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让提着打包盒推门而入,就看到徐静姝已经醒来靠在床背上,白希正给她喂水的画面,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醒了?饿不饿,医生说这两天只能吃清淡的,我就跑医院食堂买了一份粥。白希,你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点。”
“可以啊。”白希帮忙着把餐桌拉出来,把大大小小的便当盒都摆到了桌子上。
徐静姝盯着他们忙碌的样子,心底有一股暖流在涌动,薄唇轻抿,缓缓道:“辛苦你们了。”
白希贴心地搓了搓她的脊背,“你这傻姑娘,胡乱说些什么啊!”
“就是。”林让难为情地挠了挠后脑勺,应和道,“我可搞不来煽情主义,快吃吧,大病一场,要好好补充元气才是。”
“嗯。”徐静姝点头,虚弱地扯了扯嘴角,露出恬淡的笑。
吃饭期间,林让和白希详细地问了一番这起事故发生的具体细节。其实徐静姝也记得不太分明了,当时猝不及防地被推,撞到脑袋后,满心的思绪都被大脑的疼痛所占据,但依稀知道在场的同伙女生数量不少,其中貌似还有一个被称为“玲姐”的头头在。
林让听到“玲姐”的称呼后,不由眉间轻蹙。在他的大脑人名识别系统内,唯一一个能跟“玲”字搭上边的,怕是只有高二7班的凌玲了。
其实他们混的完全不是一个圈子,林让有时候玩归玩,但朋友都是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而凌玲就不一样了,私下作风混乱,据说经常在校外和不良社会青年厮混。
他之所以对这个女生有印象也是因为她之前追求过宁神,套路新奇,与其他小白花女生人设不太一样,所以他有点记忆。但追求宁神的人无数多,在徐静姝之后没有人长久,也就没被大家放在心上。
现下徐静姝这么一提起,让他不得不重视这个玲姐在整件事故中起的决定性作用。
确认没有别的细节漏掉后,林让出门又给楚攸宁打了一则电话,告知了徐静姝醒来的消息,并将涉事人的信息一并转告。
而这边徐静姝吃完饭,林让和白希也没急着走,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知道她没力气说话,所以说的大部分都是他们。
楚攸宁那边听了林让的电话,就主动提议和楚廉到凌玲的审讯室查看她的询问环节。
站在审讯室特制的隔层玻璃外,楚攸宁不动声色地盯着一脸耍皮无赖的凌玲。
纵使警员如何循序渐进的逼问,她都一副装傻的样子,问不出所以然。
明明是高二七班的学生,位于教学楼的二楼,但人却跑到三楼的女厕上厕所,怎么想疑点都很多。
但这姑娘非说楼下洗手间没位置才上的楼,并对她们曾拦住除徐静姝外的其他女生进厕所的行为一概否认。
楚廉按下电话,打入审讯室内,里面的警员迅速地接了,两人低语几句。
警员转而一脸正色地再次对向凌玲,“受害者在医院已经醒过来了,她指认对她加害的人就是你。”
凌玲手心出汗,但面上丝毫不见慌乱,笑嘻嘻道:“警察叔叔,凡事都得讲究个人证物证不是?她是当事人,她说谁是犯人就谁是犯人了吗?那她要是自己故意摔的,冤枉我怎么办啊?”
警员感到一阵脑瓜疼,事实上受害人当时被人加害后甚至都没有看到凶手的正脸,只是听到有人叫“玲姐”而已。他刚刚进行了一段诱导询问,但不想对方铜墙铁壁,还是失败了。
说到最后,凌玲索性无赖地往椅背一靠,一副什么都不管了的心大样子,“警察叔叔,我累了,不想跟你说了。我要求现在联系我的家长,我要请我的律师代表我说话。”
楚廉亦神色凝重,看向楚攸宁,“这样吧,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审不出来,你先回去,等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我再通知你。”
楚攸宁轻瞥了眼隔离镜另一端的凌玲,“我可以单独跟她说两句话吗?”
“可以,不过要尽快。”楚廉点头,一个眼神示意,让人把审讯室里的监控关了。
凌玲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别看她面上左顾右盼,天怕地不怕的模样,实际心里慌的直打颤,只在心里企盼那几位小跟班不要说错话才是。
看到警员无可奈何地离开,她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无论如何第一战都算是打赢了。
然而下一秒破门而入的楚攸宁却让她有一种跨越宇宙边际的怔忪。
“攸,攸宁。”她脸上露出了不符常态的娇羞,为自己在心仪人前所处的尴尬境地感到一丝难堪。手足无措地站起身,像是不知该如何招待这位突如其来的客人,“你,你怎么来了。”
“凌玲。”楚攸宁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空气冰冷的仿佛能碎出渣来。
“是,是。我是凌玲。”凌玲为宁神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尚感到一丝窃喜,理了理头发,说不出的欣喜。
此时的她尚不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警局全然败楚攸宁所赐。
“你想要走司法程序是吧。”楚攸宁的眼底像是蕴藏着一只凶狠的野兽,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啊?”凌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反映过来他指的是这次的案件,马上开口解释以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攸宁,这次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你放心,他们没有证据的,只要我爸妈来了,他们一定会给我找到最好的律师为我辩护。”
“呵。”楚攸宁唇边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充满嗜血的味道,让人觉得有一丝渗人。
他一步步向她走近,就像猎人将猎物一步步逼入陷阱,“既然你想走司法程序,我不介意奉陪到底!”
“我将赌上我的姓氏和家族的荣誉,让你从此一无所有!”
“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因为它们很快就会毁于一旦!”
楚攸宁离开了,只剩下凌玲神色迷惘的跌坐在椅子上。
她的身子止不住地轻颤,这个男人……太恐怖了……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