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汉武帝回到承明殿,处理了一些紧急政务后,派人通知司马相如,让他明天带着卓文君一起到上林苑打猎游玩。
离开承明殿后,汉武帝先去了趟椒房殿,看到卫子夫,劈头问道:“子夫,新来的那个王婉姝你安置在哪儿了?”
“回陛下,臣妾将她安置在了凤凰殿。恭喜陛下,后宫再添佳丽。”卫子夫柔声道。
汉武帝淡淡一笑:“凤凰殿?你倒舍得。”
“臣妾看陛下似乎很喜欢她,就想给她安排得好一些。凤凰殿比较宽敞,各种用度也都齐全,又恰好空缺。”
“好,就这样吧。”汉武帝很满意,随即又问道:“你对她印象如何?”
卫子夫认真道:“陛下能看中的必是不凡,臣妾也很喜欢她。”
汉武帝不免有些得意:“是啊,赵王这一次还不错,竟然舍得。她刚入宫,朕去看看她。”说完,汉武帝离开椒房殿,径直去往凤凰殿。
看着汉武帝匆匆而去的背影,卫子夫不禁有些失落,怔怔出神。不过,她又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如果用皇后之位换取皇上的宠爱,她舍得吗?
默默的在心里想了这个问题很久,卫子夫一阵苦笑摇头,人啊,总是贪欲不足。
尽管有一百个理由在脑海里说服她不要为此挂怀,要坦然面对,但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怨怼,一点点不甘。
凤凰殿里,王婉姝一脸震惊的打量着自己的新住所,这个地方太超乎她的想象了。
正当她饶有兴致的查看凤凰殿内各类摆设时,汉武帝来了,一脸笑意道:“姝儿,还满意吗?”
蓦然听到汉武帝叫自己为姝儿,王婉姝还有些不适应,赶紧跪到汉武帝面前,柔声道:“臣妾见过陛下。”
汉武帝双手将她扶起,握着她的肩膀,热切道:“让朕好好看看你。”看着看着,王婉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飞过一朵红云。
汉武帝更加兴奋,一把拥入怀中,直接拉入寝殿,胡乱的吻着,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王婉姝吓了一大跳,上午时还温文尔雅,怎么转眼间变得如此粗鲁?她有些忐忑道:“陛下,天还没黑呢。”
汉武帝哈哈大笑:“无妨,没人敢过来。”
半是紧张,半是害怕,王婉姝在懵懵懂懂中接受了汉武帝的洗礼。当结束的那一刻,她又不禁有些失落,第一次就这么没了吗?
第二天一大早,汉武帝略带兴奋道:“今天去上林苑,让你见一个人。”
“敢问陛下,能见到谁呢?”王婉姝一脸期待道。
“暂时保密。到了上林苑,一定有惊喜。”汉武帝一脸神秘道。
由于卓文君的缘故,王婉姝还读过司马相如的《上林赋》,被他的文采所深深打动。如今,听说能看到真正的上林苑,她怎能不期待?一路上,王婉姝都在问个不停,汉武帝耐心的解答,唯独不肯告诉她到底可以看到谁。
刘彭祖早早的等在宫门外,看到汉武帝后,跟随在车驾后面。
抵达上林苑后,王婉姝立即被上林苑的繁华、瑰丽所吸引,连绵不断的宫殿苑囿,以及各种奇花异草,让人眼花缭乱、流连忘返。
经过十余年的扩建,如今的上林苑已达三百四十平方公里,内建有各种离宫、苑囿、亭台近70座,有些还在修建之中。
走马观花的逛了一会儿,汉武帝将王婉姝领到了宜春苑稍作休息,然后悄悄的吩咐王成:“让司马相如夫妇过来吧。”
不一会儿,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来到汉武帝面前,跪地道:“臣司马相如拜见陛下。”站起身,又对刘彭祖行礼道:“见过赵王殿下。”
听到司马相如这个名字,王婉姝浑身一震,竟是他吗?此时的司马相如已经五十余岁,因长期被消渴病所折磨,面容清瘦,脸色枯黄。站在他旁边的就是卓文君,年约四十岁,虽已青春不再,但风韵犹存,只是神色有些黯然。
汉武帝点点头,关切的问道:“先生,最近身体好些吗?”
“谢陛下关心,臣的病也就这样子,不好不坏。”
“嗯,好好休养。卓文君,知道朕为什么要将你也请来吗?”
“回陛下,臣妾不知。”卓文君躬身道。
汉武帝神秘一笑:“昨天,朕新纳了一位妃子,她最喜欢的一首诗就是你的《白头吟》。所以,朕才想着借这个机会让你们见一见。”
卓文君好奇的看了一眼王婉姝,诚恳道:“谢娘娘喜欢。”
王婉姝一脸的兴奋,如果不是顾及身份,估计就要冲下来,拉着卓文君好好交流一番了。
汉武帝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对王婉姝道:“去吧,让卓文君陪你走走。”又对司马相如道:“今天,咱们男人在一起喝酒,女人嘛,就让她们自己玩去。”
司马相如看了一眼卓文君,答道:“如此甚好。”刘彭祖更不会反对,连声叫好。
卓文君曾经来过几次上林苑,对此地还算熟悉,领着王婉姝慢慢的逛了起来。王婉姝就像面对一位老师,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完全没了昨日的娴静。
也许是许久没有出来游玩,又或者是被王婉姝的活泼所打动,卓文君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耐心的回答王婉姝提出的各种问题,向她介绍奇花异草、飞禽异兽。
从言谈之中卓文君得知,王婉姝还真是多才多艺,不仅喜欢文辞,在音乐上也颇有造诣,大家闺秀的爱好都有所涉猎,品味高雅,眼光独到,是个绝佳的玩伴。
聊了一会儿之后,王婉姝忍不住问道:“卓姐姐,你写了那首《白头吟》之后,司马先生果真没有纳妾吗?”
“娘娘觉得呢?”卓文君笑道。
“我不知道。”王婉姝实话实说。
“其实,曾经拥有过,又何必在乎天长地久。对于他们那些优秀又多情的男人来说,岂止喜欢一个女人呢?”卓文君淡淡道。
王婉姝有些惊讶道:“难道司马先生后来真的纳妾了?”
“不,是我主动替她找了两位小妾。”
“为什么?”王婉姝震惊了。
“既然拦不住,何必阻拦?管得住他的身体,管得住他的心吗?既然如此,还不如自觉点,或许他心里还会对你多一分感激。”
王婉姝沉默不语,许久才道:“卓姐姐,你说得对。昨天,我还有些奇怪皇后为何对我那么好。今日,听了卓姐姐的话,我明白了。”
“皇后是个好人,和皇上的感情也很深,还望娘娘以后不要忘了皇后今日之恩。”卓文君见过卫子夫几次,对她印象很好,忍不住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王婉姝幽幽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卓姐姐放心,我不会那么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