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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年安就在这么一瞬间,忽然不怀疑宓时晏昨天对他说的话了。连转个话题都不会转的人,怎么可能拥有能够完美伪装说谎的技能呢?
    对于其他年安不敢说在行,但一个人是不是在演戏,他多少还是能看得出来,不然怎么对得起拼死拼活熬出来的影帝之名。
    宓时晏昨晚说的话并没有说谎的嫌疑,那么就是宓谦那儿有问题。
    然而宓谦这人,在商界混的如鱼得水,城府太深,站在他面前都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更别说隔着电话。年安思索良久,完全忘了注意手机,直到铃声响起,他才回过神。
    年安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对面率先传来的是有些杂乱的声音,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年总今晚有空出来吃个饭不?”
    年安刚挂电话,宓时晏就立马打了进来:“你跟谁打电话,打那么久?”他语气夹杂着些许幽怨,年安莫名从中闻出一股酸味。
    年安不理他,只问:“有事?”
    宓时晏只好咽下了心中的疑惑:“你什么时候回来?天气预报说今晚雪势会变大。”
    年安说:“你哥没去找你?”
    宓时晏一愣,眉头皱的更紧了:“是你告诉他的?”
    年安说:“是我。”
    宓时晏说不出话了,他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又松开,这么反复几下,才平复了几欲喷发而出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压着嗓音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年安却说:“你什么时候走?”
    宓时晏:“……”
    两人隔着电话一阵沉默,年安也不说话,直接掐断了电话,拿着钥匙离开办公室。刚刚上车,就接到宓时晏的消息:你就这么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
    年安不知为何,心中有点燥,索性也不回复,直接把手机丢在旁边,踩下油门离开停车场,跟着导航尽可能的避开了拥堵路段,一路上七拐八拐,才终于在一家餐厅前停下。
    “我好歹远道而来是客,让我等你这么久,心里过得去吗?”
    年安刚坐下,蔡司寒就坐在对面调笑道,年安撩起眼睑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不介意下次再迟一点。”
    蔡司寒低笑两声,转移了话题:“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没给你点,你自己看看。”
    年安翻了翻手里的菜单:“下次这种西餐厅你就随便点吧,反正我一样喜欢的都没。”
    蔡司寒“哦?”了一声:“那你喜欢吃什么,现在换家?”
    年安抿了口柠檬水:“我也没那么挑食。”
    蔡司寒是上周才过来的,本来之前是计划年安回国后就跟着回来,结果m国那边好像突然出了什么紧急状况,走不开,这才往后拖了一个月。
    刚刚过来的时候蔡司寒也有联系过年安,但那时年安自己都忙的没空吃饭,更别说出来陪他吃饭,要不是今天对方又联系他,他都快忘了还有蔡司寒这么一号人在。
    年安点了份牛排和红酒,慢条斯理地切着,对面的蔡司寒突然问:“离婚判决书下来了?”
    闻言,年安手一顿,继而语气平平道:“下来了。”
    蔡司寒问他:“说来我一直有个疑惑憋在心里,你怎么突然就想离婚了呢?”他可是知道,当初刚刚结婚的时候,宓时晏才是那个闹着要离婚的人,而年安则是死都不肯离婚的人,但当时在m国,两人的关系明显互相调换过来。
    当初怎么都不肯离婚的人,突然主动提出了离婚,甚至在回国后,非常火速的向法院递交了诉讼,雷厉风行的让人心惊。
    年安扫了他一眼:“好奇?”
    蔡司寒不置可否。
    年安挑起嘴角,放下刀叉,单手撑着下巴,端着红酒摇晃两下,才轻轻抿了口:“不告诉你。”
    蔡司寒:“……”
    他望着年安面色如常的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的黑色愈发幽深,很快,他便敛去眼中的情绪,而是端起自己的红酒,递到半空中,说:“那就祝贺你恢复单身,早日遇到真正适合自己的人。”
    年安挑了挑眉,举起杯子碰了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前半句我收下了,后半句原封不动还给你,表哥。”
    等吃完饭,蔡司寒突然说:“我来这边一周了,还没来得及好好逛逛,正好有时间,不如多陪我一点?”
    年安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也不算晚。之前在路上,因为烦躁宓时晏给他发短信或打电话,他便把手机调到静音,此时一看才发现,对方居然在这期间又发了好几条,无一不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而最后一条,正是十分钟前发的,只有一句简单的话:我走了你就回来,是吗?
    “年安?”蔡司寒突然喊道。
    年安回过神,收回手机:“行,你想去哪里?”
    蔡司寒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轻轻勾起:“我来之前听一个朋友说,这边有个地方挺出名的,一直想找机会一趟。”
    年安不大想回家,但也不知道干什么,因此也没问蔡司寒所谓的出名的地方指的是哪里,直接道:“那就那儿吧。”
    年安没细想蔡司寒口中很有名的地方是什么,直到推开门,一步从天寒地冻的街头,踏入热浪滚滚人头攒动的的酒吧,他才知道这所谓的出名之地,是一家几年前声名鹊起的酒吧。
    对于这种深夜娱乐场所,年安一向是没多大兴趣的,上辈子因为身份缘故,他从来不出入这种会给媒体外众留下黑料的场所,再加上他戏一向喜静,比起烈酒更喜爱香味浓郁的红酒,因此更加不可能回来这种地方。
    进门的刹那,好看的眉头便即刻皱成一团。
    蔡司寒见他表情不喜,便道:“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换个地。”
    年安却说:“算了,也挺麻烦的,随便坐坐。”说罢,他抬步走向吧台,随口点了杯酒,手机突然震动了下。
    不是宓时晏发来的消息,而是小说软件的好友私信。
    年安点开,发现是个陌生的id,叫:今天我复婚了吗。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先前的离婚同志,他眉峰一挑,点进去看,对方在两分钟前给他发了条消息:你说得对。
    年安回复他:看这id,你这是如愿以偿了啊。
    复婚:……
    复婚:他知道我喜欢他,可他不跟我好。
    年安:你喜欢别人不代表别人就一定要跟你好,你又不是钱。
    复婚:可是我有钱。
    复婚:……虽然他也有钱。
    年安:那就妥了。
    复婚:什么?
    年安:条件那么好,说不定人家已经有新对象了呢?凭什么要吊死在你这棵曾经天天想着离婚的歪脖子树上。
    复婚:不可能!
    年安:你怎么知道,你们都离婚了。
    复婚不说话了。年安怼的神清气爽,旁边的蔡司寒推着酒到他面前,边问:“看到什么了?突然这么高兴。”
    闻言,年安收回手机,端着酒抿了口,意味深长道:“一个笑话。”
    蔡司寒来兴趣了:“什么笑话?介意分享一下?”
    年安扫了他一眼,正欲说话,目光忽然扫到他背后的某个熟悉的身影,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就像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眼,回首望了过来。
    酒吧里人多口杂,音乐震耳欲聋,灯光晃的人头晕目眩,正好一束光芒在瞬间从宓时晏脸上一闪而过,两人在这昏黑的环境里,撞了个四目相对。
    偏在这时,有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性突然端着酒杯,走到宓时晏身边,嫩白的双臂暧昧地搭上宓时晏的肩膀,下巴轻轻倚在他胳膊处。
    年安端着酒杯轻轻晃了晃,轻轻眯起眼睛。
    这可有点意思了。
    “先生,一个人吗?”
    宓时晏在看到年安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了下,继而感觉自己胳膊有什么东西缠了上来,听到声音,他低下头,只见陌生女人满脸暧昧地看着他:“不介意一起吧?”
    他心一咯噔,连忙甩开她,再抬头时,发现年安已经消失在位置处。
    旁边的乔良策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而是拍着他的胳膊说:“走走走,找到人了!我靠这孙子,等出去了我一定要揍他一顿!”
    然而等他一回头,却发现宓时晏居然不见了。
    年安从口袋里摸了根烟,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就被人从身后抓住胳膊,只见宓时晏粗喘着气,眼里满是慌张:“你怎么在这?”
    年安停下脚步:“来这儿当然是喝酒了。”
    宓时晏咽了咽口水:“你听我解释,刚刚那个女人我不认识,是她自己缠上来的,与我无关,你别误会……”
    “哦,”年安不动声色的甩开他的手,咬住烟的过滤嘴,挑着嘴角冷淡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并不需要特意跟我解释。”
    宓时晏表情顿时凝滞住,他意图再说些什么时,蔡司寒突然走了过来,对年安道:“走吧。”话落,他才注意到眼下的气氛有些不对,看了看年安,又看了看宓时晏,咦了一声,疑惑道,“咦,这位是……你前夫?”
    年安看了看蔡司寒,心思微动,忽然弯起嘴角,跨步朝蔡司寒方向跨过去:“对。”
    宓时晏呼吸一滞,饱含敌意地瞪着蔡司寒:“他是谁?”
    蔡司寒还没来得及说,年安就打断他:“你出来东西带走了吗?”
    宓时晏愣了下,明白年安是在赶他走,抿了抿唇:“你就这么不喜欢和我呆在一起吗?”
    年安夹着烟吐了一口气,没看宓时晏,而是对蔡司寒说:“你酒店在哪,我跟你一起。”
    蔡司寒看了看宓时晏,忽然弯起故意嘴角调笑道:“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然而他后半句还没说出来,衣领就被人猛地一拽——
    第45章
    蔡司寒不由后退一步, 对上宓时晏近乎要把他撕裂的眼神,不禁愣了下。
    年安见状, 啧了声:“别让我真报警啊。”说着,他迈步上前, 抓住宓时晏的手腕,一使劲将他从蔡司寒的领口扯下。
    宓时晏这才将目光从蔡司寒深深撕开, 他放手拽住年安松开的手腕,低哑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年安眯起眼:“跟你有关系吗?”
    宓时晏不知想到哪里去,目光通红:“我们才刚刚离婚!”
    年安嗤地一声,低笑道:“所以你现在没资格也没权利过问我的私事。”话落, 他手挣动两下, 奈何宓时晏越抓越紧,拽的他都有些疼, 不由皱眉道,“松开。”
    宓时晏表情又委屈又悲愤:“是因为他吗?”
    年安皱着眉说:“什么?”
    宓时晏低吼道:“你那么着急离婚,那么着急甩开我, 是因为这个人吗?!还是说你之前的话都只是借口, 真正的目的是因为有其他人了, 是吗!?”
    “……”
    年安深深看他一眼, 几乎被他气笑, 他目光含着冰冷:“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说罢,他伸出另一只手, 一根一根掰开了宓时晏的手, “宓时晏, 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我不想再一直强调下去,希望你自重。”
    宓时晏的身体瞬间僵硬如三九天的冰雕,心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