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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惠太妃张大眼睛,诧异,“急火攻心?”
    娘娘平日里修身养性,万事不在乎,有谁?为了什么?居然能让娘娘急火攻心?
    柴未樊下意识回过头,看向一边,心里有些许不安。
    难不成……
    片刻后,温太嫔和二公主来了。
    二公主拉着柴未樊走到一边,担心地问:“祖母怎么了?”
    柴未樊摇摇头,“我刚到,也不清楚。”
    等了会,皇上姗姗来迟。
    身后还跟着四位太医。
    来了后,他就直往太皇太后塌前走去,命令几位太医给太皇太后诊治。
    太皇太后被吵醒了,看见所有人都在这里,她不觉无奈。
    “哀家没什么大事,怎么你们都来了。”
    皇上握住她的,轻声道:“祖母,让太医好生检查检查,若无事,孙儿也就放心了。”
    太皇太后无奈,但也不忍心无视皇上一片真心,只好答应。
    半柱香后,皇上震怒,“急火攻心?祖母为何事急火攻心?方嬷嬷!”
    “老奴在。”方秋南一脸苦涩地站出来。
    “祖母怎么会急火攻心?你们怎么伺候的?”
    顿时,所有宫女悄无息地跪下。
    “好了。”太皇太后挥挥,让众人下去,“哀家没什么大事,只是为了一两件小事罢了,不值当一提。”
    一两件小事能叫太皇太后气成这样?皇上明显不信。
    “皇上,太皇太后病了,身子乏累,你不如明个再来纠议这件事。”
    陈太妃突然开口。
    她嘴角含笑,神态端庄,从容不迫。
    其实,太皇太后被气坏的原因,她隐隐约约能知道少许,她是多么玲珑剔透的人啊,来之前自然找人查了。
    只是,那是太皇太后亲外孙女,谁敢去计较。
    说点不好听的,祖上皇根本不是太皇太后亲生子,所以在座诸位皇子皇孙跟太皇太后根本没任何血缘关系,反而宝阳郡主,跟太皇太后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她何必说出来让皇上为难呢。
    陈太妃都开口了,皇上也不好过分揪住不放,只是仍私底下让许顺达好好查查,太皇太后究竟被谁气到了。
    要是让他知道……
    袖子突然被扯了一下,皇上愣住,转头,看见柴未樊。
    两人走出正殿,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住。
    皇上看她,“怎么了?”
    柴未樊将心里的忐忑问出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知道我们的事吗?”
    第111章
    皇上愣住,他从来没把这边的事告诉她,没想到她会联想到这件事。
    柴未樊也着急,她觉得唯一能让太皇太后动怒的只有这件事了。
    太皇太后是个慈祥温和,大方典雅的老人,她喜欢她,感激她,感激她让姑母收留她在宫里,感激她对待公主们和她一视同仁,感激她在宝阳郡主欺辱她时出面阻止并惩罚宝阳郡主。
    她有无数的感激与感动想倾于太皇太后说,如果真因为此事将太皇太后气出病来,她绝对会于心不安。
    眼看她快要哭出来了,皇上忙道:“肯定跟这件事无关,你不要胡思乱想。”
    柴未樊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一定不是此事?表哥,我现在很怕,怕我们的事不被祝福,反而惹诸位亲人伤心,这样的幸福真的是幸福吗?”
    “不要胡说!”皇上猛然虎起脸,严肃道。
    末了,他抱住她,说:“你放心,爱我们的人不忍心我们难过,最后会成全我们的。”
    柴未樊迷茫,“可是,这样与话本逼迫亲人的不孝子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皇上揽着她的肩,认真道,“祖母他们为什么不同意?不是因为话本天生门第差距问题,是怕我站不稳皇位,怕我拢不住朝臣,只要我能够证明我自己,祖母他们又怎会在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上为难我们?
    柴未樊想了想,貌似是这个理,但是,她还是有所迟疑,“那太皇太后怎么被气病了?”
    她真的想不出有其他导致太皇太后被气得急火攻心的原因。
    皇上劝道:“不一定因为什么原因,我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你不需要担心。”
    眼看,她还是心有迟疑,皇上一咬牙,干脆把那事说了。
    “其实,祖母她老人家,早就知道了咱们的事。”
    “什么?”柴未樊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皇上:“你们去庆林园之前。”
    柴未樊神色怔怔,半晌,她呆呆地说:“所以,太皇太后去庆林园的事根本不是一时起意,是为了分开我们。”
    皇上无奈,叹息,“可以如此说。”
    柴未樊回过神,第一反应是看向皇上,她嘴唇颤抖,讷讷不语,半晌,眼眶微湿,道:“表哥,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为这事,表哥心里该担多少压力呀,偏偏她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那时候她还觉得庆林园的日子超级惬意,太皇太后和温太嫔,陈太妃对她太好了。
    她们对她是很好,可是徒留下表哥自己在寂寞孤独的宫。
    皇上轻轻抿去她眼角的泪花,笑着说:“傻瓜,我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你能够平安喜乐吗?我也无比感谢祖母,她在对我们极度不赞同的情况下,能够对你平等以待,没让你受任何委屈,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惹祖母生病的人。”
    “恩。”柴未樊点点头。
    诸人在这里坐了会,陪太皇太后说了会话,眼看太皇太后直打哈欠,忍不住困意了方起身告辞。
    太皇太后过了大概五六天才彻底好全,全程没提惹她生病的罪魁祸首,看来不是件小事就是想保谁。
    对此,远在宫外的宝阳郡主狠狠松了一口气,听说外祖母生病的消息,第二日她就进宫探望外祖母,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哭得一脸泪水,痛心彻悟地道了歉。
    真的后悔惹外祖母生气是其一,害怕母亲和皇上追究是其二。
    过后,柴未樊问起这事,皇上摇摇头,黑着张脸,说:“没有查到,祖母刻意护着那人。”
    前天碰到宝阳郡主,看到她一脸慌张又复杂的表情,柴未樊已经猜出是谁做了,也对,能把太皇太后气成这个样子的,世间仅那么几人,但无论是哪个,皇上都不好过分惩戒。
    于是,她劝道:“算了吧,表哥,太皇太后明摆着不想你查,你何必惹她老人家伤心呢?”
    皇上叹口气,其实他心里隐隐约约也明白实情,也明白祖母她老人家在护着背后的人。
    也罢,既然祖母不打算计较,他何必让众人为难,这件事只好暂时这样了。
    如此不咸不淡过了两个月,待春风和煦,暖夏将至,柴未樊的及笄礼也马上到来。
    对于柴未樊不打算在府里办及笄礼,却在宫廷内举办的事情,府里诸人内心虽然理解,但难免心有芥蒂。
    这不是向诸位世家明晃晃地表示,柴四姑娘和柴府不和吗?
    要知道,柴府之所以能攀到宫里头的惠太妃,柴四姑娘在其起了很大一部分作用。
    是,惠太妃是姓柴,但惠太妃正经的母族可不是京城柴府,是闽南柴府,若不是惠太妃自己没个亲兄弟,当初怎会提拔京城柴府,当初惠太妃尚得宠时给京城柴府带来不少惠处,结果等惠太妃失了宠,最先踩惠太妃的便是京城柴府。
    惠太妃早就寒了心,若不是因着柴四姑娘牵扯在间,惠太妃恐怕早就不管柴府了。
    外人知道其这些道道,柴府里头人又怎会不知道,院子里,大太太正在与女儿说话。
    “你怎么抱着薰姐儿回来了?整日回娘家,你夫家人没说你?”
    柴未娴上上个月产下一女,小名薰姐儿。
    柴未娴冷笑一声,“他们巴不得见不到我呢,自我生下薰姐儿,不是个儿子,那个老太婆便对我横眉怒眼,一日不复一日,想是恨不得我和薰姐儿永远不出现在她跟前呢。”
    大太太愣住,“他们就那般作践你?那女婿呢?没说什么?”
    提到何二公子,柴未娴心里更苦,比让婆母作践苦多了,她坐在那里,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大太太着急心疼坏了,忙将薰姐儿抱给一旁的嬷嬷,自个拿起帕子好生擦去她的眼泪,劝道:“我儿,你到底受什么委屈了?你别哭,有什么委屈尽管跟为娘说,咱们柴府虽然比不上他何府,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柴未娴扑到大太太怀里,痛哭出声,“娘,夫君他心里根本没有我,他一点也不顾及我,我在家里拼死拼活给他生孩子时,他在芙蓉社跟人吟诗作对,喝酒赏玩,好不快哉!”
    “我跟他抱怨婆母小姑子欺辱我,他只会不耐烦地对我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不孝敬婆母,善待小姑子,他们怎会挑我的错,怎么不挑大嫂的错,可是婆母她们分明明里暗里埋汰我,大嫂也不是个好东西,净会在一旁挑破离间,落井下石。”
    “娘,我心里好苦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大太太气得浑身发颤,当初那门婚事也不是他们主动求娶的,如今娶了她女儿进门,竟然如此糟蹋她女儿,真当柴府没人了不成?
    “好女儿,你别哭了,明日咱们就去找你祖母,让你祖母给你做主。”
    柴未娴闷在大太太怀里哭了许久,很长时间后,她在丫鬟的伺候下净面上妆,过后,重新坐到大太太跟前,看见一旁的薰姐儿,下意识抱过来,轻微摇晃哄她睡觉。
    等薰姐儿睡着后,她将薰姐儿交给一旁的嬷嬷,让她带薰姐儿去里头睡觉。
    她自个则坐下来,呆坐着,半晌后,突然说:“娘,为何二妹命这么好,我的命却这么差呢?”
    宋言珂现在已经入朝为官,正在皇上身边做事,眼瞅着就能富贵发达,可是她的夫婿,当初千挑万选的夫婿如今却还只是个秀才,只会吟诗作对的酸秀才!
    大太太却听不得这话,劝道:“娴姐儿啊,你可不能想左了,宋言珂那个傻小子和夫婿家的背景有什么可比性,宋言珂现在眼看着是好,但等夫婿来年考上进士,凭着家里的人脉关系,不到两年便能超过他,日后也只会越拉越远。”
    闻言,柴未娴神色稍缓,对,宋言珂出身太过卑微,这辈子顶头了也只能是个四品官,但是她夫婿,一旦入朝为官,加以家里的关系,肯定能步步高升。
    见她想通了,大太太心里松了口气,对她说:“过几日是樊姐儿及笄礼,你正好跟为娘一块进去观个礼。”
    说到这个,柴未娴立即道:“娘,四妹及笄礼怎么在宫廷办了?”
    大太太恨道:“还不是你那个偏心到没边的姑母,硬是请了太皇太后允许那个贱蹄子在宫里办及笄礼。”
    柴未娴道:“这不合道理,哪有自家女儿在外面办及笄礼的道理。”
    大太太叹气,“你那个偏心姑母硬要抬举她,咱们有什么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