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使者返回后,不仅在乌孙国引起了轰动,也让其它西域诸国对汉朝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一时间,纷纷派遣使者出使汉朝。
九月初六,大宛使者抵达长安,向汉武帝进献了一匹汗血宝马。这匹马与汉朝的马相比,并不算多么高大,但形体明显修长,头细颈高,步伐轻盈。
看到这匹马后,汉武帝连声赞叹道:“看起来很神骏,不知耐力如何?”他看此马皮薄毛细,过于修长,速度应该没问题,可能耐力不行。
大宛使者得意一笑:“不瞒陛下,这种马就是以速度和耐力见长,可以日行千里。”
汉武帝大吃一惊:“日行千里?朕听说,最快的马一天绝不超过六百里。”
“启禀陛下,这种马不仅能跑,一旦出汗还是红色的,也有人称它为汗血宝马。”
“竟然流出汗血,那岂不是要累死?不可能,绝不可能。”汉武帝连连摇头,这群人莫不是欺负他没骑过马,故意忽悠吧,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大宛使者似乎看出了汉武帝的不悦,请求道:“陛下如果不信,可以派人跟下臣比试,若有人胜过了这匹汗血宝马,下臣愿意以死谢罪。”
汉武帝呵呵一笑:“以死谢罪倒不必,不过,你的想法很不错。上官桀,去让金日磾将最好的马牵三匹过来,朕要在上林苑与他一试。”
“是,陛下。”上官桀应声而去,霍光则忙着准备前往上林苑的车驾。
当天下午,汉武帝就带着大宛使者浩浩荡荡的前往上林苑。
遵照汉武帝的吩咐,金日磾也已挑选了他认为最神骏的三匹马。然而,当他看到大宛使者牵着的那匹马时,不由得大为震惊,走上前问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正是汗血宝马。这位大人,您难道见过?”大宛使者颇为自得。
“没有,我只在匈奴时听说过,从未见过。没想到今日竟能一睹汗血宝马的英姿。”金日磾感慨道。
大宛使者一惊:“您是匈奴人?”他看出金日磾长得和汉人不太一样。
“嗯,我曾经是休屠王子,兵败后归降了汉朝。”金日磾点头道。
“敢问大人如今官居何职?”
“我是马监,替皇上养马的。”金日磾如实道。
大宛使者连声感叹:“汉朝皇帝果真了不得,竟然让休屠王子替他养马。”
正在这时,汉武帝招手道:“金日磾,快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呢?”
金日磾快步走到汉武帝面前,跪地道:“回陛下,臣看到汗血宝马,一时激动,有些失态,还请陛下恕罪。”
“你也听说过汗血宝马?果真能日行千里吗?”
“回陛下,臣听说过,但从未见过。”
“好,待会儿你也参与比赛,亲自与他比一场。”
金日磾大喜:“多谢陛下成全。”能与汗血宝马亲自比试,何其有幸。
汉武帝唤过公孙敬声,交给他四条红丝带,吩咐道:“你先到鼎湖延寿宫等着,等会儿他们到了那里,你亲手交给他们。”从此地到鼎湖延寿宫约有三十里,来回就是六十里,距离不长不短。
“是,陛下。”公孙敬声应声而去。公孙敬声成亲后,汉武帝也让他充当了侍中。
约莫公孙敬声即将抵达鼎湖延寿宫时,汉武帝对上官桀道:“上官桀,你等会儿也参加吧,务必不能输给那匹汗血宝马。”
上官桀一向自诩骑术精良,朗声道:“陛下放心,臣必不辱使命。”
汉武帝扫了一眼随行护卫的期门军,大喊道:“还有哪位健儿愿意与汗血宝马同场竞技?”
话音未落,一个人站出列,大声道:“回陛下,臣愿意与汗血宝马一试。”
汉武帝定睛一看,此人虎背熊腰,气宇轩昂,英武之气在一众期门郎中显得有些出类拔萃,不由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臣叫李陵。”那人朗声道。
“你的父亲可是李当户?”汉武帝心中一动,问道。
“回陛下,臣父正是李当户。”
“好,不愧是将门之后。希望你能不辱没李家的名声。”汉武帝点点头。
“陛下放心,臣必全力以赴。”李陵目光坚定。
参赛的人选确定后,赛马正式开始。大宛使者亲自出战,汉朝则出动了上官桀、金日磾和李陵三人。
上官桀一脸的不以为意,仿佛胜券在握,金日磾则目光热切的看着汗血宝马,好像是来看它表演的。相比之下,李陵的神情最为严肃,严阵以待。
汉武帝亲自宣布比试开始后,上官桀一马当先,率先而出,其后是李陵,大宛使者故意平静起步,金日磾则和大宛使者保持同步。
冲出一段时间后,汗血宝马追上了上官桀,上官桀冷哼了一声,再次全力而进。大宛使者面色如常,毫不费力就和上官桀保持一致。
抵达鼎湖延寿宫时,上官桀和大宛使者几乎是同时,但两匹马的状态完全不同,上官桀的马累得气喘吁吁,汗血宝马却如同闲庭信步。
大宛使者冲上官桀淡淡一笑,拱手道:“比赛开始了。”从公孙敬声手中夺过红丝带,随即返回,速度比来时快了一大截,上官桀连忙追赶。
然而,汗血宝马越跑越快,上官桀被落下的距离也越来越长。这时,李陵和金日磾陆续追了上来,上官桀气急败坏,狠命抽打马身,马匹负痛,哀鸣不已。
最终,汗血宝马第一个抵达终点,第二个是李陵,落后得并不多。大宛使者面露奇色,赞道:“少年将军了不得,竟比我差不了多少。”
李陵苦涩一笑:“汗血宝马果然厉害,它还没出全力吧。”汗血宝马虽然出汗了,并没有多么气喘,李陵的马却差点瘫倒在地,可想而知,它已经尽了全力。
大宛使者笑道:“今日的距离有些短,如果是长途奔行,汗血宝马的优势会更加明显。”
李陵看了一眼汗血宝马,感叹道:“果真是神马,太惊人了。”
直到此时,上官桀和金日磾才回到终点,刚刚抵达,上官桀的马就暴毙了,活活被他抽死和累死的,金日磾的马虽然累得够呛,但休息一阵子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其实,金日磾有希望超过上官桀,但在最后一刻,他有意谦让,和上官桀保持一致。
上官桀恼羞成怒,对金日磾道:“你养的什么马?太娇气了!”
明明是自己前期发力太猛,导致后劲不足,然后又拼命追赶,导致马不堪重负,还要怪别人,金日磾一阵无语,却不敢多说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