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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而齐家也正式托了媒人到宁府提亲,夏明启代表夏二太太,接受了齐家送的小定。因齐家太太想早点娶媳妇,所以第一次见面,就把婚期定在了年底。
    两桩喜事定下,众人纷纷道贺。
    只南湘儿颇有几分瞧不起,但她最近刚被罚了一千两,人老实多了,不敢再说露骨的话,只道,“这夏家二房倒还罢了,三房也太屈就了吧?”
    宁芳嗤之以鼻,旁边宁绍棠只说了五个字,“莫欺少年穷!”
    宁芳点头,很是!
    别看如今戴家势弱,可以戴良的为人,宁芳觉得,只怕他将来会在朝堂上比齐瑞能走得更远。
    否则,她两个舅舅又不是吃白饭长大的,怎么可能同时看中戴家,还舍得把掌上明珠嫁与他呢?
    等夏家两兄弟回了泰兴,向爹娘禀报两桩喜事,夏太公和夏太婆皆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赞好。
    可夏二太太看着齐家送来整整齐齐的小定,再看夏明昌手上那一只又老又旧的银镯子,未免有几分得意。
    嘴上偏还说,“三叔就是比我这妇道人家有眼光,侄女儿嫁到那样人家,只怕进门就能当家作主的,可不象我们家丫头,只怕跟她姑奶奶一样,有得学了!”
    夏明启顿时皱了眉,这样显摆有意思么?
    可夏明昌却毫不在意的一笑,“长嫂如母,我家丫头且还嫩着呢,早跟亲家说好了,让她多费心教着吧。”
    夏二太太挺没趣的,背过身嘀咕一声,“装什么?”
    在她看来,夏明昌肯结这门亲事,肯定是因为女儿身弱不好嫁,所以找到戴家。上面没难有缠的公婆,下头又没有兄弟侄儿分家产,进门就能当家作主,还能管着夫君不纳妾,才允了的。也不想想,戴家那样穷酸,就嫁了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她挑的齐家,到底是书香门第,说出去都不知体面多少倍。
    可夏大太太忽地瞟这个弟妹一眼,“但愿弟妹日后不要后悔,你可是有两个孙女的。此时拒绝了,日后可不能怪三叔抢了你的亲事。”
    夏二太太心道,她为什么要后悔?
    就算戴良是秀才,可她孙女婿也是啊!家世又好上那么多。
    就算只能嫁一个,另一个也可以许给自家亲戚,怎么看也比戴家强得多。
    所以她道,“放心吧大嫂,此事绝怪不到你们头上。”
    说这话的时候,夏二太太可不知道,她日后会为这句话,悔青了肠子,一直遗憾到死都念念不忘。
    夏大太太一笑,不说旁的了,只道,“既然年底就要成亲,是不是先把鸾姐儿送到姑奶奶家去,学学规矩?”
    鸾姐儿便是夏二太太的大孙女,教过宁茵桂圆诗的那位。因颇有几分才情,且做姐姐的,性子更加温厚能容人,是以决意和齐家结亲。
    但夏家教得再好,跟正经的书香门第还是有差距,是以夏大太太才有这么一说。
    夏明启道,“我走前已经跟小妹说起这事了,宁肯眼下多吃些苦头,好过去到婆家遭罪。到时,就从宁家发嫁吧。”
    夏二太太虽然不舍,也知这是没法子的事情。点头答应,自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夏老太公微微叹息一声,从箱子里取出两份嫁妆钱,一份让夏明昌带回去,一份让夏明启回头悄悄给夏珍珍带去。
    “老三和你媳妇都是能干的,既肯跟那戴家结亲,必会安置妥当,这钱只当我们老两口给孙女添妆了。只鸾姐儿这边,要烦老大你操些心了。那孩子比她姑奶奶在家还老实,又是嫁进高门,只怕头几年日子不好过。这钱给你妹妹收着,让她在金陵多替她上下打点着些。若不够,只管回来说。”
    兄弟俩对视一眼,知老人心意不好违拗,均默默把钱接了。
    但心中俱是明白,夏二太太贪图齐家名声好听,可这样高门大户的媳妇哪是这么容易做的?
    夏珍珍是幸运,遇到了宁四娘这么个明白事理的婆婆,才容她在糊涂了十来年之后,还肯给机会,让她在宁家站住脚,可其他人家就很难说了。
    虽说姑娘要高嫁,但也得看有没有那个能力高嫁。
    说句真心话,就算是此刻有机会换,夏明昌也是绝不肯答应把女儿嫁到齐家的。不是齐家不好,而是他更想让自家娇养大的女儿过得舒心。
    否则象齐家那样,远的不多,能拦得住丈夫纳妾么?
    但戴家,他们就能理直气壮提出这样要求。
    可已经说定之事,就没什么好讲的。家长能做的,只是尽量给孩子们选个好的前程,剩下的日子,还得她们自己去过。
    第220章挑拣
    夏家两门婚事议定,上门恭喜的人就多了。南湘儿就算瞧不起,难免心中开始泛酸。
    身边有懂事丫鬟便劝,“小姐说来也到年纪了,何苦跟太太拗着?跟二姐儿似的上前去撒个娇卖个乖不是挺好的么?就象从前您在大爷跟前,不就做得挺好的?”
    可外祖母跟大舅舅一样么?
    宁怀瑜是不管南湘儿怎么任性,哪怕讲个傻笑话,都无条件惯着她的,可宁四娘显然不吃这一套,要在她跟前卖乖,就非得拿出些真东西来不可。
    象宁芳,前儿是因天热,宁四娘胃口不佳,特地下厨亲手拌了道酸辣凉粉送去。昨儿是替宁四娘抄了本经书,偏偏这些都是南湘儿最不爱的。
    这么大热的天,谁爱下厨房写字来着?也就那个马屁精了!
    可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南湘儿未免也有些心急,便从丫鬟的针线里挑了只快完工的荷花鲤鱼荷包,帮忙穿了个珠子,就当做是自己做的,晚上请安时,便拿去孝敬宁四娘了。
    夏珍珍是个实心眼,见了便赞,“哟,大姑娘的针线活很有长进啊!上回看你还只能绣单层五瓣荷花,这回都能绣三层的了,还有这鲤鱼,跟活了似的。啧,真好看,怎么练的?”
    南湘儿一下就尴尬了。
    相处多日,她也知道,夏珍珍没那么多的心眼算计人。可有时就是这样的实在人,才更叫人受不了。
    宁芳倒是反应过来,忙笑着解围,“所以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正好池子里的荷花开了,我看这个荷包跟祖母那身荷叶纹的新裙子也般配,赶明儿不如挂上试试?”
    宁四娘淡淡笑着,把荷包收下,算是揭过此节。
    南湘儿却觉宁芳既猜出来了,还说这话,分明便是在嘲讽她,心中越发憎恶,只眼下有求于人,不好多说。
    宁四娘慧眼如炬,岂会不知?只心中暗叹,一时等众人请过安后,她独把南湘儿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