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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任何把戏都瞒不过我哈桑·萨巴赫这一职介的英灵。吾主绮礼没有被任何跟踪监视的痕迹,敬请安心。”
    assassin对master言峰绮礼极其类似盟友身份的远坂时臣毕恭毕敬地说道。
    “那个berserker找到了吗?”
    面对远坂时臣的询问,assassin在沉默中低下了头,完全看不到了刚才的自傲:“……非常抱歉。”
    远坂时臣并没有恼怒,比起一年前从言峰璃正那里得知berserker被召唤出世时的难以置信,现在的他早已冷静下来。
    “以那样狂乱的职介,还能隐藏到现在,此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更让人无解的还有明明进行了提前召唤,又为什么会对身为御三家的远坂家不采取任何行动?
    远坂时臣抵着下巴思考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不管怎么可以隐藏,只要时机一到,终究会露出獠牙。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的是那在暗中窥探的人远比他们以为的还要更近,近到连assassin都不会去多加管束,甚至是还被一度下令要护其周全的存在。
    她已将远坂时臣师徒两人关于时钟塔那位的信息听了个全程,包括与assassin的对话,和之后关于另一位恐怕已成为爱因茨贝伦家代表的男人——卫宫切嗣的讨论。
    “狙击、毒杀,还有公众场合的炸弹袭击,甚至是让其乘坐的客机坠机。”
    温婉娴静的长发女人坐在阳光正好的花园之中,她那白皙光洁的右手上端着由远坂时臣所珍藏的茶叶泡制的红茶,目光望向远处刚放学回到家中玩耍的七岁女儿身上,看起来与一名普通的年轻母亲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会晃一眼觉得,她就是这具身子的主人,远坂葵本人。
    不过再细一看就会发现,在女人长发的遮掩下,她的右耳正戴着个小巧的耳机,而在工房之下男人们的对话,正一字不落地被送进她的耳朵里。
    “魔术师杀手啊……”
    江九幺放下杯子喃喃自语了一句,跟远坂时臣这类拒绝现代化的老顽固不同,名为卫宫切嗣的魔术师才是真正会灵活运用各种技能的人,也正是被前者最讨厌的一类人。
    “还是人家觉悟高啊。”
    她轻笑了一声,看到远处的女孩在戏耍间朝她挥了挥手,她也抬起手回应了下。
    说起来,能在远坂时臣的魔术工房留下窃听器也多亏了远坂凛,虽然工房的各类防御装置并没有将远坂葵纳入攻击范围,但以她的身份忽然进出工房难免会引起关注。而向来喜欢进自己父亲工房学习的远坂凛就不一样了。只需要把纽扣式的窃听器夹在她留在工房的魔术道具里,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哪怕是时隔几个月后出现的assassin。这还多亏了间桐雁夜记者的职业之便,才会搞来这么先进的设备。
    远坂时臣与言峰绮礼在工房中的谈话接近尾声,按照原本的计划,他的召唤阵将在今晚展开,毕竟是魔术盈满灵脉的瞬间,想必其他正规的master也会选择在今晚进行召唤。
    “我所寻找多时的东西,今晚就会送到。我即将召唤的servant可以说是傲视群雄的霸主,恐怕在所有英灵中,也没有人能与之匹敌。”
    远坂时臣信心满满的话语落到了江九幺的耳中,而从多日前他与派往远在中东的会谈中,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虽然说得非常隐晦,使得她并没有获知远坂时臣想要召唤的servant究竟是何许人也,不过那也无关紧要了。
    随着言峰绮礼拿走卫宫切嗣资料后的拜别声响起,江九幺关闭了耳机的通讯收回到暗袋中,远处的远坂凛玩累了跑了过来。
    “妈妈!”
    “嗯。”
    江九幺摸了摸她的脑袋,将果汁递给她,笑着提醒她道,“凛,别忘了收拾行李,一会儿就该离开了。”
    远坂凛接过果汁的表情滞了下:“行李我昨晚就收拾好了……可是,妈妈,我们真的要离开吗?”
    “当然了,你也知道,你父亲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远坂家在不久之后就会被各路敌人盯上,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但父亲他……”
    “放心吧,绮礼这么优秀,一定会更好地帮助你父亲的。”
    远坂凛非常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就算可以理解并接受自己跟母亲的避难,但一想到言峰绮礼可以作为父亲的弟子留在他身边,甚至比她更早的接受魔术教育,她就对这个人提不起好感,而那个人的性格也让她非常讨厌。
    小孩子的爱憎鲜明,她不愿多谈论此人,很快放下了果汁,转身朝痒馆跑了回去:“我知道了,我先去帮妈妈把行李搬上车!”
    江九幺在女儿离开后,继续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享用着远坂家的红茶,毕竟像这样闲暇度日的时光也该结束了。
    “也不知道他们进行得还顺利吗?”
    她露出优雅端庄的浅笑,任谁看到了都会夸赞一句不愧是远坂家的女主人,一年的蛰伏时间比她想象的要短得多。
    在结束悠闲的品茶时间后,江九幺回到了大厅,恰好看到远坂凛正与从工房出来的言峰绮礼大声交谈的样子,当然这个大声只针对前者她的女儿。言峰绮礼那向来游刃有余的性子总能让远坂凛在炸毛的边缘徘徊。
    江九幺作为长辈,礼节性地阻止了自己对师兄大嗓门的女儿,但事实上,如果丢掉远坂葵的身份,她其实比谁都想拿着扩音器对着言峰绮礼大吼大叫。
    至少,在不喜欢言峰绮礼此人的这件事上,她跟远坂凛真是母亲连心般的一致。
    在标准的寒暄过后,言峰绮礼代替仍在魔术工房准备今晚召唤servant的远坂时臣送走了远坂葵母女。
    言峰绮礼意外于远坂葵没有多留下一字半句,甚至对丈夫的不相送也未作抱怨,她似乎又变成了他记忆里的夫人,行事稳重而又心思缜密,理解丈夫而又不多加干涉,过日子的态度比起爱情更看重忠贞,一年前的异常仿佛从未出现过。
    “夫人,请放心,我会协助师傅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当然是你应该做的,不是吗?”
    言峰绮礼一愣,他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长发女人又应声道:“是的,夫人。”
    言罢,他直起了身子站在路边,目送母女二人发车离开。之前唯一的司机也开始了长假,今夜之后,整个远坂府的大宅会进入真正的严防状态。与三年前就没考虑需要警惕佣人的远坂时臣不同,这一切都是由他来安排的。
    在车子开走前一瞬间,远坂凛躲开母亲的眼睛偷偷向言峰绮礼吐出了舌头。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转身回到了空荡荡的屋邸内。
    距离晚上的降灵术还有大半天的时间,他需要好好研究了解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和真实目的,他只是有些许的好奇和冲动。
    “……卫宫切嗣。”
    *
    江九幺驾驶车驶入市中心,一年来的时间她对到邻镇娘家的路线早已经熟记在心,只不过她这次本就没打算跟远坂凛一起回去。
    这是与去外公家完全不同的路线,远坂凛当然也发现了,只是在母亲的安抚下,她没有多说什么。
    “凛,一会儿舅舅会来接你回去,之后妈妈可能没有办法在家陪你,你可要乖乖的哦。”
    “诶?妈妈不一起去外公家吗?”
    “嗯,妈妈也有着不得不去完成的工作呢。”
    她转头对年幼的女儿微笑之后,将车停到了路边,在那里禅城家的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没事的,凛。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年幼的远坂凛没有质疑母亲的能力,她看着远坂葵说着与父亲类似的话,在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将手交到了前来接自己的舅舅手上。
    之后的两个星期,她都会在禅城家度过,就连上学都需要从那里坐城铁。
    “妈妈,请忙完工作早些回来,父亲会在家里等我们的。”
    “嗯,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
    在结束与女儿的话别后,江九幺坐回到车里,她扯掉了远坂葵最喜欢的披肩,然后一踩油门向新的目的地驶去,而与刚才载女儿的稳扎不同,现在的她仿佛是开战斗机出身的一般雷厉风行。
    冬木市的凯悦酒店,这是整个冬木市最高的建筑,从最高层的套房向下眺望,整个城市都能映入眼帘。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等到整个新都建造完成,全市第一高楼的美誉将会让给即将落成的新都中心大厦——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至少现在凯悦酒店仍是冬木市最优质的酒店,没有之一。拥有冬木巾最高级的设施和服务水准而自夸的凯悦酒点不会把这一地位让给任何人。不止酒店的管理者和服务人员会这样想,即便是酒店的客人也被凯悦的高品质服务与经营模式所折服。
    间桐雁夜为江九幺准备的就是位于凯悦酒店32层的一所套房,也就是他们今后行动的根据地。因为与远坂家一样的,间桐家也会很快被敌人盯上,而她就无法像从前那样再自由进出那里了。
    但有句话还是不得不说——
    “雁夜,你原来这么有钱的吗?”
    推着行李箱的江九幺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宽敞明亮的大套房直抽抽嘴角,这位竹马大兄弟真是一点都舍不得她吃不好住不好。
    从二楼缓步走下来的青年对江九幺和善地笑了笑,他接过了她的行李:“准确地说,应该是间桐家比较有钱。”
    “看来你们家那老头做的也不全是坏事。”
    当然了,放着好地方不住的是傻子。
    江九幺揉着肩膀正准备去拥抱客厅那张看起来非常柔软的大沙发,可有人比她的手脚更快,她在要全身心倒地的下一秒,一个蓝色的身影先一步躺在了上面,毫不客气地将沙发牢牢占据。
    她猛一个急刹车才避免拿人家当人肉垫子坐,而那与一年前阴暗不祥、还把她大腿戳出窟窿的黑色servant不同,为了避免毫无意义的魔力消耗,早已被迫换上普通人服装的男人看起来更像个招惹不起的黑社会大哥。
    而现在,这位大哥让她非常不爽,连开了近两个钟头的车,已经让她够筋疲力尽的了。
    “喂,你给我起起。”
    她嫌弃地抬脚拿膝盖推了推男人,可对方充耳不闻似的连个眼神都不给她,继续躺在沙发上装大爷。
    她嘴角一抽:“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一屁股坐上去了啊。”
    “……”
    这回男人终于舍得朝她看了过去,但也只是一副“我看你怎么坐”的看戏表情。
    江九幺也不跟他客气,一年的时间她已经无数次在他暴怒的边缘试探,也不差这一回。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已是视对方为半身的亲密关系,亲密到她可以毫不客气地扯过一个抱枕丢到他结实的腹肌上,然后说到做到地一屁股坐上去。
    这样大胆的行为让男人睁大了那总表现得倦怠的眼睛,在看了她好一会儿后以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女人,你还真是不怕死。”
    “抱歉,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间桐雁夜放完行李箱看到就是又开始莫名抬杠的两人,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虽然一开始很不习惯,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接受了。
    他掩下眸子,竭尽全力地藏起自己的情绪,然后坐到了两人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葵,小凛已经送到禅城家了吗?”
    “嗯,已经送到禅城家了。小樱在间桐家没事吧?”
    “放心吧,没有人知道间桐脏砚已经不在了,所以至少现在没有人敢贸然惹上间桐家。”
    聊起正事后,江九幺自然把屁股底下这难对付的servant丢到了一边,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再不挪开,那暴躁的男人真的会把她摁到墙壁上拍死。
    她又想起了各自在禅城家和间桐家的两个女儿。虽然有想过直接把远坂凛送到间桐家暂住,但依照那孩子耿直的个性和对父亲的崇拜,有些残酷的事实还是稍晚些再让她知道吧——至少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
    “对了,上午刚从远坂时臣那儿得到的消息。”江九幺从手袋中拿出两份资料,上面是她抽时间整理好的有关另两位参战者的资料,虽然缺少了最重要的照片。
    间桐雁夜拿过资料翻阅了起来:“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延续了九代的魔术师家系——阿其波卢德家的家主,在时钟塔担任降灵科的一级讲师。卫宫切嗣,魔术师杀手,因为本身是魔术师的缘故十分了解魔术师,而又用魔术师不屑而为的手段追杀魔术师,这些有关的事令他声名狼藉,却因那样手腕被爱因兹贝伦注意并雇佣。”
    “怎么样?都是很难搞的家伙吧?尤其是后面那个叫卫宫的,听说还能炸飞机,惹不起惹不起。”
    听到这话后的servant在假寐中不屑地冷哼一声。
    间桐雁夜表情凝重地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这么说,只差一个人了。”
    “没错,还差一个人就齐活了。”
    恰逢今晚这个好日子,想必在冬木市又或者是远在他国的各地都会举行盛大的降灵术吧,为了这场战争正式的开幕。
    不过有个人注定得失望了。
    “鹤野在海外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江九幺走到冰箱旁从里面取出了瓶矿泉水,她一边说着,一边递到了嘴边。
    “嗯,刚才他打电话过来了,非常顺利。”间桐雁夜在说到这事时终于露出了笑脸,那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夹杂了一点得逞的坏心眼,“我想,远坂家的那位应该也得到消息了。”
    正喝着水的江九幺立刻丢下了水瓶,她走到沙发旁拿出了连接着远坂家魔术工房的设备用音源线连接到了客厅的音响设备上,里面很快传来了远坂时臣的声音。而从动静上听起来,他应该正和派往海外为他寻找圣遗物并带回的亲信以魔导装置沟通。
    此刻,他向来优雅淡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约定的时间早已经到了,但他那已然该握在手中的决胜之物仍然没有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