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青年一脸爱慕之意,不加掩饰,罗成略感尴尬,亦是有些好奇道:“这秋苑姑娘竟有这般魅力,令兄台倾慕如此?想必是有倾城之貌吧!”
锦衣青年摆头答道:“这是自然,秋苑姑娘虽然流落风尘,但是这容貌,却是没话说的,堪称北平城第一美人。”
“哦。”罗成显得很淡定,他也不是什么看见女人便走不动路的人,反倒是饶有兴趣问道:“就算这秋苑姑娘容颜倾世,也不至于令兄台这般吧?”
锦衣青年郑重点头道:“谁说是呢?秋苑姑娘可不仅仅是容颜倾城,更是才情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于诗词上的造诣,不输三杰,可以说秋苑姑娘不仅是美人,更是才女。”
锦衣青年脸色爱慕之色越发浓郁,罗成觉得有些无语,就算你喜欢这秋苑姑娘,也没有必要表现得如此露骨吧?
锦衣青年仿佛知道罗成心中所想,面色一改,说道:“秋苑姑娘的倾慕者,可不仅是在下,便是三杰中徐伦亦曾赠诗秋苑姑娘,以表心意。”
“秋苑姑娘虽处风尘,却是不失风骨,哪怕是徐伦也是难得秋苑姑娘之心,秋苑姑娘曾言,除非有人能在诗词一道上技压群雄,又能通其心意,那人才可能是她的入幕之宾。”锦衣青年摸了摸手,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罗成点点头,诧异道:“看来这秋苑姑娘确实是有几分意思!”
锦衣青年一阵唏嘘,感叹道:“不过过去这么久时间,也从来无人达到秋苑姑娘的要求,或许这不过是秋苑姑娘的敷衍之词,天下恐怕都没有符合之人,但终究是一线希望,怎能不博?”
罗成听得前半句,还觉得锦衣青年看得豁达,待到后半句,却是瞬间无语,这厮还真是个痴情种子,明知道这可能是应付之语,却依旧这样撞了上去。
锦衣青年虽然话痨和自来熟,但总的来说还是让罗成明白了一些东西。他对这秋苑姑娘倒是没有多大兴趣,但他却是对秋苑姑娘的那个要求有了几分兴趣。
所谓技压群雄,他这次前来参加诗会,可不是抱着这个目标来的吗?至于触动其心意,究竟要什么样的诗,才能够触动这秋苑姑娘的心意呢?
锦衣青年正待继续说些什么,忽然前方有人招呼,他看着罗成,解释道:“友人相约,在下不便陪同了,小兄弟自己去看看吧,在下胡巴,先告辞了。”
罗成正有此意,答应道:“胡兄既有好友相约,无需顾及在下,这映红楼,在下自己去看看也是无碍。”
胡巴爽朗一笑,拱手做了一揖,道:“好,那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罗成看着胡巴离去的背影,目光一扫,对罗春罗安二人点点头道:“走吧,我们四处看看,早就听过映红楼之名,还是第一次进来呢!”
罗春罗安二人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跟在罗成身后。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呢,心里肯定是有好奇的呀!
看着周边的布置,罗成绕着映红楼逛着,三人既有请帖,又不是熟识面孔,自然无人上来搭讪,不是每一个人都如那胡巴一般自来熟。
“铮~铮~~铮~”
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琴声,吸引了罗成的注意。他并不精通音律,但是他却是能够用耳朵去分辨这琴声是否好听。
“好美的琴声!”罗成啧啧感叹道,北平王府可没有这样的琴师。罗艺虽然想把罗成培养成文武双全的才子,却不是什么附庸风雅之人。
琴声不断,延绵起伏,直至舒缓,余音绕梁……
一曲终罢,罗成长疏了口气,这样的琴声,和他在后世用mp3听音乐的感觉截然不同,这琴声曲折,竟如直入人心,令人为之触动。
他感慨的想到了一句诗,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好奇而去寻找那奏琴之人,这样的曲子,能够如此静谧的听上一曲,便已经心满意足。
若是欲要强求寻那琴师,反为不美。
罗成驻足站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便是同罗春二人调头离开。映红楼不小,但是能够逛的地方,他们已经走遍了。
三人离开之后,在隔墙的垂帘后,一位容颜美如画的妙龄女子忽然发出一声嗤笑,口中喃喃:“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一时有些恍惚。
……
三人走出不远,正遇上观景的李先生。映红楼建造得如此雅致,周边都有不少花柳池塘,只需在窗台便可观望。
“小友果然来了。”李先生看见罗成,并不显得惊讶,微微一笑道:“方才在厅前不见小友,老夫便想,小友恐怕早来了这映红楼。”
罗成笑着客套道:“先生妙算,罗成佩服!”
“哈哈,小友是否要老夫代为介绍一番北平城的青年才俊?”李先生并未直接决定,反倒是征询罗成的意见。
罗成微笑着摇头道:“不必劳烦先生了,还请先生暂且不要泄露罗成身份,若真是有青年才俊,想必稍后也就认识了。”
李先生一诧异,紧接着笑答道:“好,小友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若是不摆明身份,能够看见的,反倒更多。”
李先生并不计较罗成的想法,反倒是颇为赞许。毕竟如今,北平城的读书人面对他皆是小心翼翼,恭敬于礼,显得有些虚假。
罗成不暴露身份,便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众人没有了防备,也就不会有什么假惺惺的表现了。
李先生提醒道:“再过片刻,诗会开始,老夫自会将此事道明,小友不必担心。”
罗成点点头道:“如此便有劳先生了。”
罗成作揖离去,李先生看着罗成背影,半是玩味道:“闭门造车,终究不知天高地厚,此次诗会,也不知小友能够掀起何等波澜?”
李先生摆了摆手,自顾自说道:“大隋太平盛世,吾等年老何必多言,这终究是年轻人之事,也是时候让他们吃吃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