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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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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尔瓦多,你的侦察气球一次能持续飞行多长时候?”陆兵想起来的这个东西就是能够悬在空中飞行的侦察气球。
    这种靠着燃料燃烧升腾而起的热气球虽然看起来在空中慢悠悠的,但其速度比船只肯定要快不少,此刻正是初夏南风盛起的时候,如果让侦察气球带一些死士先从空中过去,不管能够带过去多少人马,只要他们能够赶到抚顺浑河边上的李如松军中,那这次的救援行动就算是成功一大半了。
    被敌军包围的军兵现在饥寒交迫,他们最渴望的是什么,不就是能够出现援兵吗?只要有援兵出现,那他们这些辽东铁骑将士的求生欲会空前高涨,在本来就已经十分牛气的战力加持下,再继续坚持几天等援军主力的赶到不是什么难事,主要是有希望在,他们才能坚持下去,只要坚持下去,那就能死里逃生,重获生机。
    “一只气球上装载七八名瞭望兵,其他地方还能装载一些弹药和粮食,负荷越轻,飞航速度就越快,还有燃料要添加,我计算了一下,此地去辽东直线距离有三千公里以上,以目前我们侦察气球的燃料容量,需要落地五次,才能走完整个航程,在沿海,我们可以在这五个水师港口降落补给,这样算上补给和中途其他的因素造成的误时,再加上气候条件的变化,就算夜航在内,需要两天才能赶到目的地!”萨尔瓦多听得陆兵询问,急忙跟手下参谋就刚才的问题计算了出来数据。
    沈浪惊呆了,他的嘴巴大张着,一直合不拢来,他知道陆兵手下有一批能人异士的,特别是这批从西洋来的洋人参谋们,有很厉害的本事,但没想到,他们的本事之厉害,还是远远出乎他原先的意料,这些人仅仅靠着舆图和海图,就能计算出来这次远赴辽东的时间和地点,真是绝了。
    既然要赶赴辽东去救人了,那福建外海的红毛鬼舰队就暂时顾不上了,收复了的失地就只能交给当地的士绅和官府来治理了,不过陆兵虽然心急着要去辽东,但临行前,他还是置办了几桌酒席,邀请当地的士绅和官员来赴宴,对他们说道:“朝廷有令,陆某要去辽东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诸位打理了,百姓因为战火流离失所,很是困苦,望各位同僚能够体谅百姓的苦楚,让他们能够安心回来,恢复生产,陆某这厢有礼了!”
    说完,陆兵就站起来,朝他们拱手作揖道,郑彪急忙抱拳说道:“陆大人真是好官,如此记得穷苦百姓,陆大人请放心,有我郑彪在,谅这些人也不敢胡来的,大伙儿都明白的,这次要不是陆大人有好生之德,你们当中的多数人此刻恐怕早就脑袋落地了吧?”
    郑彪经陆兵推举,朝廷已经正式任命他为金厦参将,负责金门和厦门两地的海防水师和卫所军兵事务,对付随时越海侵犯过来的红毛鬼舰队,对于郑彪来说,这个朝廷的任命太突然了,本来他以为这次要死在红毛鬼手上了,没曾想陆兵带着大军一来,他不但没有死,反而从守备连升三级,做到了三品参将,可以独当一面了,真是世事无常,惊喜交加,对陆兵不由得佩服和崇敬起来。
    本来他要是没有朝廷的这个任命,是打算要跟着陆兵出征的,但被陆兵劝说了下来,陆兵对他说道:“郑将军,金厦两地是福建海防重地,与夷州岛隔海相望,每每有洋兵舰队打进来,此地首当其冲,守住这里,就守住了整个福建沿海,你的责任很大,这次朝廷任命你为金厦参将,是朝廷对你的信任,切不可辜负了朝廷的厚望,以后有的是机会跟陆某一起出征的,陆某把话放在这里,决不食言!”
    就这样,郑彪就留在了福建,训练水师,恢复海防和城防,对付红毛鬼的侵犯,为协助郑彪对付荷兰人的侵犯,陆兵留下来了一些水军营官和水兵,作为郑彪的助手,协助他们进行训练。
    萨尔瓦多带着五十个死士率先乘坐气球出发,这些死士都是从水军陆战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当然都是要他们自愿的,陆兵对他们的要求是:飞临敌军中军上空,先用携带的火雷烧敌军中军,然后在辽东铁骑阵型里降落,如果能够成功,那参战的死士将获得黄金百两,擢升三级的奖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些水军陆战队的兄弟因为够不上资格而发牢骚,这是一次能够改变自己下半辈子命运的机会啊,多少人想着加入敢死队啊,但没办法,运气不好,只能就这样了,下次再说吧。
    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这些敢死队的死士自然准备工作做得很细致,萨尔瓦多甚至度写好了遗书,交给了安东尼奥,对他说道:“万一此战没能返回,请将这封信交给老家我的父母,最起码他们从此以后吃穿不愁了!”
    “萨尔瓦多,别想那么多,上帝保佑你们,你们应该安全无事的,我们等着你们返回!”作为多年的老朋友,安东尼奥只能这样安慰他了。
    玛丽亚对这次空中袭击也表现出很大的兴趣,都已经报名参加敢死队去了,被陆兵发现,通知了刘虎,刘虎急眼了,平常他都是听老婆的,可这次说什么都不肯了,带着手下拉回了玛丽亚,对她狠狠说道:“玛丽亚,难道你就这样要抛下我和儿子了吗?这不是你能玩的!”
    安东尼奥闻讯赶来,他对妹妹的这个举动很不理解,认为妹夫刘虎做得对,太任性了就要管管了,玛丽亚一看丈夫和哥哥都反对她参加敢死队,又看到自己的儿子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心软了下来,于是痛哭一场后,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在人们的祝福和道别声中,十二只气球冉冉升上了半空,慢悠悠的朝北面半空中飘去,而此刻陆兵他们的舰船也离开了码头,扬起风帆,朝北劈波斩浪而来。
    沈浪则一路八百里快马,赶回了京师,当天就进宫来找皇上,却被告知,皇上去离宫避暑去了,要三天后才能回宫。
    沈浪急眼了,这可咋办啊,三天后才回来,那辽东的李如松早就死翘翘了,于是他找到了首辅申大人,向他说明了辽东李如松的情况,表示圣上有口谕在先,首辅可以按照规矩以朝廷的名义向蓟州总兵下达命令,抽调蓟州兵进关增援李如松。
    申大人听得后,摇摇头道:“沈大人,这个可不行,我可不是张首辅,有调动九边兵力的权力,这都是要皇上的圣旨才行,老夫对李如松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没办法,老夫没有这个权力,很遗憾啊!”
    沈浪明白了,这些老家伙们都不想担责任,在这里踢皮球,靠他们救援李如松是没戏的了,于是他告辞出来后,想了想,决定去百里外的离宫去找皇上去,这次必须要请来圣旨,方能调动蓟州兵马入关去救援李如松的。
    浑河岸边的一处树林里,辽东铁骑的将士们已经开始在杀掉战马充饥了,刚开始被围住的那三天里,李如松对冲出土蛮部的包围圈还是很有信心的,但当他连续发起了三次突围冲击后才发现,敌军骑兵的数量和战斗力远超自己的想象,这三次突围,不但没有冲出包围圈,反而折损了数百将士。
    这时候,李如松才感到情况严重了,于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的手下李平胡,正是他提供的情报,说是敌军土蛮部只有七千骑兵侵犯过来,于是他带着三千铁骑前来对付那应该是绰绰有余的,此前他还用三千铁骑打败了万余倭军呢,难不成这些土蛮部的骑兵战力比那些凶悍的倭军还要强?
    信息送出去了,但李如松却没有接到任何回复,而外面的敌军骑兵则可不会给他多少等待救援的时间的,已经开始了攻击。
    虽然被围困在河边,但辽东铁骑的战斗力可不是吹的,一场硬仗下来,进攻上来的敌军骑兵大败而逃,折损了数千骑兵,留下来七八百骑兵的尸首,仓皇逃过了浑河。
    靠着从敌军尸体上带着的粮食和敌军遗留下来的死马,李如松他们熬到了第九天,此前他飞鸽传书给沈浪发去了求救信,请朝廷立即派援兵来救援。
    之所以要先给沈浪发信,而不是直接给陆兵发信,是因为李如松知道,此刻陆兵正在东南沿海跟红毛鬼干仗,要调动陆兵前来援救,靠自己的信件是没有用的,即便陆兵救人心切,但没有朝廷的旨意,陆兵是不能动的,否则就有谋反的意图,而沈浪在皇上身边,让他向皇上请旨,下令陆兵来救援,这才是当前最为快捷的办法了。
    吃过亏的土蛮部立即改变了战术,他们不再发起攻击了,而是慢慢的将包围圈缩小,挤压辽东铁骑的阵势,企图困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