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联系好了，不急。咱们就安心逛京城美景吧，顺便也让你这个美国人体验一下老北京的生活。”
    叶秋桐胸有成竹地道。
    赵诗音疑惑地看着叶秋桐，问道：“你当真安排好了？我不记得你在京城里认识什么人啊？”
    “呵呵，我的事，你不知道地还多着呢！”叶秋桐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吊赵诗音的胃口，“静待谜底揭开吧！”
    “瞧你还真能瞒。好吧，不过说起三角债的事，最近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势。
    只不过超市一向是咱们主导的市场，供应商担心的是咱们不给他们钱，咱们卖东西给顾客，可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影响还不是很大。
    但是咱们在江西那边的超市，有一间也出现了这样的纠纷，是咱们把钱给了供应商，供应商没有付钱给厂家，跑路了，厂家说货在咱们这，要找咱们要钱，当然，还好咱们走的都是正规的程序，把发票给厂家一看，厂家也只能退却。
    我听说现在好多企业被三角债拖倒的。幸好咱们开的是超市。”
    叶秋桐被赵诗音一提醒，才记起1991年，也就是今年，是上辈子国家清理三角债之年。
    在买方市场的条件下，发展到现在，信用交易变成了企业获得客户的必要方式和手段。挂债信用成为了产生三角债的温床。你不肯赊账，自然会有人肯赊账啊！
    于是企业间形成了互相拖欠货款和前清后欠的情况，三角债的问题此时已经十分严重，象一场瘟疫一样困扰着国家工业生产的发展。
    叶秋桐记得，她上辈子想赚快钱的时候，还被人聘请去做过讨债员。
    就是帮人讨要企业欠下的货款，如果能讨回来，就按百分成回扣分成。
    那一段时间，叶秋桐还小小赚了一笔，因为当时急需用钱，叶秋桐便发挥了极大的韧劲，找到欠债的公司，带上馒头榨菜和水壶，整天跟着公司负责人，走到哪跟到哪，连他上卫生间也在门外戳着。
    后来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实在受不了了，只好给了叶秋桐两成的货款，算是把叶秋桐打发走了。那笔钱叶秋桐拿到了一千多元的回扣，真是小发了一笔。
    国家也认识到三角债的危害，今年进行治理，1992年三角债的铁链被破开，但是由于旧债的积累，前清后欠，又形成了新的三角债，许多国企正是在三角债的催逼下，安排员工下岗，形成了员工下岗潮。
    这几年的国家经济也会影响到叶秋桐企业的生产，但是由于未卜先知，叶秋桐倒是有个想法，她对赵诗音道：
    “三角债的危害你也看到了，我觉得后面怕是会有一波国企因此而转制甚至破产关停并转，咱们要谨慎发展，规避风险。同时也抓住机会，吸收大型国企经验成熟的工人为己所用。”
    “这些你来安排，咱们超市也不是劳动力密集型企业，用不了太多人，除非你搞重工业，但是重工业现在也朝智能化、无人化发展，在美国机器人已经取代了好多企业工人的工作岗位。
    我觉得要消化这些多出来的冗员，还是需要政府的力量，咱们独善其身，不给社会添乱就好了。”赵诗音道。
    叶秋桐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她虽然有心，但是在历史大势前，她如螳臂挡车。
    但是国家机器运转起来就不一样了，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不也一样慢慢消化解决了吗？
    就象赵诗音说的，她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企业，坚持纳税，有能力帮一把就帮一把……
    第二天，叶秋桐是被窗外巨大的鸟鸣声惊醒的。
    说起来也好笑，梁民夫妻已经视公司资产为自己的禁脔，所以连酒店也不舍得给她们安排好的，只是住在普通的比旅舍好一点的没有星级的酒店里，只有两层楼高，看起来是过去企业内部的招待所改建的，窗外也没有刻意加厚消音，所以鸟鸣声能一大早透入屋内。
    叶秋桐打开窗帘，就看到屋外是几株熟悉的樟树，种在院子里，樟树上几只乌鸦正笨拙地飞来飞去。这一幕情形十分熟悉，叶秋桐想起来，以前她租的地下室后面，就有这样的樟树，每天早上她也是被鸟叫声吵醒。
    叶秋桐忽然决定，第一站，她要去拜访以前的旧居。
    把赵诗音从床上挖起来后，两个人梳洗打扮，吃了早饭，司机小郑已经在酒店大堂候着。
    小郑对两位漂亮女老板的态度也不是很认真，看得出来，梁民积威三年还是颇有成效的，要不是梁民让他来做叶秋桐的司机，他根本不想动弹。
    “叶总，赵总，今天你们想去哪？”见叶秋桐她们俩上了车，小郑懒洋洋地道。
    赵诗音反正是跟着叶秋桐走，无所谓，于是叶秋桐报了个地名，小郑听了一楞……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故地重游
    “这个地方有点偏，也不是什么名胜景点，是个居民区，叶总您去那干嘛？”小郑不解地问。
    这也能看出来，小郑的确是梁民夫妻的人，对叶秋桐不够尊重，一般司机如果是面对老总，怎么可能用这种质疑的态度？
    就算叶秋桐让他开到火星上，他也只能开啊？何必问七问八的？
    赵诗音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脸一沉，不客气地道：“让你去你就去，问这些多的话干嘛？”
    其实赵诗音这个人从小在美国受教育，洋鬼子教了她一点好，那就是：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所以，赵诗音用这种语气喝斥小郑，实在是看不下眼他对叶秋桐的态度，一脸轻慢，几几歪歪，不把她们看在眼里。
    赵诗音发火的时候，柳眉倒竖，当了多年大型超市总经理的她，亦有不怒自威之功，小郑被她噎得哑口无言，只好轻轻嘟囔了一声什么，就把金杯面包车发动，开起车来。
    这金杯面包车估计是买二手的吧？要不然新恒地产北京分公司也才成立三年，这车怎么可能这么破旧？不说外面漆脱落得斑斑点点，就是里面的座椅也没怎么打扫，地板上还有粉尘，看来，这辆面包车平时就是载杂货用的。
    而车子发动时，响起了震天的发动机时，仿佛就要散架了一般，走在路上也是抖抖索索的，让人手脚都要麻痹了，这要换成一个上年纪身体不好的，没准乘这辆车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这就是梁民夫妻对叶秋桐的态度……
    他们觉得叶秋桐一看不懂帐；二在京城指手划脚，影响他们夫妻在公司里独揽大权的形象，要知道，如今他们对外可是含含糊糊地宣称这是他们夫妻的公司。
    所以出外人家都尊称他一声梁总。
    现在叶秋桐来了，要摆正身份，那他该叫啥呢？梁总当然还是那个梁总，但是含义不同了呀。
    以前人家误会的梁总，是能揽事的，现在人家再叫梁总，你就是一个打工的，充其量是高级打工的，能一样吗？
    所以梁民便愚蠢地觉得，叶秋桐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就算她在向阳混得再好，还能把势力延伸到京城来？
    笑话，京城这地块，三年来他虽然不是经营得铁桶一块，但是也利用公司资源，为自己拓展了人脉，方方面面还是认识了几个能说得上话的重量级人物。
    所以，他就不能把叶秋桐招待得太舒服了，太舒服了她留在京城里的时间就长了，何必呢？
    感觉受到了冷遇，早早滚回向阳去，那里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