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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
    他偏头看她的时候,双眼忍不住瞪得大大的,看着蒲苇,就像是看着个怪物。
    “哎呀,”蒲苇嘻嘻笑,“你怎么还让着我啊,这多不好意思啊。快,快起来别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跪着向我认输呢。你这样,也太给男人丢脸了吧。”
    “陈武,你个龟孙!赶紧打啊!”
    人群有局部的沸腾,是有些男人受不了了。
    陈武听了,在心里直骂娘,更是有苦说不出。
    让?
    让个屁!
    他这次百分百没有让!
    他这是让这个邪门的女人给打了!
    还被她给耍了!
    老子才没有跪她!
    妈的!
    心里的怒火,猛地蹿升,彻底烧毁了陈武的理智。他再次爬了起来,向蒲苇冲过去,这次,他改为用脚。但再一次,蒲苇两手扣住他的脚,再向前一步,狠狠使劲往外一推,就让陈武倒飞了出去。
    哄——
    人群再次哗然,可再也没有一个人,说那些让陈武揍蒲苇,狠狠揍,别客气的话了。
    因为,只要是不傻的,都应该看到,如果说蒲苇前两次打趴陈武,是有“取巧”的成分,但这一次,蒲苇的确是用自己的双手,将陈武给甩了出去的。
    甩了出去啊!
    陈武多高啊,一米八的大个儿,得有一百二三十斤吧,就这样说被人家给甩出去,就甩了出去。
    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
    这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而这不是结束。被甩出去的陈武,又爬了起来,冲蒲苇冲了过去,而这次蒲苇只是一抬脚,就再次将他给踹了出去。
    踹飞了!
    飞了!
    了!
    陈道东和陈道西两兄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感受着那隐隐的作疼,心里却诡异地起了隐秘的爽快感。
    看!
    就是这一脚!
    保准你被踹了,能记住一辈子!
    那陈武也是一根筋的,都被踹得那么狠了,竟然还爬了起来,还冲蒲苇冲过去,自然,他就又挨了一脚。
    然后这一次,陈武“嗙”地一声落地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心惊肉跳的同时,也看到他嘴角冒出了血。
    陈会计吓坏了,有心想说什么,但一时胆颤得嘴唇哆嗦了半天,就是没成功发出声音来。
    还是陈书记发了话。
    “好了,点到即止,是蒲苇赢了。蒲苇,别打了。乡亲们,你们可有什么疑义?”
    这个女人用自己的武力值,成功让陈书记刮目相看,从喊她“道南家的”,到“蒲苇”。
    这代表着一种人格上的绝对认可!
    乡亲们自然个个把脑袋给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妈啊,这道南家的这么彪悍,谁敢说个不字?
    然后下一秒,他们齐齐瞪大了眼,惊恐地看向了蒲苇的身后。
    因为,再一次挣扎着爬起来的陈武,在用手恶狠狠地擦了一把嘴角的血之后,就那样带着染血的下巴和牙齿,面目狰狞着,双眼血红着,无声地冲蒲苇扑了过来,跟一只恶鬼似的。
    感觉都能吃了蒲苇!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陈红竹更是失声喊了一句:“小心后面!”
    但可能晚了,陈武已经冲到蒲苇身后了,眼瞅就要将她给狠狠扑倒了。
    陈红竹害怕地捂住了嘴。
    但她又看到,自家小嫂子就跟后面长了眼睛似的,千钧一发之际,娇小的身子再度往侧边鬼魅般地移了一下,就躲了开,然后又是一抬脚,就踹上了陈武的屁股,将他狠狠地给踹倒在地,短时间内竟然都没爬起来。那么大个人,就在那抽搐了。
    人群,鸦雀无声!
    再次以目瞪口呆的状态,保持了好久。
    期间,蒲苇走到陈武身边,抬脚,似是轻轻地碰了碰他。
    “还能再打吗?”
    气定神闲的样子,以及那仍旧还能笑得出来的口吻,简直让所有人都心慌。
    怕啊!
    而蒲苇还在那笑着,且笑得更欢了。
    “书记的话,我是没有疑义的。你要是还有疑义,我还是会给你机会的。这样,我数十下,你要是还想打,你就举手示意一下,我绝对奉陪到底。
    一、二、三……十!哎呀,你不想打了啊,真是可惜!”
    这一声真切的惋惜,让所有村民都觉得恶寒。
    这道南家的,是真的还想打啊!
    这不会是什么李逵转世吧?这么好打好杀!
    瞅她那小小的身板,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这一刻,所有人都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武力值太高!
    太能打!
    实在是惹不起啊!
    那人还笑眯眯地偏头看着他们问:“那这次比试,就是我赢了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众人几乎是点头如捣蒜。
    蒲苇就笑眯眯地——盯上了噤若寒蝉,脸色苍白如纸的陈会计。
    “陈会计,那就言归正传吧。咱们队哪个是十工分的,你给我叫出来吧,我再和那人比比。”
    第32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陈会计吓都要吓死了, 哪里敢应。
    而且看陈武最后被打成那个死样子, 他若是真的说出一个人名,那绝对是得罪人的事。因为陈武的武力值已经不弱了, 和蒲苇打, 都像是小毛孩撞见了大人, 其他人出来了也不是跟玩一样?
    陈会计眨了眨眼, 颤颤巍巍地回道:“不……不用了吧……”
    不想,一个脆亮的女音, 横空插了进来。
    “陈六柱, 他是十工分的!”
    陈会计吓得心跳都快要停了。这是哪个臭娘们,不想活了,把这个名字给抖了出来。这要是大队长从公社开完会回来, 知道自己的小儿子要被拎出来揍,他这会计,估计也不用干了。
    陈六柱那是大队长的小儿子, 说是值十个工分的壮劳力, 可这村里哪个不是门儿清, 那十个工分, 是看在大队长的面子上给的。真要算起来,那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 其实也就值8工分。
    这人要是叫出来,那更是被揍定了。
    陈会计偏头看向了发声处, 就看到了陈铁牛家的小女儿——陈红竹。
    他心里一咯噔, 想到了陈铁牛家和大队长家的矛盾, 再想想现在这位陈家的小儿媳。
    他这心里苦啊。
    但陈六柱,是绝对不可能交出去的。
    所以,咬咬牙,他努力强硬了起来。
    “行了,道南家的,你的力气,我们都看到了,不用再比了。就给你记八工分吧。”
    蒲苇瞪眼。黑亮的眼睛,寒气森森。
    “不比也不是可以。可不是十个工分吗,怎么又给我记成八个工分?”
    陈会计心里不屑,眼神里就带出了一些。
    “女的最好的,就是给算八工分。我现在给你往最高的记了,你还想怎样?你自己出去打听打听,整个公社女的最高的是不是八工分。”
    “我不管别人!”蒲苇沉下了声音,不爽地哼了一下,“九工分的不如我,十工分的不敢出来和我打,那我就是十工分。你也不用拉别的女同志和我比。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谁本事大,谁工分就多。你再糊弄我,那就把十工分的陈六柱给叫出来。我把他给打趴了,你是不是才心服口服?”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陈会计有些着急,“女人怎么能和男人比?女的最高的就是给算八个工分!”
    “放屁!”蒲苇顿时骂开,“女的怎么不好和男的比?!九工分都输给我了,你是眼瞎吗?我记得领导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陈会计,你刻意要将妇女的地位往下拽,要矮男人一头,这和领导人的思想相违背。说,你这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唰——
    陈会计一下脸白了,他下意识看向了书记,结结巴巴地解释,“书记,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被扣了帽子,吓坏了的他,脑子都懵了,全身都扑簌簌地颤抖了起来。
    这年代,大家最怕的就是被批a斗了。尤其被批的内容还是和领导人挂了钩,那简直要倒血霉了。
    陈会计都要哭了。
    陈书记也拧起了眉头,一时沉默。
    其实,蒲苇是很反感“因言获罪”的,刚刚说出那话,吓吓人,让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也就是了,她倒是没想真的把人怎么样。
    她厌恶那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