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以偿的和王娡结为亲家后,刘嫖兴奋得几天没睡好觉。为了这一天,她足足提前布局了大半年。之前,她是个很没耐心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刘嫖付出了太多太多。
几天后,趁着汉景帝到长信宫给窦太后请安,刘嫖特意拉上王娡一起前往。得知刘彘说的那句话后,窦太后笑得前仰后合:“小小年纪,怎么就想到金屋藏娇了呢?”
汉景帝的注意力似乎不在刘彘身上,而是问道:“你们真的想好要结为亲家了吗?”
刘嫖假装不高兴:“怎么?皇上不愿意吗?这可是彘儿亲口承诺的。”
汉景帝尴尬一笑:“朕怎么会不同意呢?亲上加亲嘛。朕只是觉得孩子都还太小,定亲是不是早了点?”
窦太后似乎对这桩婚事很满意,插话道:“早就早点呗,先定亲,长大了再成亲,你们不都这样吗?”
刘嫖瞟了汉景帝一眼:“就是,你跟皇后当年还不是娃娃亲。”
“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此事就先定下来吧。”汉景帝点头道。
得到窦太后和汉景帝的首肯,刘嫖更加高兴,逢人就说金屋藏娇的故事,不到一个月,长安城几乎尽人皆知,四岁的刘彘就这样成了长安的红人。
和刘嫖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栗姬,她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刘嫖,连带王娡都成了鄙视的对象。
这一天,栗贲也在凤凰殿。栗姬恨恨道:“什么长公主?分明就是市井小人,哪里有好处贴哪里!那个王娡,也是趋炎附势,让人觉得恶心。”
栗贲皱起眉头道:“妹妹还是要收敛下自己的脾气,你现在还惹不起长公主。”
“有什么惹不起的?我就是不怕她!”
“后宫里面,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唉,我也只能在你面前牢骚几句,真见了面,我会把握分寸的。”
“前几天,皇上忽然将我提拔为大行令。”栗贲转移话题道。大行令原为典客,是负责邦交以及诸侯国、藩属国事物的长官,位列九卿。
栗姬大喜道:“这是好事啊,看来皇上对咱们栗家开始有所不同了。”
“其实,这也是应有之义,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太子的舅舅。”
“哥哥,你说皇上为何还不废黜皇后呢?”
栗贲严肃道:“妹妹,有些话别人不敢说,我这个做哥哥的必须得说了。皇上之所以没废黜皇后,不仅因为她姓薄,还因为她的德行、品性。立后历来以德为先,尤其是在皇上还犹豫不决时,切莫过于张扬。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故啊。”
“哥哥所言,妹妹何尝不知。只是有时候,咽不下那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当年薄太后还在时,窦皇后从不敢自作主张,事事听从薄太后的。正是有了当初的忍,才有了现在的不必忍。妹妹,你现在还不是皇后,千万不能摆出皇后的派头,会吃大亏的。”
栗姬想了想,点头道:“好,哥哥的话,我记住了。为了荣儿,我就再忍几年。”
自从栗贲严肃批评栗姬后,栗姬果然收敛了不少,尤其是对待汉景帝的态度,不再是针锋相对,而是笑脸相迎。汉景帝明显感到了这些变化,停留在凤凰殿的时间也比往常多了些。
除了改善和汉景帝的关系,栗姬去长信宫问安的次数也变得频繁起来,有时候难免会遇到刘嫖和王娡。在窦太后面前,双方都非常克制,看起来还算其乐融融,走出长信宫后就形同陌路。
朝廷内外,一切都有条不紊,汉景帝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尤其是到了年底,朝廷无事,汉景帝去往长公主府的次数也比往常多了些。
冬至那天,汉景帝、薄皇后、长公主、太子、太子妃以及栗姬、王娡等人按照惯例在长信宫举行家宴。家宴过后,刘嫖神秘的对汉景帝道:“皇上,姐姐府上新来了两位美女,什么时候去我那里喝几杯?”
汉景帝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明天,明天晚上。”
刘嫖暧昧一笑:“好,那就明天。姐姐一定让你满意而归。”
第二天午饭过后,汉景帝先在温室里躺了一会儿,起来后交代了刘荣几件事,偷偷的带着赵建赶往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内,刘嫖早已备好了筵席,只等汉景帝大驾光临。汉景帝刚坐定,一队舞女应声而出,表演着刘嫖最新编排的节目。
酒过三巡,刘嫖又开始了吐槽模式:“如今啊,也就在自己府中才能体会到长公主的尊荣,到了宫里,还得遭人白眼。”
汉景帝知道她想说什么,安慰道:“她就是那脾气,你何必和她过不去呢?”
刘嫖叹息道:“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只怕以后,这宫里别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汉景帝有些不悦:“何苦说这些呢?如此良辰,喝酒,喝酒。”
刘嫖拍了一下手掌,说道:“陛下心真大,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沉得住气。”不一会儿,两个妙龄少女出现在筵席前,给汉景帝斟酒。
汉景帝叹了口气:“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朕也是身不由己啊。”看了一眼两位少女,还算满意。
过了一会儿,汉景帝站起身:“朕到里面歇一会儿。”刘嫖心领神会,对那两位少女使个眼色,两位少女乖乖的跟在汉景帝身后进了内室。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汉景帝一脸疲惫的走出内室,喝了一口酒,躺在榻上望着屋顶发呆,脸色苍白,双眼无神。
刘嫖不由得关切的问道:“皇上,你没事吧?”
汉景帝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道:“没事,休息会儿就好。”
又过了半个时辰,汉景帝站起身,吩咐道:“赵建,咱们回宫吧。”不管多晚,汉景帝都不会在长公主府过夜,刘嫖习以为常。
刚回到未央宫,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赶来道:“陛下,皇后找了你您一夜,您可算回来了。”
汉景帝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吗?慌里慌张的。”
“陛下,小王娘娘刚刚生了一个皇子,产后大出血,太医说很可能挺不过去。”
汉景帝大惊失色,顾不上自己头重脚轻,疾步赶往岁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