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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恶语伤人
    贾芙被薄太后留在长信宫的三个月里,刘启命人改建了一处院落,命名为露影阁。因贾芙是会稽郡人,刘启特意将露影阁装饰成江南的风格。
    一走进露影阁,贾芙就感觉到了不同,看着熟悉的场景,想起远方的故乡,不禁泪流满面。
    刘启一把抱住她,柔声安慰道:“有我在,这里就是你的家。”贾芙抬起头,看着刘启,哽咽道:“谢谢殿下。”
    自从贾芙归来,刘启就天天腻在露影阁,浑然将栗姬和程姬忘在了九霄云外。和贾芙在一起的日子,让刘启感到无比的轻松,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又那么风情万种。
    贾芙的存在,让栗姬和程姬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下贾芙就是最大的敌人,过去的恩怨就先放一边吧,她们决定给点颜色贾芙看看。
    这一天,趁着刘启在未央宫陪同汉文帝处理政务,栗姬和程姬双双来到露影阁。
    露影阁内,贾芙正在对镜梳妆,栗姬和程姬也不通报,径直入内。甫一见面,栗姬用她一贯的语调揶揄道:“哟,果然是大美人,怪不得将我们的太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对于栗姬和程姬,贾芙从刘启口中有所耳闻,心知二位来者不善,赶紧起身道:“两位姐姐请坐,小妹本想去拜访两位姐姐,两位姐姐倒先来了,小妹十分过意不去。”
    程姬阴阳怪气道:“哎哟,还是我们先来拜访妹妹比较好,日后啊,这太子宫说不定就是妹妹说了算,我们怎敢不知趣呢。”
    “姐姐这是说哪里话,姐姐永远是姐姐,小妹万不敢僭越。”
    栗姬还是那副腔调:“妹妹真会说话,难怪太子近日都不搭理我们了。看来,我们以后得跟妹妹好好学学怎么伺候人。”二人配合无比默契,句句带刺儿。
    聊了几句闲篇,程姬忽然问道:“听说妹妹是从长公主府上来的?”
    贾芙犹豫了一下,纠正道:“妹妹此前曾在长信宫服侍太后。”
    程姬咄咄逼人:“这个我们都知道,我的意思是在此之前。”
    贾芙不得不承认:“是长公主看我可怜,收留了我。”
    栗姬接话道:“怎么我听说,你是长公主买回来的?”
    汉朝时期,只有奴隶出身的人才能被任意买卖。贾芙的父母因犯罪被判处死刑,从小没入奴隶籍中。后因姿色出众,多次转卖,最终被长公主高价买下,献给了太子。
    对于自己的身世,是贾芙心中永远的痛,每次被人提到,好像当众被脱去了衣服。
    贾芙不知该如何正面回应,凄然答道:“妹妹命苦,二位姐姐不要嫌弃。”
    看着贾芙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栗姬和程姬竟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不管你今后如何受宠,终究是奴隶出身,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栗姬和程姬走后,贾芙忍不住趴在榻上一阵痛哭,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奴隶之名竟要背负一辈子吗?难道我一辈子都将抬不起头吗?
    夜晚,刘启习惯性的来到露影阁。从进门开始,他就感觉贾芙的情绪不对劲。终于,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想家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满腹委屈的贾芙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痛哭:“殿下,臣妾是不是永远摆脱不了奴隶的身份?是不是永远都是个奴隶?”
    刘启柔声安慰道:“不会的,你是太子的女人,以后还是天子的女人,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有我在,谁敢说你是奴隶?到底是谁,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贾芙痛苦的摇摇头道:“殿下不要问了,这就是臣妾的命。”
    第二天,刘启将露影阁的几位宫女叫到自己的寝殿,问道:“昨天,都有谁去过露影阁?”众宫女不明就里,全都沉默不语。
    “不说是吧,装哑巴是吧,不说就跪到外面,一直跪到说为止!”刘启忽然暴怒,宫女们吓了一大跳。
    “昨天,昨天只有栗娘娘和程娘娘去过露影阁。”一位胖胖的宫女小声道。
    “真的只有她们?”刘启走近她的身旁。
    “回太子。的确只有她们。”那位宫女壮着胆子答道。
    “你,去把她们给我叫到这里来!”刘启恶狠狠的道。
    胖宫女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去了吉雨轩和祥云阁。不一会儿,栗姬和程姬款款而来。
    “哟,太子这是怎么了?谁惹太子生气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栗姬先声夺人。
    “行了,别装了。我问你们,昨天你们是不是去露影阁了。”刘启没好气道。
    “是啊,贾妹妹来了快十天了,我们姐妹就不能去看看她?”程姬淡定道。
    “你们跟她说什么了?”刘启压住火气。
    “还能说什么,随便聊聊天呗。”栗姬轻描淡写。
    刘启站起身,对那群宫女道:“你们都先出去!”然后转过身盯着栗姬和程姬:“你们是不是说过贾芙是奴隶出身?”
    “我可没说。”栗姬扭过头,不屑道。程姬附和道:“我也没说。”
    “好啊,敢说不敢承认是吧?”刘启有些恼了。
    “哎哟哟,听太子这口气,是要给我们上刑吗?”栗姬故作大惊小怪。
    “我告诉你们,贾芙是我最心爱的女人,不准你们欺负她!下不为例!”刘启气冲冲道。
    “哎哟,最心爱的女人!这话我怎么这么耳熟呢,栗姐姐是不是也很耳熟?”程姬阴阳怪气道。
    “想当年啊,这句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谁知,为他生了三个儿子,他倒好像把这话给忘了。”栗姬逮住机会不饶人。
    刘启略有些尴尬,却依然强硬:“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我再说一遍,不要再让我听到奴隶二字,否则休怪我无情。”
    栗姬霍地站起:“太子殿下,今天我也把话挑明了。首先,我们从没有说过芙儿妹妹是奴隶;其次,一个人的出身是什么,就是什么,岂是我们能污蔑的?也不是你太子能洗白的。”
    说完,栗姬拉起程姬就走,留下呆若木鸡的刘启,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