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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程全笑得跟朵老菊花似的,“王爷您是没瞧见,那可真是笑断人肠子了。老奴也算是在京城有几分见识的,再没见过这样新奇有趣的。家里孩子们虽还欠着几分火候,但只要再练上几回,把衣裳首饰再打得精巧些,便很能拿得出手了。”
    程岳想了想,“那你传话下去,叫孩子们用点心,排上三五出戏,过些天叫王妃找机会请一回客,先请些交好的女眷过来,正经演一场,把那两人也编进去试试。”
    程全懂了,“那老奴就去安排了。对了,王爷,还有一事。是看管长史院的老庄,托老奴告罪来了。那日他是真不知道王妃有事,若早知道,怎么也不会在那天回家休假。后来知道了,便找着老奴,问要不要去王妃那儿领板子,给我骂了一顿。如今要怎么处置,还听王爷吩咐。”
    程岳道,“他既要找王妃领板子,便让他找王妃去。往后这种事都不必报我,直接报王妃就是。”
    程全闻言一凛,肃然道,“老奴记住了。”
    从此,宁芳就是英王府里,真正说话算话的一位女主人了。
    象大夫人二夫人,就算过门这么多年,也没有过这样的权力。
    于是宁芳只是回屋歇了个午觉,醒来就迎来请罪的人。
    孔雀一面给她换衣裳,一面道,“老庄已经在外头站半个时辰了,奴婢叫他去偏房坐坐,他也不肯,执意站了这么半天,水都没喝一口。这会子是要叫他进来发落,还是怎样?”
    宁芳一下就愣住了。
    她知道程岳给了她很大的尊重与权力,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把处罚家仆的权力也交给了她。能被派去“服侍”长史大人,必然是王府信得过的心腹。
    这样的老人要如何处置,既是给她的信任,却也是对她的考验。
    轻了不行,重了也不合适。
    问人又显得自己太没主意,可怎么办呢?
    第440章不懂
    见小王妃想得出神,所以就算她亲手拿起凉帕子擦着手脸,也没有丫鬟去抢。
    等那冰凉清爽的感觉直透心脾,宁芳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才做出决定。
    “叫老庄不必进来了,他既没有服侍好长史,便自去全叔那里领罚吧。规矩怎样就是怎样,二回不要再犯便是。再把今儿煮的香薷饮给他提一壶过去,若是中了暑,可怎么当差呢?”
    既要香薷饮,管着房中膳食的鸳鸯就很自觉的领命出去了。
    宁芳忽地想了一事,“那赵同究竟是怎么盖到章的?”
    王府规矩大,程岳更是个不苟言笑的,故此他挑出来的丫鬟皆不多话。
    偏偏宁芳自小生活宽松,爱听八卦。可她身边的两个最爱替她打听八卦的丫头,山雁和喜鹊皆已不再跟着她了。
    于是在接触一段时日之后,孔雀便自觉接过了这份差使,留心收集各路信息,以备王妃不时发问。
    此时笑道“此事奴婢倒听小安子说过一嘴,哪有什么机巧?那日赵安过去,便说王爷这是在借机罚他,求辛长史收留片刻。这头哄着人呢,那头就让小安子悄悄蹭摸到书桌旁,拿了官印便盖上了。那辛长史就算气得跳脚,却也无法了。”
    就这么简单粗暴?
    不过细细想来,这坑蒙拐骗的法子虽不光彩,却当真好用。
    难道辛升乾吃了亏,还能为此去上奏皇上替他作主?那他少不得也要落个保管不当的罪名了。
    所以还是王爷英明,辛升乾既用这样小人手段拖延着不肯配合,不如依旧让赵同这样小人再还回去。闹起来都是底下人的事,于做主子的又有何干?
    想通了,她就不纠结了。
    而院外领了罚的老庄,同样得意洋洋。
    刚刚赵同路过,顺带还奚落了他两句,“这么大热的天,您怎么在这儿站着?不进屋凉快会儿?”
    就是这死太监,抢了自己差使!
    老庄正憋屈着,王妃的处罚送出来了。
    老庄顿时胆气大壮,嘿嘿笑道,“兄弟办错了事,哪有脸凉快?这就听王妃的,自领罚去。要说府里没当好差使,应是挨十板子。我这老皮老脸,起码得挨二十才行!”
    说完,他一口气痛快将鸳鸯提出来的香薷饮饮尽,才道谢离开。
    赵同气得眼角直抽抽。
    看师傅不悦,当徒弟的赶紧打抱不平。赵安小声道,“有什么好得瑟的?领个板子还笑,真是脑子坏掉了!”
    可赵同一拂尘立即敲在他头上,也不说话,黑着脸就走了。
    赵安摸着脑袋,撇了撇嘴。
    真以为他傻么?
    王妃肯赏人板子,就是把人当作自己人了。师傅才领了回差使,便翘起了尾巴。如今看别人更受器重,自然是要妒忌了。可就为了这份妒忌,难道也要去领顿板子吗?那才傻透了吧。
    赵安心里虽嘀咕着,到底跟去伺候了。
    很快到了隔日,因要等着宁怀璧从衙门当差回来,所以宴请舅舅们便定在了傍晚。
    宁芳提前抽了点空,处理一件搁置了许久的事情。
    等候多日,喜鹊总算是迎来了她的审判日。但她的这个命运,却不由她来决定。
    一道屏风之隔的外间,她可以清楚的听到,宁芳在问赵丰年。
    “我不问你跟喜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明白告诉你,你若要娶她,你们家的人,就得从下溪村管事的位置上退下来。你还要娶她吗?”
    浓浓的苦涩,从喜鹊的心底蔓延开来。
    她早该想到了。
    只是当时总是自欺欺人的觉得,二姐儿平素待她们那么宽和,应该不会这样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