有几分姿色的,也因此受到过排挤。”
    “那就是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是碧秀有姿色容貌,那那个太监看上了也不足为奇。
    “碧秀性子如何,可有得罪过人?”
    “听说平日里碧秀都是独来独往的,不怎么和其他人待一块儿,虽不得旁人喜欢,但是得罪人还是没有的。”
    没有得罪人,进了掖庭一般出不去,那是被人害死的几率又小了些。
    “那个太监如何”既然碧秀和他是对食,碧秀死了,他理应很难过才是。
    “奴婢未见到那太监,且这对食的事儿也是旁的宫人偷偷的与奴婢说的,这些事情,若没有得到主子的同意,是不能见光的。”
    那太监大概也就当没有碧秀这个人,反正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宫婢,碧秀没了还有其他人。
    “也是,若是上面想追究,那他也难逃一劫。”
    安沅想了想,若按林嬷嬷所说,碧秀实不该是一个会自杀的人,不然在掖庭受苦这么多年,想解脱早就该投井了。
    偏偏这个时候,都要出宫了,却想不开,也些可疑了。
    “如棋,你带着两个力气大些的宫人,去御马场找他,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儿。”
    安沅还是不相信碧秀会自己投井,若是其他人,那嫌疑最大的就应该是碧秀的那个对食了。
    如棋走了以后,安沅兀自坐着,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一个生命。
    也许在许多人眼里,一个宫女罢了,只是安沅觉得这件事情大抵和自己改制有关,她不想自己手上沾染上鲜血。
    哪怕后宫本就是白骨垒起的高台,但是安沅不止一次想过,高处不胜寒,是否在午夜梦回,感受到高台之下传来的丝丝寒气。
    如棋回来的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只是后面还跟着一个宫人,大抵就是碧秀的对食。
    “娘娘,这是御马场的宫人刘河。”
    “奴才见过娘娘,娘娘万福。”刘河跪倒在地,趴伏着,安沅没看清楚脸。
    安沅以眼神示意,询问如棋怎得把人带过来了,安沅只是想让如棋去问问罢了。
    “回娘娘,他说并不认识碧秀,奴婢瞧着他眼神闪烁,奴婢便把他押了回来。”
    “哦刘河,本宫问你,可识得碧秀”
    安沅相信如棋不会认错人,若真的是没这个事儿,掖庭的宫人也不敢把这话告诉如棋,那就只能是刘河撒谎了。
    “回、回娘娘,奴才不认识。”和如棋相比,面对安沅,刘河更家紧张。
    原本只是御马场的一个小管事太监,听说如棋是昭沅宫大宫女,就已经有些胆战心惊了,现在对着安沅,说话都打着颤儿。
    “真的吗?那如棋派人去搜他的屋子,仔细瞧瞧。”
    刘河是个小管事,御马场地方大,有自己的小屋子,可碧秀在掖庭可就没有这么好了,若两人真是对食,刘河的屋子里必然有碧秀的小物件的。
    “等等,娘娘,奴才认识……”如棋正想去安排,刘河开了口。
    屋子里有碧秀给他绣的荷包还有碧秀做的衣裳,和碧秀一起住的宫人自然是识得她的针法,瞒不过去的。
    “碧秀投井了你知道吗?”安沅也不在意他改口,直接问了。
    “奴才不知。”刘河始终低着头,跪在地上,语气也一直有些颤抖。
    “那方才为何撒谎”安沅语气加重了几分。
    “奴才……奴才怕娘娘怪罪……”
    安沅点了点头,也说的过去,私自和宫婢组成对食的确是犯了宫规,不过底下也有不少人这样做,只要没被发现,其实也无大碍。
    “那昨夜可有见过碧秀”
    “没有,奴才早早就睡下了……”
    “哦可是有宫人说昨夜瞧见了你和碧秀在掖庭院子里的大树下拉拉扯扯,这你怎么说?”
    “这…奴才………”刘河开始支支吾吾了,手也在抖。
    “你可要想清楚了,免得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