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告诉刘协,各州采用的大多是徐州模式,只是因为徐州是最初发展起来的,因此最为繁华,人口也最为稠密,其次就是辽东。各州的情况不同,在发展上各有不同,比如说辽东土地肥沃更侧重于农业,而原本的工业就迁移到了幽州,并州以矿业为龙头,冀州的金融最为发达,青州以棉花种植和深加工为主,等等。
刘协盘算一下,各地要是走遍至少要花去三五年,原来自己这个皇帝很有存在感。不看不知道,原来徐州已是如此富庶,想想在长安、雒阳的经历,那简直是人间地狱。若大汉所有的州郡能如徐州,更有何求?
在徐州的六天,刘协大开眼界,每日在宫里翻阅奏章,听大臣们的陈词老调不如走出来看一看。刘协突发奇想,可不可以微服私访呢?
韩豹与蒋干不敢做主,崔钧微微笑道,郯城安全的很,只要在城里皆可去得。话是这么说,崔钧免不了派出百余人装扮成路人和商贩,为刘协保驾。
“为何路上极少见到乞丐和闲汉?难道说都被逐出城外?”刘协很快发现问题。
“陛下,在各地州郡都设有慈善会,商贾和善士们会向慈善会捐款捐物,鳏寡孤独皆有所言。然但凡有劳动能力者又都会被组织起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能够自食其力。比如说,清扫街道、收集垃圾、种植林草、维护秩序等等。”蒋干回答道。
“慈善会?是周卿办的吧。”刘协发现街道两旁果然有很多盆栽,还有人护理,其中不乏有残疾人。
“是辅国公倡导,目前慈善使是袁绍之子袁买,副使是陶谦二子陶商和陶应。此等善事,多有人乐意捐输获得美名。不过无论捐输多少,都不会给予官职。”
刘协记在心里,又有些愤愤,这等美事应该是朕的,怎么能让袁买独占其美?要想办法夺回来。
穿街走巷,刘协免不了品尝一些小吃,赞不绝口。忽闻小巷中传来郎朗读书声,寻声过去就见一学堂:赵氏学堂。
“赵氏子弟何其多也?这是徐州大户吗?”刘协不免诧异。
“非也。现在各州郡,适龄儿童皆要入学,因为免费且供衣食,因此府库难免不足,于是一些富户就会捐资,作为回报,所办学堂便以其命名。”
“原来如此。”刘协又眼红了,自己要是出资办学那不是刘氏学堂?不行,该叫皇家学堂,还是不行,那全天下的人都会跑去。受发放奖学金启发,刘协猛生一念。“朕决定了,设立天子奖,专门奖励有杰出成就者。”
说完,刘协暗自得意,天下能人一网打尽矣。他打听过了,这次出门没有游山玩水,算是公务,所有的花费都是从国库中支付,自己还有十万存款,每年把利息拿出来就是不少钱,十块银元就可以买一头牛呢。
蒋干呵呵笑道:“陛下与辅国公想到一起了,辅国公设立玉质勋章,专门授予杰出贡献之人,嗯,如今已有十人获奖。”蒋干掰着手指头。“先是华佗先生,是在医学方面,他还研制出了白药和麻沸散,还有五禽戏;陈矫和张晋,是研制出了建安纸,此外陈矫还因为制定大汉法典而受奖,他是唯一两次受奖之人;刘洪先生是在历法方面,创立乾象历;葛均先生是在发明方面,他制造出了水车、雪橇;孙乾先生是在发展教育、兴办学院方面;糜芳、糜贞父子是在改良粮种、发展农业方面;对了,还有蔡琰,她是因编史方面获奖……”
又受打击了,刘协心里憋屈,怎么就让周仓抢了先,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项殊荣抢回来。嗯?不对呀。“你说的蔡琰,可是蔡邕蔡学士之女?”
“正是。”
“女子也可获奖?”
“论功行赏,不分男女、老幼。”蒋干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在军中还有两名女将,屡立战功呢。”
“女将?”刘协瞪大眼睛。
“正是。其一为吕布之女,曲阿将军之妻吕绮玲,另一人为马腾之女,端木凌之妻马云禄。此二女,武义出众,非一般人可敌。”
“吕布之女?”想起吕布,刘协又勾起伤心往事,一下子兴致缺缺,没了进学堂看一看的心思。
几个人边逛边聊,刘协总结出四个字:国泰民安。相比每日忙于案牍、听大臣们扯皮,这才是皇帝应该过得日子。
刘协在徐州待了七天,但他准备要走的时候,在蒋干的运作下,刘协的行程,包括微服私访深入民间的消息被迅速散播,百姓们涌向街头欢送,都称刘协乃是明君,这令刘协得到极大的满足。
回到济南,刘协迫不及待的召见周仓与荀谌,诉说自己要建立天子奖,并且每年自己要亲自向获奖之人颁奖,言辞之中略有强势,大有要求周仓必须同意的架势。
周仓与荀谌互相看一眼,心中暗自窃笑。“陛下圣明。是臣等疏忽没有禀报陛下,臣立即成立评审会,将评审结果呈报陛下。”
“嗯,朕这次去看徐州论坛就很好,蒋干功不可没,他编纂的大汉文选,朕也看了,很好!莫忘了把他算作一个。”
呃~这算是近水楼台吗?
把周仓与荀谌送走,刘协又把张陆叫来,仔细盘算自己的产业,原来经营自己的产业如此有趣。
“周公,看来此次出巡,陛下多有感触啊。”荀谌笑道,“我还一直担心陛下转不过弯来。”
“这是我大汉之福,百姓之福。”
荀谌叹道:“我大汉有周公才是幸事,如此治政何愁萧墙之祸,周公真乃奇人。”荀谌更加惋惜哥哥荀彧和侄子荀攸,这两人的才华不亚于自己,可惜他们选择了曹操,壮志未酬身先死,自己才是幸运的。荀谌也没有想到,周仓不仅自己没有称帝,还千方百计把刘协救了出来,削皇权而不专权,这种模式简直匪夷所思。
“行百里半九十,咱们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后面的路将更加漫长,或许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