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是停了下来,狠狠放下,对着他的面纱干瞪眼。
结果瞪了半天,人家连睫毛都未颤一下。
南书儿深感这次的穿越真是糟糕透了,先是武力被碾压,现在连智商什么的,遇到这个男人,通通为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白痴。
而且她深刻明白一点,要想做变态大boss,得装深沉,才有高度,这得闭嘴。
瞧瞧眼前的男人,能活活把她憋死。
南书儿深呼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拿出黑巾蒙住脸,大步朝门外走去,决定出去透口气。
在她走出房门后,躺在软榻上的男人动了,一双琉璃光彩的眼睛,剔透清澈,染着点点思绪,朦胧薄雾一般缠绵,竟带着少年懵懂的青涩。
他抬手缓缓抚上脸上的面纱,细细磨砂,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又不确定,只是反复做着一个动作。
一阵风吹来,露出洁白无瑕的下巴,那张红唇,欲语还休,红的诱人犯罪。
而他丝毫不自知。
―
几天后,那兰国皇城外,南书儿手遮着额头,挡着午时的阳光,透过细缝,看向城门上的守卫。
三步一人,十步三人,灵力气息不一,却自有一身萧杀气势散发而出,城门下也是重兵守卫,皆是灵力修为者,甚至可以窥探,暗处有更多更高的灵师。
观察完情况,南书儿抬头看向一旁的那兰胤,望着高骑在马的男人,白色衣裳,暗纹浮动,背脊挺直如松,气势恢宏。
这模样,瞬间将城门特意营造出的气氛,秒杀成渣……
南书儿挑了挑眉,音色微挑:“杀进去?”
认识那兰胤到现在,看他的手段,都是这么粗暴直接。
听到南书儿开口,那兰胤侧过身来,诡异面具折射着弧光,南书儿眯了眯眼,隐约看清他的目光波澜不惊。
不等南书儿细看,那兰胤已经转过身,驱着马朝城门走去。
一举一动,那么漫不经心,却是睥睨众生。
南书儿怎么感觉他那个眼神不是滋味。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南书儿就知道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白痴!
―
此刻南书儿还是一脸迷茫。
话说一人能杀国,只有传说中的灵圣级别,而那兰胤也才二十几岁,这天方夜谭了。
可前面的男人,却是突然轻踢马腹,朝城门驰去。
城门守门立刻发现异动,一瞬剑拔弩张,且迅速关上城门,吹响口号。
口号响起不过一瞬,成排的士兵从四处夹击涌出,乌压压一片,声势浩大。
显然有预谋,且策划已久,才有这样的动作。
南书儿离那兰胤并不远,城门上的警觉,一目扫过,她一瞬暴露无遗,头顶的悬箭,成排哗啦啦抽起,缓缓对向她,动作一气呵成。
南书儿毫不怀疑,只要动弹一下,瞬间成马蜂窝。
南书儿顿时没有再动作,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前面的那兰胤,很是识相。
额头的冷汗滴落,南书儿看着马上的白衣男子,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朝城门万人兵马跑去。
那怕头顶是万千箭羽蓄意待发。
那方人马没想到那兰胤竟然马不停蹄,丝毫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这和预料中的做法完全背道而驰,不由退后了一步,面面相窥。
将领见此,看了一眼朝这里飞冲而来的人,又看了看成千上万的手下,大喝一声:“杀!”
军令如山,军势如虹,士兵闻声,顿时血丝上涌,提起大刀涌了上去。
却是恰在此时,奔跑靠近的马,马鸣声撕裂,嘹亮而刺耳。
众人直觉得头皮麻,马匹停下时,他们没有任何停顿,迅速将他围住,圈在中间。
还不等他们动手,马上坐的白衣人,已经开口了。
“前方可是那兰皇城,天子之城?”
那兰胤夹紧马腹,清冽平静的声音夹带着灵力,足以让每个人听清。
男子的声音太过于动听,听得人有片刻的失神。
将领暗呼不好,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大喝出声:“快杀了他……”
将领嘴里的话,却是消失不见,他张了半天,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他憋的脸色涨红还是发不出声音。
士兵不知如何作答,却也知道今天的任务使命是杀了这个男人,他们蠢蠢欲动想上前,却又碍于白衣男子一身气势,没有人敢先上。
没有回答,所有人都警惕防备盯着他。
那兰胤也不需要回答,他夹着马腹,一步一步靠近,一点一点逼退士兵,竟是走向那个将领面前,马蹄定住。
“记得本尊脸上的面具吗?”那兰胤轻问出声,声音低沉缓慢。
将领脸色剧变,他快速翻动着唇瓣,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将领用尽力气,将手中的大刀劈向面前的人,却发现每次动作都只是细微的挪动,并非僵死,却是与废物无疑。
士兵见将领没有说话,也跟着沉默防备的站着,脸上的惊疑不定并不比将领少。
白衣男子脸上的面具,在场的城池守卫兵官,没人会不认得。
半个月前,皇榜下达,圣心一片喜悦宣告,见此面具如见九殿下,迎其回朝。
而现在他们不认面具,也认不得面具,只听军令,围剿贼人。
此贼人杀了中庸城所有官员,虏了九殿下,并杀了埠城大将韦恩豫,还戴着那张代表九殿下的面具,招摇过市,实在可恨。
如果他们能将贼人捉获,这是大功,功可论爵。
这样的诱惑,身为士兵的他们如何抵抗的住?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呼出声,朝中间涌了过来:“杀了他,杀了他!”
急的喉咙冒烟的将领,看着骚动,眼神浮起激动的光芒。
对,杀了他,杀了他!
日光下,马匹上的白衣男子不慌不忙,轻笃马步,眼神居高临下扫过众人,轻扯唇瓣:“本尊是九殿下,谁敢杀?”
绝对的霸气!
骚动的人群有一瞬寂静,有人看向马上耀目的男人,有人看向将领,可将领不说话,他们只能看会那个耀目的男人。
他是九殿下?真的九殿下?
人群中再次跳出声音,更为激烈: “不,他不是,他抢了九殿下的面具,他是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