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纷争,周仓改主意了,他筹划着要下一盘更大的棋。孙权是有能力的,手下也有一批大将,但他现在的形式不足以参与这场纷争之中,自己需要这把枪去扫平道路。在南亚,什么越南、老挝、柬埔寨、缅甸,这些还没有开垦出来的广袤之地,让孙权去征伐吧,或许有一天历史上会给孙权大帝记下浓厚的一笔。
周仓不担心孙权会就此彻底倒向曹丕,在孙权困难的时候,曹丕不仅没有对向自己称臣的孙权伸出援助之手,反而趁机拿下襄阳,已经失去孙权的信任。
诸葛瑾与张咨一路快马加鞭,气喘吁吁奔回夏口,向孙权禀报。孙权看一眼张昭,竟然与张昭料想的有五成相同。
“主公,还需尽快拿主意,周仓说不会停止进军。”诸葛瑾急道。
张昭微微摇头:“子瑜莫急,他只是想逼我就范,不会全力进攻,这于他于我都没有利。”
只留下一个交州,放弃其他地方,孙权肉疼。从父亲孙坚开始,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便宜了周仓?
张昭盯着诸葛瑾问道:“周仓一再说大汉如何,难道说他就没有篡汉之心?”
诸葛瑾一愣,看看张咨,张咨把自己的见闻一五一十说出来。张昭沉思半晌,微叹口气:“看来周仓没有此念。我曾读其建安文选,原先亦与荀氏等有书信往来,谈及周仓之志向,当时都以为是遮人耳目的虚妄之谈,没想到果真如此。此人可称当世奇人,大汉若能如此,怕是会长治不衰。”
张昭分明是看好周仓,孙权更加郁闷,孤就如此不堪吗?呃,好像是这样,要不能被动挨打。
“子布以为孤当接受?”孙权略带不悦。
“我现三面受敌,恐难阻挡,而汉势最大,早晚曹丕与刘备会被其所灭,事到如今唯有附汉。”张昭直言不讳。“主公若投降朝廷,失人失地,留有富贵,但难萌荫子孙。若为藩国,主公仍可为王,留有基业。”
张咨直摇头:“交州之地,穷山恶水,又有丛林毒虫危害,非是善地……”作为江东士族不愿背井离乡,虞翻、歩骘等人不在,张咨免不了要表态。
张昭呵呵道:“自古何来善地?是先人渔耕牧猎、拓野垦荒才造就富庶之地。交州虽远,但其稻一年两熟,甚至三熟,就是我们最大的依仗。辽东本是苦寒之地,周仓渡海击之,经营二十年,富甲天下,与徐州比肩。以主公之才德何须二十年?”
张昭看看孙权,主公还不到四十岁呢,至少还能掌权二三十年,这点时间还能靠的起。“按周仓所说,我可迁民两成,却并未限定,我可迁其年轻、精壮者,可得二十万众,如此算来不消十年,交州何愁不福?”
孙权脸色好看许多,不算荆南的人口就有二十万青壮,再加上近二十万人马可以屯田!
“听故交州刺史士夑所言,交州之西广袤无边,南穷其远,只有大国名贵霜,且仅有人口百万,周仓任我征伐,却不知南疆之地不亚中原。古人云:宁为鸡头不为牛后,主公在此称王,可成霸业!”张昭侃侃而谈。
越说,孙权越心动,心中那一点不甘和不舍渐渐抛开。是啊,自己又何苦去与周仓、曹丕去争夺天下,搞不好就会一无所有,甚至人头落地。退一步,海阔天空,南疆名声不好听,但可以保住王位,而且发展潜力无限,有朝一日或可超越大汉。
“子布先生言善,孤所忧虑者,众文武不做此想啊。”孙权很忧心,手下人若是不愿离开,自己不又是孤家寡人?
诸葛瑾言道:“周仓言主公可暂有荆南四郡……”
孙权看看张昭,张昭微笑点点头,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逐步退走而不告之真相,等他们发觉已是未时已晚;张咨面色微微变苦。
“今日所议不得外传!”孙权厉声说道,“张咨,我以你为典农校尉,前往交州专司屯田,你之家小我会派人送去。”
张咨升职了,却被打发到交州。
“臣子诸葛恪可助一臂之力。”诸葛瑾躬身说道。
“准。”孙权大悦。交州将来就是自己的立足点,需要充实,不仅诸葛恪要去,众多的文武都要陆续派往交州。
“子瑜,你再去一趟济南面见周仓,孤答应他的条件。”孙权略一思索。“但我有三个要求,一是停止交战,放我军马及文武、家眷离开,不得强留;二是各处府库我可不取,但众文武之家财不可失;荆南四郡给我十年,十年后再献给朝廷。”
诸葛瑾匆匆又赶到济南。周仓笑道:“亏子瑜先生来的及时,我之人马已占据会稽,在临海将张英部围住,我已令于禁暂缓进攻。”那语气,分明是吃定孙权。
原来于姓大将竟是于禁于文则!诸葛瑾吃了一惊,“辅国公之意,我已面呈我主,我主有三事相求。”诸葛瑾把孙权的三个要求一一道出。
“这是小事,难得仲谋视得大局。你之家财,我断不会去,如果需要,我还可安排船只从海路运往交州,免得路上颠簸。”
“周公美意心领,不劳周公费心。”诸葛瑾婉言拒绝,不是担心周仓会反悔劫财,而是这些家财不能运往交州,而是荆南,否则文武必起疑心。“十年之约,还请周仓不要对外泄露。”
这点心思被周仓看穿,自然也不会道破。“那就请子瑜先生告之仲翔,我军将入主建康。”
“在下还有所请。”诸葛瑾犹豫一下说道,“在下幼子诸葛融好奇巧之学,舍弟诸葛均在此,故想令子投奔舍弟。”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自会派人去办。哦,我会让他亲自去府上接令公子。”周仓哈哈大笑,“不过有一事要跟子瑜说明,在取得会稽时,伯符将军之子孙绍愿意归附朝廷,天子甚爱之,已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