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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来到山东地界,前面就是微山湖了,陆兵知道附近有个梁山泊,施先生写的《水浒》就是讲的这附近的事,虽然施先生已经去世一百多年了,但这个小说却脍炙人口,很受欢迎,陆兵突然想起来,便让刘虎他们在前面的驿站停下来,在此地游玩几天再走,他要造访当年的梁山泊去。
就在他们刚刚在驿站里入住下来,就有当地的官员前来拜访,陆兵虽然没有任何实际职务了,但他的爵位很高,当地驿站的官员一看侯爷来了,赶紧报告了当地的县令,朱县令一听是京城来的陆侯爷来了,赶紧过来拜访,他才七品官衔而已,这位陆侯爷可是正二品的官衔啊,当然是得罪不起,更是怠慢不得的。
这位县令三十多岁的样子,很瘦,但很有精神头,当他看到刘虎递给他的公帖后,急忙连连抱拳作揖到:“原来是抗倭名将陆侯爷驾到,卑职有失远迎,请侯爷恕罪。”
“陈县令不必客气,那是以前的事情了,不值一提,现今陆某已经是无官一身轻,会乡途中经过贵地,看得此地人杰地灵,风景秀美,附近又有梁山泊等水湖,想泛舟湖上游玩几天。”陆兵急忙回礼道。
听得陆兵要泛舟梁山泊上游山玩水,陈县令苦笑着摇摇头道:“侯爷来得不巧,都怪卑职剿匪不力,去年在梁山泊上啸聚了一批强盗,专门抢劫过往客商,卑职亲率兵丁前往围剿平定,无奈那些水匪行踪飘忽不定,官军连着围剿了三次,都无功而返。”
听得梁山泊附近出现了强盗,陆兵不由得大吃一惊,还没开口,附近站着的刘虎就说上了:“真是没用,这么多兵丁却连一股水匪都对付不了。”
陈县令自然是很是惭愧,连连称是,陆兵却对刘虎说道:“虎子,既然碰到了此事,那何不帮陈县令一把,将这股水匪给收拾了?”
“是,谨遵侯爷将令,这事儿就交给末将就可以了!”刘虎急忙说道。
陈县令一听赫赫有名的抗倭名将要出手收拾那些水匪,当时惊喜不已,连连拱手作揖道:“太好了,要是陆侯爷能够出手,那些水匪还不是手到擒来,卑职代百姓向你谢恩了!”
陈县令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要跪下来磕头了,被陆兵一把拉住,说道:“陈县令,别这样了,你也是朝廷命官,理应为辖地百姓办事谋福利的,这次只不过我等偶然路过此地,碰到了而已,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你的衙役和兵丁得借给我们的刘将军用一用,到时候必定奉还!”
陈县令激动得快要语无伦次了,连连点头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卑职这就回去准备,请侯爷好生歇息!”
有陈县令的交代,驿站管事的那位自然对陆兵他们是另眼相看了,那个殷勤劲儿啊,让陆兵他们有些都不要意思了,连连对他们说道:
“不要这么客气的,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
很快,就过来了几个县衙里的师爷和千总把总等人,他们将驿站里的一间大房当做了临时议事堂,挂上地图开始部署作战方案起来了。
县城的千总大人程千总指着地图对陆兵和刘虎说道:“侯爷,刘将军,这股水匪原本是当地的商户,因前任在此地贪赃枉法,收刮商户和百姓,弄得这些人活不下去了,就走上了这条道了,陈大人初来乍到,在这里还不到半年,自然对这种剿匪事情很不熟。”
“程千总,那你在这里有多少年了?”陆兵问道。此人虽然是千总,但陆兵看着他油嘴滑舌的,不像是个当兵的,估计是靠花钱买的吧?一上来就将水匪的责任推给了前任知县,看来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在下是本地人。”程千总犹豫了一下,急忙回答道。
“我问的是你在这里当兵多少年了?”陆兵不动声色道,此地匪患如此猖獗,这个千总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难说他跟那些水匪有勾结呢?
“十年了。”程千总答道,小眼睛不断看着陆兵,他不明白陆兵为什么盘问他的履历?
“我就不明白了,程千总在此地当兵十年了,为何前任县令因为此事滚蛋,而你却能步步高升,千总之职虽然不大,但担负着一方县城的平安,况且你又不是从别处调来的,为什么在剿匪如此不力的情况下,你能做到千总啊?”陆兵发现有问题。
“这个,这个,在下这个不太清楚,承蒙上官看得起在下吧。”程千总有些支支吾吾了。
陆兵发觉不对劲,这些人有猫腻,跟他们商讨剿匪计划简直是与虎谋皮,说不定这边还没商讨完,梁山泊里的那些水匪早就得知了吧?
于是他假装困了,打了个哈欠,对他们说道:“陆某有些困了,今天就这样了,明天再议吧!”
那些人很失望,刘虎吼道:“看什么看?何不快回去啊!”
刘虎当然也看出来了这些人有些不对劲,一地的匪患严重与否,跟当地的治安肯定有关系,而作为主官因为匪患被免职,那是很正常的,但作为负责当地治安的把总千总却反而因为这个节节高升,那就有问题了,是不是有猫腻就很难说了。
“虎子,这次剿匪行动千万不能跟他们合作,否则肯定有事徒劳无功的,这么多年来,匪徒能够在这里猖獗,跟这些人的纵容是分不开的,否则只要认真剿匪,哪有收拾不了的匪徒啊?”陆兵对刘虎说道。
穆十娘听得要去剿匪,也兴奋的说道:“我要去吧,上次没让我去打鞑靼人,这次可别错过了!”
陆兵点点头:“好,这次答应你,不过得跟在我后面!”
第二天早上,陈县令只身一人来到了驿站,陆兵问他:“陈县令,你可否知道,你以前数次围剿水匪因何失利?”
“哎,一言难尽啊,不瞒侯爷,也不怕丢面子了,在下不懂战阵,而手下兵丁不听在下的,故而屡次失利,次次无功而返。”陈县令无奈说道。
陆兵点点头:“明白了,原来还不是那水匪有多大本事,是你们内部出现了内鬼了,这样,陈县令,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便可一举两得,不但荡平梁山泊的水匪,还能清除内鬼!”
陈县令听得大喜,急忙扑倒便拜,陆兵和刘虎急忙拉住他,说道:“此事关系到贵地数十万老百姓的性命安危,我们出手是应该的,快快去办!”
陈县令喜滋滋的回去准备了,而此刻刘虎手下的那几个锦衣卫探子已经来报:“禀告大人,梁山泊里的水匪情形搞清楚了,水匪不多,只有数百人而已,为首的叫夜猫子,原始登州卫的一水师哨官,擅长水战,山寨建在湖泊中间的岛子上,外面有防御工事护卫,水匪有战船百余艘,全是轻便小船,没有艨艟巨舰。”
“登州卫的水师哨官?那不是恩师的老部下吗?怎么?不跟着恩师去抗倭,反而在这里占山为王了?”陆兵听得这个,大吃一惊道。
“此人的情形在下还需再探,目前在下探得在梁山泊附近的沿河镇上有大批商船,这些商船因为给这些水匪交足了过路费,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航行,此地运河很繁忙的,为避免被水匪抢掠,当地的漕运竟然也给这些水匪上供,真是丢了朝廷的脸面!”锦衣卫探子愤愤不平道。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样看来,要说这些水匪跟那些衙役和兵丁没有勾结的话,鬼都不信,齐指挥,你跟刘游击一起去附近的州府,调来几百兵马,立马对梁山泊上的水匪进行清剿!”陆兵点点头说道。
牛知州突然接到了手下禀告,说是京城来的人要见他,他急忙出来一瞧,发现是两个武将等着他,一个还是锦衣卫,以为是犯事了,吓得哆嗦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变样了,连连抱拳说道:“两位大人造访,不知何事?”
当时当官的最怕碰到锦衣卫的了,因为锦衣卫一般不抓老百姓的,专门对付这些当官的,特别是晚上,要是被锦衣卫造访的话,那大多数就是要遭殃了。
“牛大人不必惊慌,本将奉陆侯爷之命前来找牛大人借兵的。”齐指挥先说话,让牛大人不要慌张,他刚才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牛大人已经哆嗦得不行了。
“陆侯爷?是那位在东南抗倭的陆侯爷吗?”一听是借兵来的,牛大人当时就放心了,也不再哆嗦了,急忙问道。
“正是,你治下的梁山县不是有水匪作乱吗?陆侯爷要剿灭这股水匪,特来向你借兵五百,到时候必定奉还!”齐指挥点点头说道。
牛大人明白了,他是聪明人,绝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既然是侯爷要用,那就借给他好了,当即便签发了命令,让手下带着公文去找来李游击,让他带上五百兵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