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在汉中郡部署近八万人马,治所南郑有兵万人,曹洪在天荡山有万人,夏侯尚在定军山有万人,夏侯渊在阳平关一线为防御刘备大军屯扎近五万人,他又分出三千人给侄子也就是夏侯尚之兄夏侯德驻守在米仓山。
米仓山山圆若覆盖,形似馒头,貌若粮屯。其四围茂林密荆,而山顶秃芜,平坦如席,夏侯德的大营就扎在山顶平坦处。这里本是曹操进军汉中时的屯粮之所,占据汉中后,改为定军山与天荡山,从而这两处与阳平关形成掎角之势,米仓山则成为米仓道防御的桥头堡。
夏侯德与夏侯尚虽为亲兄弟,才干却是天壤之别,更有酗酒的不良嗜好,因此在夏侯尚大展峥嵘时只能充当打酱油的角色。夏侯德才能不足,脾气一点不小,酒足饭饱之后不思四处巡视,以兵卒相扑为乐。按照他的话说,刘备大军都在阳平关,根本到不了米仓山,就算是来米仓山也是从南面的米仓道而来,在山顶之上一目了然。而米仓道较金牛道更加狭窄、险峻,蜀军若是来那是找死。他完全没有提防魏延会冒险从西面翻越崇山峻岭,长途跋涉而来。
魏延这一路吃尽苦头,米仓山四周全是茂林密棘,幸亏所带兵马大多是走惯山路的蛮兵,吃得苦耐得累,也幸亏魏延平时对蛮兵从不歧视,与汉人一视同仁,蛮兵乐意卖命。五千人分作五队,每队千人携砍刀、大斧劈荆砍棘在前开路,每隔一个时辰换下一队,既是如此一个个没过几天就变得破衣烂衫,法正更是累的两腿如灌铅。
正月十八,蜀军已经偷偷摸近夏侯德大营。魏延下令分出一千人于夜间绕过曹营,切断米仓道,不令曹军逃脱一人,其余四千人休息,于四更时分对曹营发动突袭。
夏侯德对此毫无察觉,一通豪饮之后就睡过去,而此时正值寒冬,山顶更加寒冷,曹军早早的就钻进帐篷躺在被窝,只有巡视兵卒守在篝火旁烤火取暖,压根就无人巡视。
四更时分,蜀军摸近曹营,几箭射死烤火的曹军,打开营门齐声喊杀,魏延手持大刀当先冲入曹营。
睡梦中的曹军被惊醒,慌乱中摸起兵刃刚一露头便被蜀军砍杀,蛮兵不仅善于走山路更加嗜血,鲜血更加刺激他们的杀戮之心,见人便杀逢人就砍。
夏侯德睡得正香甜,被心腹晃醒:“将军醒来,蜀军杀入大营了!”
“哪来的蜀军?”揉揉睡意朦胧的双眼,夏侯德打个哈欠,看看心腹,听到帐外的喊杀声,猛地坐起身来,这不是在做梦!腾地一声跃下地,“快,取我的甲胄和兵刃。”
“哈哈哈,不必了。”魏延刀挑帐门闯入寝帐,呼啦啦跟进十几个人。
夏侯德大叫一声,转身要取佩剑,魏延上前一步一刀砍倒夏侯德,再一刀砍下首级,蜀军一哄而上将夏侯德的心腹们斩杀干净。
曹军就是待宰的羔羊,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做了刀下之鬼,少数跑的快的逃出大营,被堵在米仓道的蜀军斩杀,极少数窜入密林之中,天寒地冻手无寸铁,估计逃不了多远就会死在深山之中。
嗜血的蛮兵手下不留活口,降与不降一律砍杀,亏法正及时赶到才留下三条性命。
魏延下令剥去曹军衣甲,将尸体全部仍入山涧之中,免不了成为野兽的腹中餐。
清扫战场之计,法正审问俘虏,却是一问三不知,唯一的收获是魏延斩杀的是夏侯尚之兄夏侯德,夏侯尚战败陈式之后驻守在定军山,只因为两人还是兄弟,所以常有往来才有这么点信息。想想也是,小兵知道些啥,法正见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将三人斩杀。
占据米仓山,是想突袭定军山的第一步,大军已经疲惫,魏延下令休整两天补充体力,曹营屯粮很多,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蛮兵可以敞开吃,下一顿饱饭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又令人给后面跟进的赵云送信,米仓山道路已通,请他加快进军。
“夺取定军山,文长有何妙计?”
“呵呵,孝直先生这是想要考我吗?”魏延呵呵一笑。“夺取米仓山未走漏一点风声,故夏侯尚定然不知而未做提防,我只需派人穿曹军衣甲,诈称是夏侯渊派往定军山协守人马,混入定军山即可。”
“文长以为夏侯尚会上当吗?”
“为何不会?”魏延眉头一皱。“定军山有阳平关与米仓山相护,我军又不会自天而降,夏侯尚如何会起疑?”
“哈哈哈。”法正笑着摇摇头。“正是如此,夏侯渊又何必派人去定军山?夏侯尚又怎会不疑心?”
是啊,平白无故的,夏侯渊怎会向后方派遣援军呢?
魏延躬身失礼道:“还请先生教我。”
法正在魏延耳边嘀咕几句,魏延频频点头。“先生妙计也。”
正月二十七,夏侯尚正在盘点粮草,守营兵卒来报,约有二千人来到山下,自称是夏侯渊派来协助守卫定军山。
“我从未向叔父请求增兵,叔父平白无故为何派人?”夏侯尚心中怀疑。“带我去看。”
夏侯尚的营寨扎于半山腰,向下望去果然约有两千人穿着曹军衣甲,打着曹军旗号。“叔父派人必然为精锐,而叔父军中多身材高大魁梧,这些人明显身材矮小,定是蜀军假扮!”
“蜀军如何能到定军山?这么少人又能做什么?”心腹不解问道。
“呵呵,想必是蜀军寻山间小路而来,蜀道虽难,未尝无路可行。刘备与叔父在阳平关久战不下,故派此死士妄图混入我军烧我粮草。我久随魏王征战,小小伎俩如何能瞒得过我。”
夏侯尚点齐五千人马。“随我出战,剿灭此贼!”
营门一开,夏侯尚领军杀出来,蜀军见状不好立即回身就跑,夏侯尚哈哈大笑:“果不出所料,杀!不令一人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