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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盐与粮
    此时的陈登可以说是踌躇满志,父亲陈圭紧急将他唤回广陵,就是因为家族内起了纷争。陈圭本是陈球的侄子,只因他有学问,又出任过沛国相,因此成为陈家家主,现在他年纪大在家养老,陈家又主要经营盐业,因此下一任家主的人选就有点微妙。陈圭洞察秋毫,发现苗头不对,赶紧把儿子叫回来商议。
    陈登却说选家主要凭实力说话,他向老爹提出晒盐之法,并在自家盐田进行试验,一个月之后取得的效果令两人十分满意。在家族会议上,陈登抛出此法无异于抛出一枚炸弹,将族人炸的晕头转向。于是本来处于劣势的父子二人,因为陈登的晒盐之法使得产量和收益大增,现在已明显压过叔祖陈球一脉,陈登更是名声大振,有望成为下一代家主。
    父子二人盘算,如果能够成为家主,就居家迁往下邳,进一步扩大自家的权势,有望垄断江北盐业。前些日子甘公派人回信顺便也把周老爷子的大作捎来,陈氏父子看了以后,感慨不已,常在宴请宾客时诵读,并说:周仓,吾友也。陈登也暗暗的仿照着写了些诗作,总是不如意。
    这一日,陈登正在堂前看书,有下人来报有周仓义弟前来送信,连忙有请。
    裴元绍进得堂来,施礼道,“公子有礼,在下裴元绍奉哥哥周仓差遣,前来送信。”说罢,将书简递上。
    陈登结果书简看阅之后,又仔细的打量一番裴元绍,见裴元绍相貌魁梧,颇有一些气势,周仓是黑脸,裴元绍却是黄脸。问道“不知周仓尚好?你与周仓如何识得?”
    “周仓哥哥很好,蒙甘公看重许以婚事,还以卫国为字,现在持甘公书信已经前往幽州,准备在幽州刺史陶谦手下谋职。”周仓继续说道,“我与哥哥自小相识一起长大,父母亡故后便住在一起,后来哥哥说要出外游历才分开数月。月前,哥哥去幽州途中返乡差小弟前来送信。”周仓很谨慎的略过波家堡一节。
    陈登点点头,说道“我与周仓虽相识时日不长,然相交甚善,敬其才学。”
    听见有人夸奖,裴元绍感觉良好。“周仓哥哥懂得很多,给我讲过很多东西,还教给我许多技艺。”
    “哦,那还请汝细说一二。”陈登一下子来了兴趣,就势深入打探。
    “这个,这个”裴元绍喏喏道,“那好,我便展示一样,请公子不要见笑,请公子到院中观看。”
    对于裴元绍的踌躇表现,陈登理解为不宜外传,却不知道裴元绍是想不出来要说什么,总不至于说人是猴子变来的吧,或者讲小时候猎狼的故事吧。
    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裴元绍在院子里面做了一遍篡改版的第九套广播体操。陈登一开始看的津津有味,看着看着就面色沉重起来,他坚定的认为,这一定是周家用于强身健体的家传密学,里面包括伸展、曲体、扩胸、转体、跳跃等许多动作,动作虽多占用空间小,舒展而不激烈,或许还有其他功效也未必可知。于是又要裴元绍又做了一遍,自己偷偷记下来,准备回头教给父亲陈圭,以后也要传给自己的儿子。
    裴元绍不知所以,又做了一遍,讪讪说道,“周仓哥哥传授与我的时候,说此唤作体操,一共九式,每式都有名字,第一式就叫起手式。其实哥哥还教了许多,我一时也记不起许多,还请公子海涵。”周仓将第一节准备运动别出心裁的叫做起手式,金爷爷有独孤九剑,我周卫国有体操九式。
    对于裴元绍的解释和推诿,陈登越发的坚定自己的判断,裴元绍是出于保密才这样说的,周家的绝学是不会轻易外传的,裴元绍未经周仓允许演示体操已经算是违制,再问多了反而显得自己有窥测之心,犯了忌讳,也就不再多问。“周仓高义,吾当助其一臂之力,吾与你盐二十石,再加耕牛三头。”
    裴元绍简直要泪奔了,两头牛,这也太豪爽,“多谢公子,我一定转告周仓哥哥,我代乡亲们谢过公子。”
    “哈哈哈哈,此小事儿……”陈登笑道,“能给卫国进一点绵薄之力,能为百姓做点事情,我之所愿也。”
    就这样裴元绍取到了二十石盐和三头牛,拜辞陈登去寻访张铁匠。张铁匠还记得周仓,但对裴元绍的邀请一再推辞,在裴元绍拿出来五十个钱和一袋盐之后,就立马收拾家什带着家小和徒弟跟随裴元绍上路,每日过着吃不饱穿不暖还受人欺负的日子,现在有这么好的待遇,鬼才不去。裴元绍又告知张铁匠,路上但见到有好铁就收上来,好做耕具。张铁匠十分的尽心,左挑右选讨价还价,一共收了近二百斤好铁。花钱如流水,裴元绍心疼啊。
    裴元绍见到糜芳的时候,他还沉浸在骑马射箭、训练家仆的欢乐中,拿到书信后二话不说叫人准备了二十石粮种,又多备了粟五十石,当他看到陈登送三头牛以后,又拿出钱一千、农具五十套,又套了三辆骡车交付给裴元绍。糜家不能被陈家比下去,然后叮嘱裴元绍见到周仓,一定要他来下邳见识一下自己的劳动果实,自己的大哥糜竺也非常想与周仓结识。
    裴元绍与五个壮汉目瞪口呆,这就是大户吗?陈登倒也罢了,看看糜芳的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就能自己做主拿出这么多粮、钱,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家里面该有多有钱,周仓这是结识的什么人。
    在下邳,裴元绍短暂停留一日,采购布匹以备过冬,几栏的家禽好回去放养,把三辆骡车、三头牛、两头驴都驮着货,每个人肩上也背着东西却丝毫不觉得累,幸亏有张铁匠一家和两个徒弟加入,否则还真照看不过来。裴元绍摸摸钱口袋,只剩下百十个钱,苦笑一声,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个家真不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