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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许多知识即便记忆深刻如硬盘,也是不能用的。
    因此,少不得整理借鉴。
    加农炮属于重载滑膛炮,螺旋口的膛线保证了射击的精准度。
    管平波弄了来,一方面是想山寨,另一方面则是想做自己的知识储备。
    古代华夏的文人有个十分操蛋的毛病——瞧不起技术。
    再是巧夺天工,震撼了他们的灵魂,他们也只会用华而不实的文字去赞美,一个仔细描述的人都没有。
    掌握着话语权的文人们,不独看不起奇技淫巧,连打仗都不放在心上。
    泱泱中华几千载,灿若繁星的名将不知几何,兵书却只指着戚继光的那几本,余者皆是文人式的赞叹,如何布兵、如何查探天气地理、如何调度后勤,只字不提。
    各类武备志,也是含糊不清,便是有图,又没标个尺寸,描述也混乱不堪、细节含糊。
    让受了现代教育的管平波每次查资料,都暴躁的想砍人。
    然而再暴躁,没有就是没有。
    管平波只得从头开始,自己研发并做好实验数据。
    年前从走私渠道弄来了几门加农炮,便强令武备司的诸人计算弹道和弹着点,而不是像陈朝楚朝那样,照搬现成的数据,做成各类“小窍门”、“小贴士”发放给炮兵,直接用于实战。
    这种法子上手倒是快了,可是炮兵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犹如小和尚撞钟,他就是撞上几百年,都无丝毫进益。
    管平波可受不了这等风气,她还指着炮兵们能反过来指导技术员,两下里合作,更好的更新换代。
    于是就出现了抱着文件夹在寒风中写写画画的技术兵们。
    武备司长郭守彪远远看见管平波,小跑着过来见礼。
    介于虎贲军的高效率,郭守彪没废话,难得见到管平波,毫不客气的提要求道:“将军,学里能否多拨几个会算学的过来?您说要测算弹道,可我们武备司里算账都没几个能算利索的,您列的那公式,能看懂的人太少了。
    我去寻教育司,后勤又跟我们抢人,人手不足,那弹道只怕算到明年还未必能出结果。”
    管平波听见这话就开始头痛,郭守彪要同她讨识字的,倒勉强能凑几个,要会数学的,那简直凤毛麟角。
    数学教育动辄十几年功夫,虎贲军成立才十几年。
    教育司的确年年有毕业生,可善于数学的少之又少。
    数学又是通用学科,后勤算账的、推测天气的、测绘地图的、改良各色机械的、主持农耕的、计算税收、每年预算、统计,真是缺人缺到怀疑人生。
    恨的管平波只想穿回二十一世纪,挖个数学系回来。
    郭守彪见管平波的脸色,便知没戏,很是郁闷的道:“叫识字的那般容易,教算术怎地那般难?”
    管平波:“……”数学跟算数是一回事吗?算数很容易谢谢!
    郭守彪略想了想,又用殷切的目光看着管平波道:“将军,听闻江南多才子,要不我们从外头请几个来吧!”
    管平波心下一动,面上却没好气的道:“你真能给我派活。
    行吧,我去试试。
    能不能寻到我不保证,到底得靠我们自家教育。
    正好我这几日大概得闲,你把武备司里算学优秀的、脑子灵活的,连同教育司甄选的一并造个名册,我明日到讲堂里讲数学。”
    郭守彪眼前一亮,兴奋的道:“将军你会算学啊?”
    高等数学差不多还给了老师的管平波膝盖中了一箭。
    没有什么比曾经学过又忘了,偏偏现在要用却想不起来更苦逼。
    怀着万分沉痛的心情,管平波只得回营备课。
    被晾了半日的孔彰忍不住问:“你爹还会算学么?”
    管平波有气无力的道:“我爹不会。
    我活了两辈子,这是我上辈子学的。”
    孔彰白了管平波一眼,直接转回正事道:“你要教书,那便是要常驻军营了?”
    管平波道:“见过将军住皇宫里的么?”
    孔彰扬起一个笑,欢快的道:“趁着眼下有空,我帮久不练习的将军复习骑射武艺!”
    管平波顿时泪流满面,她又哪里得罪孔彰了,要被单方面暴打。
    养豹子太高危,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第254章 成熟
    第51章 成熟
    随着年龄增长, 体能下降是不可避免的现实。
    管平波从年纪上来讲离衰老还很遥远,战斗力却是逐年在衰退的。
    尽管她哪怕住在宫廷内,也坚持每日训练, 也再比不得二十来岁的巅峰时刻。
    孔彰比管平波年长四岁, 亦难逃自然规律,可无论如何, 吊打管平波依旧毫无压力。
    看着管平波垮下的脸, 孔彰绷不住笑了:“我又不会对你下死手, 你那是什么表情?”
    管平波木着脸道:“劳心者治人, 劳力者治于人, 你可长进些吧!别镇日里想着武力解决。”
    孔彰伸手就抓住管平波的胳膊,把她往室内的练武场拖。
    管平波日常跟将兵们打闹习惯的,众人瞧见都只是笑,半点没怀疑二人的奸情。
    管平波深感痛心,看来平日过于女汉子,也是有弊端的!!
    囿于木构造的局限性,室内的练武场面积不大。
    亲卫们若都跟了进去,休说练武, 只怕在里头喝个茶都嫌挤。
    管平波便命亲卫们在外守卫, 自己跟着孔彰进了屋。
    孔彰低声抱怨道:“到哪哪都跟着人, 半点没自由。”
    “位高权重了, 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说毕,管平波无奈道,“来吧, 今天我舍命陪君子。”
    孔彰笑道:“我是真惦记着你的刀法,怕你荒废了,才想拉着你练练。
    真当我想揍你?”
    管平波才想说“谢孔将军不揍之恩。”
    就听孔彰道:“你太弱了,揍起来没趣儿。”
    管平波:“……”凭这货的招欠的程度,没有这张脸,恐怕早二十年前就被人盖麻袋打死了吧!?
    孔彰笑着从角落里拿了两把没开刃的苗刀来,二人摆开架势,开始练习。
    管平波身为皇后,无需上早朝,后宫的规矩全由她定,于是也免了妃嫔的请安。
    保持着在北矿营的习惯,每日早起勤练不辍。
    虽是力量远逊于孔彰,刀法却在日日苦练下,越发精湛利落。
    年纪增长并不全是坏事,纵然体能不足,但经验却是日渐积累的深厚。
    孔彰没有废话,一刀侧劈,管平波持刀格挡,却是虚晃,右脚后退半步,轻触刀锋后,腰身猛的用力,右腿进步,苗刀灵巧的向前,欲取孔彰脖颈。
    孔彰亦是反应极快,闪身避开刀锋,顺势持刀下劈管平波的腰部,逼的她不得不回撤。
    不过几个呼吸间,二人连过数个回合。
    场内刀影煌煌,令人目不暇接。
    孔彰不敢放水太厉害,管平波起于微末,不知多少次近身搏斗于生死一线,临场反应不容小觑。
    孔彰身强体壮,最喜大开大合的招式。
    只见他又一次进步正面劈砍,毫无花哨,那刀便裹着利风破来!管平波忙双手高举苗刀过头顶奋力抵挡,两刀叮啷相接,管平波顿觉得孔彰的刀犹如泰山压顶,险些把她直接打翻。
    只得身体下压,维持平衡。
    每日站桩练就的坚如磐石的下盘,硬是接住了这一击。
    无视掉双手的麻木,飞快将刀柄转了个角度,再次劈向孔彰的身体。
    这就是管平波的风格,以她的体型,保守打法不占任何优势,唯有不断的攻击,在自己体力耗尽前干翻对手,方有生机。
    又是几十招晃过,管平波的额头开始渗出汗珠。
    运动使她的脸颊染上了带着勃勃生机的红晕。
    筋腱的肌肉透过军装的布料,若隐若现。
    孔彰咽了咽口水,劈手夺过管平波的刀,一扭一折,就将人扣在了怀里。
    孔彰从不喜欢温香软玉,他只爱拥有着怒放生命力的女人。
    微喘的管平波笑着反手摸了摸孔彰带着胡茬的下巴:“只想抱抱我的话,不必找习武的借口。”
    孔彰粗壮的手臂缩紧,低头在管平波的鬓间落下一吻:“何时才让我真的抱得美人归?”
    管平波放松的靠在孔彰怀里,闭上眼道:“放心,我比你急。”
    孔彰问:“我不明白,窦家实力不过如此,你不是从来都奉行那什么‘能打就别bb,实在要bb也等把对方打趴下了之后再bb’么?”
    管平波喷笑出声:“我就当着你说过一回,竟是记得一字不漏。”
    孔彰道:“我又没老糊涂,你说什么话我不记得了?”
    管平波挣开孔彰的手,盘腿坐在了地上,又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孔彰跟她一起。
    待孔彰坐下后,管平波才道:“那是我原先当土匪时说的话。
    抢个把山头个把州县,说破天了都是打王八拳。
    就算有正经的阵法,没有足够的后勤支持,也是使不出来的。
    治军最根本的,无非是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