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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合上了,就永远伤害不到我了
    我接过这个沉甸甸的牛角,目光透过暗纹落在牛角凿刻的小孔上,那些小孔的分布看似很随意,但却经过细心的安排。我又调转牛角,打量它的内部。内部呈微妙的四螺旋结构,也就是说有四道高低起伏不平的凹槽。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音律工具。
    这世上最美妙的音律就是那些最简单的音符。动听分几个不同的层次,复杂的组合在一起的美妙旋律仅是音乐。而音律都是这些最为简单的单一音符发出。
    但若说它单一,又不准确。比如我念的三字一音,听上去是单一,却又包括了很多东西。
    这就是音律的妙处。
    我拿着牛角,微微打量,老者对我说:“现在,你就是它的守护者了。”
    我说:“我知道。”
    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这个牛角告诉我了。
    它是不会说话,可它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我,它现在属于我,我要带着它。履行接下来的一段天命。
    当天晚上。老者给我烧了一大桶的热水,然后我洗去身上的泥垢。
    跟着他又拿了一把剃刀,给我剃了一个漂亮的大光头。
    完事儿后。老者拿出了一套他儿子穿过的衣服。
    老者儿子的衣服是可以束腰的户外猎装,且看上去好像还是一个牌子,下身配的是一条很厚实的帆布裤子,脚下则是一双户外鞋。
    我把这一身穿好了后,对着帐篷里的镜子照了照。
    好吧。那个属于人类社会的关仁又回来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内衣什么的,有几套新的,老者直接就给我拿过来了。
    我没有拒绝。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的钱财。
    这一切就好像是专门给我准备很久一样,我到这里来,接过穿上就行了。
    换好了衣服,我在老者家睡了一晚好觉。
    第二天,我守在帐篷里打坐,偶尔跟乌素一起逗逗凶萌的花球儿。
    第三天,我仍旧是打坐。
    一直到第四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道有车正朝这里驶来的感知出现在我脑子里,我知道我等的人来了。
    我起身,收拾好被褥,跟着我看老者也坐起来看着我。
    他说:“吃点羊肉吧。路上再带一些。”
    我说:“好!”
    就这样,我带了一些放了盐的羊肉,又吃了两条羊尾巴,喝下了两大碗的羊奶。
    打了饱嗝,我起身给鞋带什么的全都系紧了。然后我拍拍乌素的头说:“快上学了吧。”
    老者:“嗯,过了今年就回阿坝,让她跟别的孩子一起上学读书。”
    我笑了下:“好好学习,另外,有什么需要,让你的家人打这个电话。”
    我拿来帐篷里的纸和圆球笔,给乌素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乌素用小手紧紧攥着纸条,同是她坚定地说:“嗯,一定,一定好好学习!”
    我拍拍她的头,挥手叫上花球儿,闪身到帐篷外时,我对老者说:“你有需要,也给我打。”
    老者笑了:“欢迎你下次再过来作客。”
    我说:“一定!”
    我把装了牛角,还有其它物品的一个帆布做的大包儿斜斜的背好了,又系紧了上面的带子。然后一步步走出帐篷,来到清晨的草地。我一路走了五百多米后,选了一个相对比较平缓的地方,我坐了下来。
    我盘了腿,闭眼坐在一块石头上尽情呼吸高原的空气。
    很冷,凉凉的,却又蕴藏无穷的生机。
    车近了,打着大灯,它就在距离我三百余米远的地方。
    附近没有别的路,想要去老者的帐篷。他们必须走这一条路才行。
    我等着……
    没多久,车来了,我借着东方晨起的一缕阳光看清楚,这是一辆改装过悬挂的丰田越野车。车窗都贴了膜,是以我看不清楚车内的情形,但感知告诉我这里面有两个人。
    并且这两人我还跟他们交过手。
    一个是那个身上练出铅汞的年轻女孩儿,另一个是黑鞋油!
    我探着他们,同样他们也探着我。
    然后车就停下来了。
    车门开启间,两人从车上跳下来了。
    这一晃好像很久没见到我的这两个敌人了。
    当初跟他们对手的时候,我没有看的太清楚,只对这两人有个模糊的印象。今天,我看清楚了。这女的长的还真不错的,但这容貌却不是我得意的那一类。分别心吧!这分别心又回来了,哈哈。
    女孩儿身上穿了一件紧身的皮衣,皮裤。
    黑鞋油则穿了一个军绿色的半大衣,另外他头上还戴了一顶军绿色的帽子。
    这两人跳下车,直接就奔我走过来了。
    然后他们在十五米远外的地方停下脚步。
    女孩儿微仰个头,嘴角上扬,笑了一下问:“你是那个关仁?手下败将?”
    真不要脸,也不好好想想,当初你们是几个人打我一个。更何况了,我独身一人,你们身后全是一排的师父,高手。
    这气场,阵势,将心比心,就这二位,随意单拿一个出来,扔回我当初那场子里。
    能撑三秒,算他是高人了。
    上述想法,仅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回头我骂了自个儿一句,千万不要起骄心,千万不要起骄心。实事求是没打过就是没打过,找那么多理由完全没必要。
    我咧嘴一笑说:“是的,怎样?”
    女孩儿笑了下:“败了,还想来吗?”
    我说:“你的意思呢?”
    女孩儿笑了笑,伸出戴了皮手套的手,慢慢将手套取了后,她扬了一下头发说:“个人觉得你就没有必要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了。“
    “这样吧!我呢,和小黑哥跟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趴下,让我对你腰踩一脚,废了你的功夫。这事就算完了。”
    口气很霸道哇,眼神还是很凌厉。
    只是现在,我不知为何对这个女孩儿,包括女孩儿身后那个叫小黑的家伙提不起一点的恨意。
    没有什么个人情绪,所以我只是笑了笑。
    笑过后我说:“你们来是找什么东西吧。”
    女孩儿眉眼一转:“你知道什么了?”
    我:“你们在牧区转了这么久,打听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得到了一些线索,知道这儿有个老人,手上有这么个东西。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女孩儿:“不关你事!就不要多问!”
    我说:“怎么不关我事?因为我刚好从那个老人住的帐篷里出来,刚好,那个老人给了我一样东西。所以,你说这不关我事吗?”木史司巴。
    女孩儿听这话,她兴奋了。
    她眉宇抹了一层激动的神色,那样子就好像她拿到了这东西一般,她不无开心地对我说:“好啊。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废你的功夫。但前提是,你把那东西交出来,放到这地上,然后你转身离开该干嘛,干嘛。”
    我说:“不想交。”
    女孩儿:“那不好意思了,这样的话,就不是废功夫那么简单了。”
    说完,她给了小黑哥一个眼色。
    两人唰!
    这就冲上来了。
    女孩儿的功夫很不错,黑鞋油的功夫也确实非常的强劲。
    但这两人真不是我对手。
    早在凌玉山庄初见的时候,他们就不是我的对手。原因很简单,这两人跟我没深仇大恨,他们若是受骗,若是上当,若是受人蒙蔽呢?
    我若下死手,不管不顾,害了这两人的性命。
    这可真的是大恶缘了。
    所以,当时我没下死手,心里想的就是怎么快点逃走。
    今天,我同样不想下死手。
    所以女孩儿冲来的时候,我直接就起身,然后迎着她探云手,用一种在她眼中可能快的匪夷所思,但在我眼中好像很随意般的速度一把就叨中了她的手腕。
    瞬间,她体内那团如铅汞般的东西撞来了。
    我很喜欢她这样做。
    我做出的反应是海容纳百川……
    前辈说过,练出铅汞后最怕的一件事就是这股子力让别人给合上。
    一旦动手让别人给合了,那么妥了,除非自身有大机遇,通过短短几年时间,一身功夫突破至难以想像的境地,不然的话,这被合的人凭拳脚永远伤害不到对方。
    就算是偷袭,等等不管什么法子,都伤不到对方。
    为什么,因为铅汞之力的记忆性特别的强,让人给合过一次,妥了,它记住了。下次它就打不了对方了。
    所以我用云手托了这女孩儿的手腕轻轻的那么一带。
    这个动作,就好像太极拳的推手一样,看着没有一点的凶险,就是这么轻轻的一带。跟着我又一丢手,这女孩儿扑通,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这眨眼间的动作,我已是把她身上那团铅汞般的东西给合过来了。
    她的劲,成了我的劲。
    就是这样!
    所以,她往后,永远都不要想凭拳脚伤害到我,就算是偷袭也不成。
    我给这女孩儿扔地上的同时,黑鞋油冲上来,一样是刚猛的顶肘。我没有跟他一起顶,而是用同样的云手拿出他的肘部,跟着脚下的步子一掰,身子顺应他的冲势向左一旋的同时,我拿着他的肘向下一沉!
    哼!
    我轻轻的哼了一声。
    轰!
    呼……
    先是地面一声轰响,跟着风起,尘埃激荡。
    黑鞋油身上的那股子冲劲就让我给打到地面去了。
    但由于他身上没有那团似铅汞般的东西,所以他还是可能打到我的。但这不要紧,我继续保持旋的姿势,跟着两手摒成剑指。对准他后背的玉枕,夹脊,腰下的尾闾三处位置,快速地各自点了一下。
    剑锋指,凝劲如剑,是如纸般薄的一缕锋芒劲力。
    这样的劲黑鞋油外门功夫再猛,他亦是防不住。
    是以,三下过后。他的这三关,又让我给封上了。
    所谓封上就是气血不通。
    这个可以解的,怎么解,我不知道,但让我现在研究的话,或许可以解开。
    现在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两人让我给拿下了。
    扑通。
    黑鞋油坐到地上的时候,他脸上写的全是深深的惊愕。
    与此同时,我看了眼那女孩儿。
    对方脸上也全是惊愕。
    我笑了下说:“二位,失礼,承让了。”
    两人都是不说话。
    我摇了摇头,一伸手招呼上花球儿,三两步走到了越野车那儿。
    我扫了一眼,看到里面有一个手台。我拿起来后,又又车钥匙拔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我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那女孩儿又撒丫子咬牙奔我来了。
    她不懂,真的是不懂的,她以为只是临时失了一下手,她永远都想不明白,往后她可能真的无法伤到我了。
    她到了近前,拿她的手,拼了全力对我胸口就是一拳。
    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滋味儿,说句老实话,就像我跟叶凝闹着玩时,她伸手打我一拳一样。
    对!关于这种拳有个说法儿,它好像是叫粉拳来着!
    粉拳!非常有意思的一个说法。
    “你去死!”
    女孩儿用的是咏春小短打的功夫,一拳完事儿,噼里啪啦好像下冰雹一样儿,一个劲儿地对着我的胸口猛打。
    我张起双臂,做了个让她打的姿势,索性让她一次性的打个够儿。
    她的动作很快,没完没了,打了近百拳。
    我轻轻瞟了下,发现不远处的花球儿正仰头打了个凶萌的小哈欠。
    它大概是在想,这个人类为什么会如此无聊吧。
    “要我是你的话,现在马上停手,然后站在这里用脑袋好好想一想这是为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完没了地打这种无谓的拳。”
    我看着女孩儿,淡淡地说。
    女孩儿:“你去死!你……”
    她把举起一半的拳头停住,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想她明白过来了。
    我微微一笑,跟着说:“你把你的同伴抬到车上,然后,我们聊一聊。”
    女孩儿呆了呆:“我为什么听你的?”
    我摊了手:“很好啊,不听我的,那我听你的,你现在想要干什么呢?”
    女孩儿一下子懵了。
    我又说:“想不出来吧,好,那就听我的吧。把你的同伴抬车上,我们一起聊个天。怎么样?”
    我微笑注视她。
    女孩儿咬了咬牙,末了长长叹一口气,跟着又仿佛赌气般,气冲冲地走过去,给那个黑鞋油从地上架起来了。
    我转身走到车门旁,打开了后排座。
    同时,我做了一个欢迎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