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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很简单,可是杨然在这种处境下能够听到自己的弟弟说出这样的话,他第一次落泪了。
杨然曾经受过杨绍许多非人的虐待,也在战场上忍受过偏体凌伤的滋味,甚至还面临过杨灵霜的感情抉择,可是他在这些面前统统都没有落过泪,但这一次他居然落泪了。
亲情、就是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父母,以及童年时代那段隐居在山野里的其乐融融的生活。
杨然一想到这些,便把父母当初的宏愿告诉了苏陌寒,他说父母只是希望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小夫妻,过着那种归隐山野的普通生活。
而如今他杨然身负血海深仇和深陷朝堂纷争,肯定没有机会去完成父母的这个心愿了,所以他希望苏陌寒趁着还没卷进漩涡之中,赶紧找个喜欢的姑娘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苏陌寒为了宽慰一下杨然,便答应了一定会去完成父母的这个宏愿,只不过那要等到他帮杨然击败了杨绍才行。
杨然见实在拗不过苏陌寒,只好说苏陌寒只要灭了钱帮,替他筹足了军饷,那就已经是帮了他对付了杨绍了。
苏陌寒见一时间也说服不了杨然,于是只好暂时不再去跟杨然争辩,等到先灭了钱帮再说。
晚间,毁灭钱帮的计划便开始了,杨然在王府设宴,借着公开他跟苏陌寒是亲兄弟一事为由,将历城的江湖势力和朝堂达官贵族、商贾富绅通通请到了王府来做客。
这钱帮沈文极一直跟苏陌寒有恩怨纠葛,自然也在杨然重点的邀请名单中,而且还声称要借助这个机会化解这场误会。
沈文极自然不敢不卖杨然这个面子,毕竟民不跟官争,他还不知道杨然面临大难临头的处境,所以还得指望以后仰仗着杨然在历城横行无忌呢!
于是沈文极也带着自己的夫人前去赴宴了,不过他们为了防止这是一场鸿门宴,特意安排了很多弟子在王府外面严阵以待,同时还让五大长老乔装成普通子弟以抬聘礼伙计的身份跟着混了进去。
这沈文极做得也算是万无一失了,才算敢踏踏实实的坐在王府赴宴。
然而宴无好宴这句话绝对没错,就在宴席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杨然穿着一身战甲出现在了场中,身后仅仅跟随着苏陌寒。
同时王府的侍卫也将赴宴的人统统包围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房顶上面还有两排弓箭手。
沈文极一看如此阵势,就知道这真的是鸿门宴了,只不过他认为自己做了充足的准备而来,根本不必担心杨然敢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敢把他这个江湖中人怎么样!
所以沈文极有恃无恐地站起了身,冲着杨然笑道:“王爷,你在宴席上面迟迟没有出现,原来是身披铠甲去了战场才刚回来啊?你为咱们历城的安危如此尽心尽职,真是我们历城之福,大隋之福啊!”
“行了,沈帮主的抬爱,小王受不起呀!本王也不卖关子了,我这弟弟和你们钱帮之间的恩怨,本王实在化解不了,毕竟你杀了他最爱的女人,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看是把你最爱的女人送给弟弟以做补偿呢,还是……”杨然话语中带着讥讽之意,显然是在故意激怒沈文极。
而沈文极自然是受不了有人拿他最爱之人来说事,因此沈文极当即便一拍桌子,不再顾及什么涵不涵养的问题,怒斥道:“姓杨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给你面子才来赴你的宴,你这摆明就是想要算计我吧?”
杨然笑了笑说道:“对了,今日把大家约来,除了是要庆祝我和弟弟得以重逢,还要向大家公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其实我并不姓什么杨,而是姓苏名楠,苏连云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在二十年前被一帮神秘人杀害,现在我要正式向那些杀害我父亲的人宣战,同时也要向将我母亲遗体据为己有的杨绍宣战,你们若肯站在小王这一边的话,继续留下来赴宴,若是不肯或者不敢的话,大门随时为你们开着,诸位还请自便。”
那些人一听杨然居然是苏连云的儿子,便已经非常的震惊了,接着又听到杨然说要向杨绍宣战,谁不知道杨然握在手中的就只有三万铁血军和历城一万不到的护城军。
而杨绍光是历城附近就有近二十万大军在防范着杨然反水,更别说京城的十五万禁军和各州郡的地方军,这些军队全部加起来保守估计也是杨然的五十倍有余。
杨然如此去做无疑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他们可还没有傻到去陪杨然一块疯呢!
所以当即便有一些人战战兢兢地试图离去,结果杨然的手下居然真没有去管那些人的去留。
可是等到沈文极也想起身离去的时候,侍卫们却把沈文极给阻拦了下来。
沈文极不解地冲着杨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杨然冷冷道:“其他人都可以离去,唯独你沈文极一人不能离开。”
“凭什么啊?我可是江湖中人,你没权干涉我的行动。”沈文极怒目瞪着杨然。
杨然淡淡道:“我的确没有资格干涉你的自由,可是我弟弟要找你报仇,你说他有没有资格干涉你的自由啊?”
沈文极的眼睛瞥了一眼地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接着才说道:“祸不及妻儿,此事跟我内人他们无关,那他们总该可以离开吧?”
“没错,他们当然可以走,本王不是已经说了,除了你以外,谁都可以走吗。”杨然居然同意让谢淑婷他们离开。
这让沈文极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起来,可是谢淑婷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那几位乔装的长老也声称要给沈文极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沈文极却在谢淑婷的耳边轻声说道:“杨然敢对我们下手,兴许已经在咱们吃饭的那一段时间把外面接应的人解决掉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迟才出现,而且还身披战甲,咱们这样硬拼肯定是不管用的。”
“那怎么办啊?”谢淑婷显得有些害怕起来,那种恐惧就跟她曾经看到沈立忠时一样,就跟老鼠见到了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