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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谁家丫头这么不守规矩,小小年纪就会背后嚼舌根?”
    宁芳丝毫不惧的挑挑眉毛,似没听到般对妹妹道,“其实你应该感谢他们。感谢他们以身作则,做了个不好的榜样,你才知道什么是对的。圣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嗯,这话你还不明白,等你上学会学到的。”
    宁茵听不懂,却心悦臣服的拼命点着小脑袋,拍姐姐的马屁。
    而那几个原本怒目相视的年青人已羞得面红耳赤,二话不说捂着脸走了。
    如果宁芳拿别的话堵他们,兴许他们还敢辨上一辨,可宁芳直接引用的是论语里的话,他们有几个胆子,敢反驳圣人之言?
    跟宁四娘走在前头的简氏,听着这番问答,立即赞起宁芳姐妹懂规矩,连宁四娘听了心中也是极满意的。
    这个大孙女,着实有几分灵气。
    才在辛姨娘处吃了亏,立即就把她的做法学会了。不直接跟人吵,直接拿大道理压人,不噎死那些没规矩的才怪!
    此时游廊拐角忽地传出一阵爽朗笑声,“哟!这就是崔家弟弟的小媳妇么?果然是个鬼灵精!”
    宁四娘脸色一沉,抬眼望去,却见一个三十五六,打扮华丽的美貌妇人,正快步走来。
    简氏暗道不好,赶紧贴上去悄悄介绍了句,“这是江宁织造毛公公的儿媳妇。”
    然后快步上前,抢先给那妇人见了一礼,“给表姨母请安。”
    江宁织造毛公公,正经大名叫毛延福,是皇上派到金陵捞钱的镇守太监,也是本地四大实权人物之一。
    身为太监,自然不会有亲生儿子,但却可以有很多干儿子。
    这美貌妇人便是毛延福其中一个养子之妻,她娘家姓吴,跟简家有些小小瓜葛,所以简氏见了她,还得称一声表姨母。
    但这位表姨母却不是寻常货色,虽没读过书,但为人却极有眼色,又泼辣又能干,很会讨毛延福喜欢。是以毛家在金陵需要女眷出席的场合,多是由毛吴氏这位出面。
    别人看在毛延福的面上,也不敢十分得罪。于是一来二去,便捧得这毛吴氏在金陵上流女眷圈子里十分嚣张。就算得罪了人,她也仗着自己没读过书,撒泼耍赖,极是难缠。
    简氏因深知她的脾性,所以在毛吴氏望着宁芳便叫弟媳妇时,就暗道不好。此时抢先见礼,也是给宁四娘一个缓冲的余地。
    见她挡了路,毛吴氏笑甩着帕子,半真半假的拍了她一记,“鬼丫头!跟我还敢耍心眼子?来了也不赶紧过来跟我打招呼,瞧我回去告诉你娘,让她来捶你!”
    然后毛吴氏立定,笑盈盈的望着宁四娘,“这就是咱们金陵有名的巾帼女英雄,宁家四太太么?早听说了你的大名,今儿一见,果然不比寻常。还请四太太别嫌我这不读书的粗人俗气,好歹赏脸,且让孩子们收我一份礼才是。”
    她说着话,便有下人拿了打赏用的荷包送给宁府女孩儿们。
    看那些荷包里鼓囊囊的塞着银锭子,祝大太太心中先就满意了几分。也不管那毛吴氏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便开口道了谢。
    她毕竟是长辈,有她发话,宁四娘只得忍气让丫鬟婆子接了礼。
    正要让人还礼,却见毛吴氏又大方褪下手上一只明晃晃的大金镯子,递到了宁芳跟前,“初次见面,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镯子就送你了。若不喜欢,熔了重打就是。”
    宁四娘这回不能忍了,淡然挡在宁芳身前,“这样厚礼,太太还是留着日后送您正经弟媳吧,我这小孙女想来是没有这个福气的。”
    毛吴氏那双俏丽的丹凤眼斜斜一飞,故作讶异道,“太太这话可是怎么说的?魏国公府救了宁进士,宁家把女儿许给我崔家弟弟,可是在金陵传了好些天的一段佳话,怎么如今竟是要反悔么?”
    宁四娘心中怒气翻涌,她知道毛吴氏是想讨好魏国公府,才故意当众说这样的话。可就算她家欠了崔家人情,那也是大人的事,与孩子何干?
    再说当日在崔家,不是和崔老安人说好了此事就此作罢么?怎么毛吴氏又旧事重提?这究竟是她自作主张,还是崔家的意思?
    要是后者,那可就麻烦大了。
    宁四娘心中开始暗悔,今日不该带宁芳到这重阳诗会来,让人堵了个正着,但面上,她依旧是云淡风轻的。
    “毛太太慎言。若两家当真有了婚约,岂可没有半分凭证?要说崔家确实于我儿有恩,但婚事纯属谣传。今日我也不怕当众说一句,天地在上,日月为鉴,崔家恩情总有我宁家回报的一天。如违此誓,猪狗不如!毛太太可安心了?”
    生蛋快乐!
    第129章解围
    毛吴氏还想说的话,悉数给堵了回去。
    宁四娘都当众立下重誓,必会报恩了,如果她还咄咄逼人,岂不跟那讨债鬼一样?
    难道崔家施恩就为了逼人家小姑娘嫁自家白痴儿子么?
    那反倒显得崔家下作了。
    毛吴氏想交好崔家,又不是把崔家往坑里填,所以她看在宁四娘这里占不到便宜,便识趣的换了语气,给自己寻台阶下。
    “要说我崔家弟弟也是个憨厚会疼人的,怎么太太就是看不上呢?您别怪我多嘴,我这人生就一副热心肠,就是爱替人说亲保媒,听说你家大孙女跟我那侄儿很是投缘,就忍不住管起这闲事来了,还望太太勿怪。”
    看她这样狡辩,祝大太太不说帮忙,还扯起后腿,“行了行了,这在外头吵什么吵,让人看了笑话。”
    这是她在吵么?也不听听人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四娘腹背受敌,眉头恼得突突直跳,不好说自家长辈,但对毛吴氏,便不那么客气了,“毛太太热心快肠,自是好的。只你在金陵多年,必熟知各家闺秀,怎么就没给崔家小公子挑个好的?反倒是和我这大孙女初次见面,就相中了她?”
    这话噎得毛吴氏彻底闭了嘴。
    否则她要怎么答?
    若答是宁芳太好了,那就得罪了全金陵的闺秀。可若不是,岂不显得金陵无人愿跟崔鸿联姻?况且你一个保媒的,放着熟人不挑挑生人,这是几个意思?
    前后左右都是坑,毛吴氏除了闭嘴,还能怎样?
    宁四娘再扫一眼四周若有若无的目光,淡淡道,“要说我这大孙女,不过是来金陵的路上,机缘巧合与那崔家小公子见了一面,送过一碗吃食而已。这事我也在现场,说他们投缘,倒不如说是崔小公子厚道,感念我孙女的善心而已。若论其他,这小小年纪的,也实在扯不上。毛太太是个明白人,你说是也不是?”
    毛吴氏正尴尬得不知要不要点头,忽地有人出来替她接了话。
    “这可说得再对也没有了!小孩子心思单纯,不都是你给我颗糖,我还你个枣的?若说有了恩情就可结亲的话,那我们家的儿子早该送到宁府来给四太太挑拣才是。若能挑中一个,我家先人还不定怎么乐呵呢!”
    转过脸,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和气妇人,喜气洋洋的扯着个跟宁芳差不多大,六七岁的腼腆男孩过来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