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最后一件物品,白言终于解脱了。
漂浮在空中的甘蓝看着还在装饰着的夜市,比起早上看到的要美很多,大红的灯笼依次挂在树梢上,两边的小摊已经准备好了。本来看不见尽头的街头上,则是搭建着临时的舞台,就跟白言之前去的潭川城一样的戏台,两边的人还在忙碌着。
“我们能过去看看吗?”抓着自己的小脸,甘蓝落在地上,伸手解开自己的披风,环绕在双腿处。
只是片刻,她那短裤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色长裙,刚好到她脚踝的位置,这样看上去,她更加的小巧可爱,就跟洋娃娃一样,拉着白言的手,抿着嘴唇笑道:“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看看就看看,你干嘛突然变成这个模样。”白言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她现在也想过去瞅瞅,顺道看一下有什么好吃的,提前看准,晚上的时候过来买,抢个头牌的位置,过去听听古代的戏曲。
捏紧了小手,甘蓝轻笑道:“因为,披风施过法术的,只要我解开人类就能看到我了。”
“喔,所以刚才你摔的那一跤,披风掉了所以那个大叔才能看到你?”
“还不是因为你,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你特么的是小孩吗,指不定成千上万年的老妖怪了,别以为长了一张娃娃脸就真的是小孩子了!”
“说谁老妖怪呢,我才不是什么低级的妖怪呢!”
“那也是妖怪……”
跟甘蓝吵到了戏台旁边,看着这忙里忙外的人搭建着台子,白言挑眉看着搭起来的幕布,有些诧异的说道:“这,不是普通的吸取吧?”
“布袋戏,你看过吗?”
“我擦,霹雳布袋戏也在这里出世了吗!”两只眼睛都散发出嗜血的光芒,白言瞪着戏台,连连吸着冷气。
“……”甘蓝倒是很鄙视她一样,老里老气的说道:“我又没说这里表演的就是布袋戏了,是很传统的东西,皮影戏。”
说着,两个大汉扛着木箱子摆放在戏台后面,打开箱子后,里面很多木偶,还有皮影在,只不过全不是白言认识的角色。谁知道这山海经的世界里,他们喜欢看的皮影是什么东西呢。
不过白言对那木偶还是挺感兴趣的,木偶的四肢跟脑袋都是用线绑着的,上面还有控制的小木头。白言发现,这些木偶连五官都做得非常的精细,就跟真的小娃娃一样,还有那手指,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真的。
“木偶戏跟皮影戏,都是他们表演的呢,在三十年前我曾经见过,真的好好看。”双手拖着自己的小脸,甘蓝痴迷的笑道。
嘴角狠狠的一抽,白言扬眉道:“所以,你果然是个老妖怪了,三十年了,还是用小孩的模样骗人。”
“才不是呢!我又不是你们人类,百年就已经长大老死了,妖怪也有妖怪生长的时间阶段嘛,哼!”对着白言狠狠的哼了一下,甘蓝气呼呼的抱着双手。
挑着眉毛,白言戳着甘蓝鼓起的小脸蛋笑道:“我听笙笙说过,鬼神都是人类自己做出来的。形象跟法力也是人类赋予的,你这么矮个,又这么小,肯定没什么信奉你的人,连制造你出来的人都很少,所以才不会长大的吧,嘿嘿。”
“要你管,反正我自己高兴就行了。别挡着我了,我要看看刚才救我的小孩呢!”
“别人是三十多岁的欧巴酱了!”
“管他什么酱,我要看拉!”
好像遇到甘蓝后,白言就习惯了跟眼前的矮个子妖怪吵闹着,引得两边的路人都看了过来。
互相哼了一声,白言瞅着对面的吃的,搓着双手就要过去尝尝味道。甘蓝直接拽住了白言的胳膊,轻声道:“白言,陪我进去看看,他在那呢。”
“我饿!”中午就只吃了那么一点,还走了那么长的路,肚子里有的东西都消化了。捂着肚子不情愿的朝着甘蓝所指着的方向看去,白言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气。今儿扶着甘蓝起来的男人低头站在后台,另外一个人不停的说着什么,他只是点了点头。
站在这里能看到里面人的样子,当他抬起头来后,白言整个人都愣住了,那大叔的左半边脸上有一道长疤痕,从眉心的位置一直划到了左边下颚,如果当年的刀锋再偏一点,他的左眼可能就不保了。这狰狞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今天扶起甘蓝的那个人啊。
“他好像被骂得很惨,白言,你不是饿了吗?”拉了拉白言的衣袖,甘蓝轻声笑道:“我们跟他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谁付账啊?”
“你看他被骂得那么惨,又是过来做工表演的,肯定没多少银子。要不,我明儿也帮你采购东西,就请一顿饭,好不好?”撒娇般的拉着白言的手,甘蓝可怜巴巴的望着,那眼珠子一轮,豆大的泪珠就朝着下面坠着。
尼玛,你是个妖怪啊!这流泪流得,比专业的都好!
捂着自己的胸口,白言也只能挥手道:“好好好,有了汉子就忘记我这个请你吃饭的恩人了,明儿一天工,今天的饭钱算我的。”
“谢谢你白言,你人真好!”迅速收回眼中的泪水,甘蓝嬉笑着,拉着白言就朝着里去。
“这点事都做不好,我让你白吃白住的在这干嘛,木偶丢了就算是现在做也来不及了,你真的是要气死我了。再过两个时辰表演就开始了,就算是重新做出来也不称手,你这……”
“对不起,我现在就去找。”
“找什么找,能找到吗,找到了也不一定是完整的,要是找不到,我看今儿晚上你的演出就没必要了。还不快滚!”
站在门口,白言跟甘蓝没有进去。
一直点头应着的大叔咬着牙齿,似乎是留意到了外面的两道目光,他转头看向白言,不由地一愣。
“大叔,谢谢你的围巾,还给你。”不再是那清冷的女音,甘蓝换上了稚嫩的声音,就像是真的六岁小孩一般,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
“不用了,天冷,还是你带着吧。请问,你是这个孩子的姐姐吗?外面天冷,别让她穿着短裤乱跑了,会冻着的。”与那刀疤脸完全不符合的性格,伸手摸着甘蓝的小脑袋,大叔柔声笑道:“抱歉啊,我弄丢了木偶,晚上不能表演了。”
“是什么样的木偶呢?现在还早,我们能找大叔找找的。”甘蓝笑道,如同孩子一样奶声奶气的说着话。
白言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甘蓝不去当声优还真的是可惜了啊。上一秒跟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御姐的声音,现在就变成萝莉了。也不知道今天她摔倒的时候,是不是也用这么肉麻的声音,叫着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大叔,想想都觉得浑身一寒。
“是一个妖怪木偶,今天出演的是天神捉妖的戏呢,就算没有妖怪,也能演出的。”起身拍打着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大叔笑道:“我先把东西扛进去,你们两位请便吧。”
“等等,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个妖怪,是什么妖怪呢?”期待的看着眼前的人,甘蓝等待着。
“我吗?施杰乐……那个妖怪……从小就跟着我,是我母亲做的呢,一个很狰狞的妖怪,全身都是白色的毛发,有锋利的爪子跟牙齿,会吃人的。”
全身白色的毛发,有锋利的爪子跟牙齿?
单是想一下,白言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想到妖怪跟人们所想的不一样,特别是,那个白毛,有爪子跟牙齿的,到了后面白言自动代入了小银鼠的姿态。不是吧,这个大叔丢的木偶就是小银鼠?
“不是银鼠,是冰妖呢。”轻声一笑,甘蓝摸着手中的围巾,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甜甜的说道:“他的味道真好。”
“……你该不会是想吃了这个大叔吧?三十多岁了,人老珠黄,皮都老了你还有胃口啊。”白言斜眼问道。
所有的好心情都化为粉碎,甘蓝翻着白眼说道:“我说的是他的气味!我看上去这么像吃人的妖怪吗?等杰乐出来,我们一起去吃饭,然后再找找木偶。”
“得,我还得回太升门去,要不你们俩去谈情说爱,我晚上直接过来找你呗?”
“好啊,给我银子。”
“……”
特么的,我凭什么给刚认识一天的小妖怪这么多的银子啊!看着自己随身包裹里剩下的五千两银子,白言真的是郁闷死了,出去浪一天,得,浪掉了快一万两的银子,谁有她这么败家啊。
望着装饰一新的太升门,她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两三步的跨了进去,刚想炫耀自己第一个回来,结果满院子的人就等着她了。
“我去,小师弟你这是两袖清风啊,东西呢?”吃着鸡腿,叶文欢上下打量着白言问道。
那一桌子的饭菜准备齐全,烤鸡烧鸭都是从山下带上来的,还有新鲜的瓜果跟糕点,看到这,白言的肚子不争气的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