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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刻薄的老人
    三个钟后,天彻底黑了!
    百里长安从坐垫上站起来,笑的如沐春风:“舅父,承让了,过几天我再找你。”
    说着,他竟是准备离开。
    苏伯仲看着棋盘上,输得片甲不留的黑子,捶胸顿足,“换一个条件,那个条件不行……”
    他的语气顿住,抬头朝百里长安看去:“你跟我学了三年的棋局?”
    百里长安心情不错,愉悦翘起唇瓣,脱口而出:“嗯,三年八个月。”
    记得可真清楚,苏伯仲冷笑。
    见他的神情不动,百里长安也不敢这么走掉。
    他坐回位置上,提起一旁炉火温着的茶壶,倒了 一杯茶,双目捧到苏伯仲面前:“舅父请喝茶。”
    偏偏苏伯仲就是吃这套,抬手接过,喝了一口,轻呼出一口气。
    喉咙清爽了一些,苏伯仲才觉得输得那股挫败感消散了不少。
    “一个月前,特意找我比棋,筹谋了三年吧。”他冷不丁的出声。
    赢一场棋局,算计一个条件,却是筹谋三年。
    这心性,惊心!
    百里长安怔了一下,才出声:“瞒不住舅父!”
    “为了让一个女孩进入学府,你你你……”见他真的承认了,育人半生的苏伯仲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而且,贯通上次开的条件,照百里长安这次的条件来看,这个女孩还是一个文采平庸之辈。
    不然也不用找他要第二个条件。
    他这小外甥,从小就是个折腾的,现在还知道用这种方法,来追女孩子……咳咳……
    苏伯仲想想,老脸红了!
    百里长安倒是没有狡辩,等他消气,又捧了一杯茶:“舅父请喝茶。”
    苏伯仲是真的头疼,伸手接过放到一边,他想了想,竟然事情不可避免,只能面对现实,现实是这个女孩文采一般,那也没有关系,还有人品等等……
    苏伯仲深思熟虑想了一通,深沉的叹了口气,他才端着脸出声:“这是那家的闺女,芳名姓甚名谁?”他也好托人去打探。
    百里长安没有出声。
    苏伯仲干瞪眼:“不会……不会是平民百姓人家吧?”
    并非苏伯仲歧视,而是百里长安的身份,由不得马虎。
    百里长安抬眸,语气只有在面对苏伯仲才有的端正:“长安确实是为了一个女孩,却不是舅父想的那样,她是钟家嫡女,钟芳华!”
    钟家嫡女?阳城有很有姓钟的人家。
    苏伯仲不管俗世很久了,一时半会真没想起这号人物。
    “大皇兄的女儿,百里灵儿。嫁入钟侯家,生的长女。”百里长安清楚的解释道。
    百里灵儿!
    听到这个名字,苏伯仲似有一些恍惚,好半天没有出声。
    百里长安也没有打扰他的出神,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自己喝了起来。
    良久,苏伯仲才沉着声音问:“你为何硬要她进学府读书?”
    甚至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既然算计了三年八个月!
    百里长安的执着,连苏伯仲想想都头疼。
    从小到大,不用任何人操心,却也让人操得最多的心。
    提着的心!
    比如现在这件事……
    一身反骨,连他那个皇帝老爹,气得都想抽鞋底了吧。
    “因为……”百里长安想到三年前那场宫宴,那双眼睛,漆黑冷漠却又能将人溺毙!
    思绪回拢,百里长安望着眼前两分化的棋局。
    遂而平静,凉凉的语气:“我和她结了梁子,而她又躲着我,我只能出此下策!”
    帝王家的冷漠和霸道,此刻在百里长安身上,体会的淋漓尽致。
    苏伯仲似乎一震,沉下了脸:“混账,君子……”
    “好啦!”百里长安自知失言,出声打断他的训戒,软着声音:“我只是堵着一口气,那次我邀请她来第一学府,她却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所以我气不过……”
    少年气血方刚,总是要面子的。
    苏伯仲还是有一些担心:“如此算来,她是你外甥女,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欺负?
    这是多少个人说的话了,等她进来学府后,露出真面目,才知道什么叫做虚伪。
    百里长安恼怒的想,脸上却是很认真的点头:“哪能呢,我关照她还来不及呢,再说,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好欺负的。”
    说起这个,苏伯仲更头疼了,整个学府的文科,是他的天下,这还不够,前不久带着一帮人打进了武科,还口口声声说,切磋交流。
    分明是他被挑衅,当面笑眯眯,却是寻了机会,将武科所有人绑着,出气来着。
    猖狂的无视所有法则。
    人人都说百里长安是混世小魔王,大恶没有,小恶不断。
    可苏伯仲却很清楚,他的反骨,血性,来自骨子里,谁都不可预测未来的事情,若是需要,他捅了这天,也是敢的。
    ―
    从第一学府路过顾家,和顾恩恩挥手道别,钟芳华坐着马车回到了钟家,路过客厅时,却是被门外等着的丫鬟请了进去。
    客厅里,钟欣桐和钟欣蔓坐在旁边,还有坐在首位上的老夫人。
    钟芳华进去后,蹲下身子:“芳华见过祖母!”
    “嗯,起来吧!”老夫人淡淡的声线。
    钟欣桐和钟欣蔓从座位上站起来,对她行礼。
    “见过四姐姐!”
    “见过四妹妹!”
    钟芳华是嫡女,她们是庶女,长幼有序,尊卑有分。
    钟芳华嗯了一身,回了一个礼。
    老夫人视线定在钟芳华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本就温淡的脸,愈发的冷淡:“听欣桐说,你今天也参加第一学府的考试了?”
    钟芳华朝钟欣桐看去,黑白的眼睛,清晰简单的毫无内容。
    钟欣桐比钟芳华大三岁,一袭靓紫色的长裙,腰束得不盈一握,细白的小脸,一双眼睛湿漉漉,蓄意无害,柔柔弱弱。
    见她看过来,钟欣桐心虚的低下头,装没看见。
    老夫人眉目更淡了,话语刻薄起来:“欣桐也没说什么,你不必为难她。”
    只是一个眼神,就为难了吗?
    钟芳华:“……”
    又不说话,老夫人呼吸一重,手拍在桌子上:“问你话呢,长辈问话,你却是吭也不吭,这就是去学院学来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