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四月底,卫子夫为汉武帝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汉武帝将其取名为刘心月,寓意像心中的月亮那般珍贵。高兴之余,他将卫子夫册封为夫人,又赐予卫氏家人大量金钱。
皇上添女,皇亲国戚自然少不了前往祝贺。刘嫖心中不爽,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隆虑公主代为祝贺。
嫁给陈融多年,隆虑公主一直没有生育,看着凤凰殿里一片欢声笑语,不免有些落寞,坐了一会儿之后先去长秋殿看望王太后。
王太后觉察出隆虑公主的异常,关切的问道:“隆虑侯对你还好吗?”
隆虑公主惆怅道:“他呀,还不是和往常一样,整日花天酒地,不干正事。”
王太后有些生气:“如此胡闹,大长公主不管他吗?”
“哪能不管?大长公主每来一次,骂他一次,母子俩关系僵着呢。不过,大长公主对我却是极好,不管什么事都护着我。母亲,你还是不要和她斗气了。我觉得,大长公主人挺好的,也挺不容易,堂邑侯府都靠她一个人撑着。”
和隆虑公主成亲后,陈融搬出了堂邑侯府,自建隆虑侯府,大长公主常前来探望。
看着隆虑公主一脸天真的样子,王太后叹息道:“有些事啊,不能光看表面。”继而悻悻道:“你说这陈家,也是邪门了,兄妹三个竟然都没有孩子,难道是上天都厌恶陈家吗?”
“母亲不要这么说,我们都还年轻,还是有机会的。”
“找太医看看吧,你大姐和二姐都有儿子了,就等你呢。”
“好的,母后。我想去看看皇后。”
每次看望完王太后,隆虑公主都要和阿娇聊一聊。王太后不好阻止,淡淡道:“去吧,劝劝她,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
隆虑公主的到来,让阿娇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握着她的手道:“如今啊,也就你愿意和我亲近,别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隆虑公主安慰道:“不管如何,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永远是好姐妹。”
阿娇一阵苦笑:“你可以永远做公主,而我呢,皇后之位随时都可能被人取代。”
“皇后,我觉得你要振作起来。卫子夫不过才生了一个女儿,即使她生了儿子,皇后之位也不是她想要就能有的。我们才二十二岁,一切皆有可能。”
阿娇正色道:“我哥哥对你怎么样,还是那般不上进吗?”
隆虑公主低下头:“也许他早就厌倦我了吧。”
阿娇愤愤道:“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不能让你受委屈。”
“你呢,皇上对你还好吗?”
阿娇黯然神伤:“皇上可能再也不来椒房殿了。”
隆虑公主想了想:“我觉得皇上并非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小时候,你们也不是经常闹别扭吗?每次都是吵了没多久,过段时间就好了。”
“长大了,不一样了,也回不去了。”阿娇看着窗外,眼神无比的落寞。
“有机会,我会劝劝他的。”隆虑公主安慰道。
阿娇看着隆虑公主,诚恳道:“谢谢你,我们一起努力吧。”
历经半年的努力,卫青终于完成了期门军的招募和训练,共计三千余人。半年时间里,卫青可谓倾注了全部心血,白天他要训练士卒,晚上还要研读兵书,每天都在快速的成长。
对于卫青的蜕变,汉武帝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经过慎重考虑,他正式将其中两千期门军调回未央宫,剩下的一千继续留在上林苑,由骑将军公孙敖统领。
两千期门军,卫青将其分为两队,校尉苏建和张次公分别统领一千。苏建和卫青几乎同时进入建章营,张次公资历稍浅,本是强盗出身,卫青不拘一格,着力培养。
在此之前,未央宫的警卫由卫尉李广负责。卫青加入后,李广的重要性骤然下降,逐渐变得可有可无,李广有些愤愤然。
为了表示对前辈的尊重,卫青主动要求值晚班。这天晚上,当卫青准时到西阙交接班时,李广带着一帮人大喇喇的走到他面前,卫青赶紧躬身行礼道:“见过李将军。”
李广没有说话,瞪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卫青一番,傲慢道:“卫将军今年多大了啊?”
卫青毕恭毕敬道:“末将今年十七。”
“哟,不得了呀,十七岁就能穿上这身铠甲,还能统帅一支三千人的期门军,老夫是闻所未闻。”
“李将军过奖了,一切都是皇上的错爱。”
李广哼了一声:“像你这种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人,老夫见得多了。如果只是在皇上身边站站岗,充充门面,或许还可以,到了战场上,以命相搏,可不要吓尿了裤子。”
卫青沉默不语,站在身后的苏建却忍不住了:“李将军,同为皇上效力,说话何必如此尖刻?”
李广眼睛一翻:“你是谁?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老子在战场上杀匈奴人的时候,你恐怕还没生出来!”
苏建可不像卫青那么好脾气,当即怼道:“资格老又能如何?打了一辈子仗,也没见你封侯,恐怕是徒有虚名吧。”
一句话气得李广勃然大怒,当下就要上前教训苏建。卫青赶紧训斥道:“苏建,不得无礼!你父亲苏南曾和李将军并肩作战,连你父亲都不敢和李将军这般说话,还不快给李将军道歉。”
苏建梗着脖子,不肯道歉。李广听说他是苏南的儿子,气消了一大半:“好,不愧是苏南的儿子,有点儿牛脾气,希望你到了战场之上,也能有这份胆气。”
苏建依然一动不动。卫青怒道:“苏建,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快给李将军道歉!”
卫青年纪虽不大,在期门军中还是很有威望的,苏建不敢违抗,况且李广也给他台阶下了,当即躬身道:“末将一时冲动,冲撞了李将军,还请李将军勿怪。”
“年轻人,光有脾气是不行的,战场不是官场,得靠真本事。刀剑无眼,匈奴人可不认你是什么出身,和皇上关系如何,用刀砍你的时候,照样是血肉之躯,会死人的。”说完,李广扬长而去。
看着李广的背影,苏建恨恨道:“倚老卖老,狂妄自大!”
卫青阻止道:“不要乱说,李将军是我汉军名将,连匈奴人都怕他。他的话虽有些刺耳,却不无道理,你我要牢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