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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很快便有一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玉明池湖底暗流道千斤闸口附近,按着赵元衡的命令,这些人将那里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番,甚至连整个玉明池第都被他们摸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赵元衡即使松了一口气又是新一阵的咬牙切齿,这说明,那女人带着孩子们已经顺利溜出了宫!现在只希望蓝浅浅拖着四个孩子脚程慢,还没有出城……
    他立刻下了命令封锁城门,只许进不许出,没有声张,皆以捉拿秘密要犯为借口在城中细细搜查开来。
    这事是绝对保密的,参与搜查的人除了赵元衡身边的心腹首领无人知晓,搞得满京都的人都人心惶惶。
    这样的事能瞒住别人,却是瞒不住赵元衡的亲娘孟太后的。
    很快孟太后就知道了蓝浅浅带着四个孩子离宫溜走的事,她那个气啊!捶胸顿足的,这两个不着调的父母,自己闹别扭,却还连累了她四个金疙瘩的小金孙孙!
    孟太后对着赵元衡哭天抹泪,毫不客气地拍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你说你……你说你这个做皇帝的做的有什么用!连自己的媳妇孩子都看不住,哀家生你出来有何用!居然就这么把人给弄丢了,你……你气死哀家了,哎呦呦……可怜哀家才刚认回来都还没揣热乎的小金孙孙们哟!哀家脸赏秋宴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是想在那天把浅浅和四个孩子正是宣告了天下,可你倒好……这叫办的什么事,什么事?!”
    赵元衡低着头任由他亲娘又拍又骂,他现在心乱如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发一言。
    就听得孟太后继续放狠话,“你快把她们找回来,不然哀家都不想再认你这个没用的儿子了!”
    第44章 追妻之旅
    赵元衡发出密令, 先在京中秘密寻找蓝浅浅母子五人的踪迹, 暗部几乎是倾巢而出, 在城中挨家挨户地查, 找了整整两日, 却是犹如石沉大海, 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等到了第三日, 终于算是有了点消息, 却是让赵元衡不怎么开心的消息,一支暗卫搜寻队的首领将一块小金条送到了赵元衡的御案上……
    赵元衡一语不发直直地盯着那块静静躺着的有些眼熟的小金条, 面无表情,让人完全猜不透他此刻心情, 却莫名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下方禀告的那个暗卫首领心中叫苦不迭,硬着头皮回话, “这小金条是今日有人在距离京郊月三百里出的耘集县县城的一个包子铺小贩那发现的,据那小贩回忆说,三日前有一个绝色的年轻女子在他那儿将他所有的包子都兜底包圆了,连蒸笼屉都一齐端走, 那女子给了他这一根小金条……因为印象太过深刻, 女子买包子的所有细节小贩都记得清清楚楚,依照这小贩的描述……”
    暗卫首领小心翼翼地抬眼,觑了觑皇帝的脸色,咽了口唾沫后才继续道:“属下推测, 小贩所描述的女子, 极有可能便是贤妃娘娘, 由此看来,贤妃带着小殿下们应是早就出了京城,如今在京城东南方向的耘集县发现了娘娘的踪迹,属下斗胆推测,娘娘应是往东南方向去了,极有可能便是……便是打算回东境去了……陛下,您看是不是要扩大搜索范围,并和东境那边的人提前联系一下?”
    又是一阵长久窒息的沉默,久到那暗卫首领在心底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叫你多嘴!回禀完查得的线索就行了,叫你多嘴提东境那边的事,那可是贤妃的娘家啊!这不是在明晃晃地提醒陛下嘛?你老婆是带着孩子逃回娘家去,不要你了……
    最后,在那暗卫首领满背脊的冷汗就快要淌下来的时候,赵元衡终于有了反应,他转头对刘顺道:“一会便去将秦长礼和太傅都宣来,不要声张。”然后有转回头对暗卫首领道:“即刻联系东境那边的暗一等人,让他们这些时日都搭起十二万分的注意!”
    “你们都去各自安排一下,以朕秘密出巡东境视察海防为由去准备一下!”
    刘顺和那个暗卫首领都齐齐一愣,陛下这是……要亲自动手追捕携娃失踪的逃妻了?!
    看着这两个家伙一脸不可置信震惊呆傻望着他的神情,赵元衡忽然就从心底涌起一阵面红心热的羞耻感,莫名其妙的不知所措,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抄起桌上的茶盏朝着这两个家伙砸了过去,粗红着脖自冲两人大盛吼道:“都看什么看!那女人胆大包天,朕去……去追回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对?都滚出去准备着去,谁要是敢泄露一个字,朕要了他的狗命!”
    刘顺和暗卫首领狼狈地跳着脚被赶出了太极宫,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啧啧啧!果然,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尊贵如帝王,只要跑了媳妇孩子,脾气都会变的不怎么样,不好惹啊不好惹,贤妃娘娘威武啊……
    人都出去以后,空旷静谧的大殿里只剩下了赵元衡一人,他已经好几天都不曾好好地睡过一觉了,太阳穴处一直胀痛得厉害,他皱紧了眉头伸手揉揉。
    外头夜已经深了,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吱吱虫鸣再无别的声响,四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案桌上依旧是堆成小山的奏折,旁边已被正冒着袅袅热气的热汤。
    这本该是他一直以来早已习惯的生活,现在少了一个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消失的蓝浅浅,他却在这短短月余的时间,有了匪夷所思的落差感……
    那个每天夜里蹑手蹑脚溜进书房然后死皮赖脸蹭进他怀里的纤细身影再也不见了,四只每天吵得他脑仁儿疼却又只能心肝宝贝着的小崽子也不见了,赵元衡觉得自己是不是犯贱了,居然有点怀念这些日子以来每天忙得头昏眼花却还要打起精神抽空去给五个满皇宫闯祸的家伙收拾烂摊子时那种鸡飞狗跳的生活了。
    就这样,在寂静的深夜里,赵元衡发了半晌的呆,然后狠狠深吸了一口初冬夜里的凉气,将桌上已经凉透的安神茶一饮而尽,又将桌子上成堆的奏折随便归拢归拢往前一推。
    赵元衡磨磨牙,这些就都放着吧,他反正是不批了,留着以后让秦长礼和太傅他们去头痛吧!他今晚喝了安神茶得好好睡一觉,才有充足的精力从明儿个开始出宫去找那一个大混蛋和四个小混蛋!
    ……
    第二日,赵元衡秉承一贯不拖泥带水的做事风格,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
    他以巡查东境海防水师为由不多声张秘密出宫,由太傅、丞相、秦长礼等人代他监国,而突然消失的贤妃,则被他悄悄放出风声,因次风波闹大赵元衡终究有些恼怒最终将贤妃在朝阳宫,命令所有人无他亲令不得进出朝阳宫。
    而如今的后宫里的那些妃嫔,挨了蓝浅浅的打,又被太后敲打,被赵元衡拿淑妃降为宝林的姚氏杀鸡儆猴,全部都乖得更小鸡仔似的,瑟瑟躲在屋中声都不敢响一下,又有太后这座大山坐镇,赵元衡估摸着就算他走个一两年,这群女人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来了。
    一切的事都等他回来以后在处理吧……
    孟太后担忧想念那不知远在何方的孙孙们已经快想出毛病来了,听说儿子要亲自上阵去寻人,表达了“一路平安”的殷切祝福后胸脯想赵元衡保证,她会看好后宫那群女人绝不让他有后顾之忧,让他不要挂念。
    最后,赵元衡在亲娘的热烈欢送下快马加鞭地悄悄出城了,寻人的第一站便是出现过蓝浅浅踪迹的耘集县。
    可惜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自之前出现的那根小金条后,便再也没了别的消息,赵元衡的人将不大的县城翻了个底朝天都不再有别的收获。
    就在赵元衡气馁不已的时候,前方在耘集县更往东南方向的前明县,再次出现了标志蓝浅浅身份的小金条。
    这次,是她被人忽悠着用一根金条买了一只杂毛小土狗!最后又因为不知什么原因,这只小土狗也没有一起带走而是将它送给了镇上一家酒楼老板的儿子养了。
    当那根小金条加那只嗷呜叫的杂毛小土狗被一起送到赵元衡跟前时,他额角的青筋有开始欢快地跳动了,蓝浅浅那家伙的不着调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之前她能带着四个孩子一路到京都并顺利找到他,那纯粹就是运气使然,在次之前没被饿死冻死是母子五人的运气!
    赵元衡又气又急,心中焦躁担忧,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前明县,可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出现了蓝浅浅花出去的小金条却始终都找不到她和孩子们的踪迹。
    然后,就这样过了大概十来日,赵元衡又收到了蓝浅浅独特的消息——金条。这次,她和一对在酒楼卖唱的瞎眼父女换了一个嘎吱响的破二胡……
    赵元衡都快气笑了,他知道她溜走的时候包袱里是存放了不少金条和银票的,那些钱财加在一起,若她是个着调回过日子的,足够母子五人衣食无忧地生活一辈子了……可是照这女人如今这般散财童子一样撒出去的架势,他估计再过半个月时间母子五人就要流落街头了!
    赵元衡心中又是气又是急,可是因为依旧找不到蓝浅浅的踪迹而毫无办法,只能更加急切地寻找着。
    这样连续几次扑空后,虽没能见到母子五人的踪迹,但也不是毫无所获。
    赵元衡根据大致的方向也证明了之前向他禀报消息的暗卫首领所言,母子五人应该是顺着东南方向一路回东境去了。
    而他也从中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凡是前几次出现过蓝浅浅消息的地方,就是沿河沿湖的一些城镇。
    于是赵元衡再三衡量之后,做了决定,在一路往东南方向到达东境之间所有蓝浅浅有可能经过的城镇都传下密令,要这些地方的地方官和守将们严设关卡,而他自己凭着对蓝浅浅的一些了解,选了这其中最为热闹的一些临水的城镇一路搜寻过去。
    这样的安排可以说是洒下了天罗地网,然而依旧是毫无所获,甚至到了后来,天气越来越冷的情况下,之前靠着金条才能获得的一些讯息都慢慢地不再出现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赵元衡能想到的情况也不过两种,一是天气逐渐转冷,蓝浅浅找了地方暂时歇了脚,也因此精打细算不再大手大脚地乱花钱了;而第二种,则是赵元衡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她已经把钱给花完了!
    赵元衡娓娓分析,总觉得以蓝浅浅那性子,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些……
    这么一来,赵元衡越想越是急切不安,心中焦虑,他一下子便上了热火,嘴角都燎起了水泡,而此时外头以至寒冬,虽往东南方向而去,气候却是异常的湿冷,内冷外热加阴冷湿气的冲撞下,又是劳碌奔波了三余月的时间,赵元衡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了。
    坚强地熬了许久,最终还在半道中病倒了。
    连续高热几日不退,神志不清,满口胡话,可把他身边的那些人给吓的人仰马翻。
    赵元衡烧的意识不清,迷迷糊糊间他似乎还梦到了蓝浅浅,依旧是那张嬉皮笑脸却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脸,依旧是绝色倾城的容貌,然后冲他没脸没皮的嬉笑着,还没等他过去,却见她已经领着四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远了,他在后面双腿如灌了铁水般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喊得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那没心没肺的女人回头看他一眼,竟是没有一丝留恋……
    昏迷中,赵元衡迷糊着心酸地暗自发誓,等把这个女人给找回来了以后,得好好跟她算算账,自从遇见那女人的第一天起,从小到大,没吃过的苦他吃了,没受过的委屈也受了,自己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一直坚守的原则。
    这些他以后都可以一笔勾销不再计较,也可以给她最好的,但求能不能别再这么折腾他了……
    等赵元衡退了烧,大病初愈后再次启程一路往东,却是依旧没有蓝浅浅和四个孩子们任何的消息,赵元衡却始终都无法甘心,他牙一咬,就去了东境。
    到达东境的时候已是寒冬腊月,已经到了岁尾年终,这个年他是注定要在东境过的了。
    因为当初悄悄放出的风声便是皇帝要御驾微服亲临东境视察这里当初由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大梁水师和沿海布防。
    所以赵元衡一到东境就被得到消息匆匆出来迎接的东境太守给迎去了太守府。
    王群作为东境的地方父母官,没有比他更了解东境情况的人了,赵元衡想着若蓝浅浅真要回到东境,那他在东境找人时免不了要弄出一番动静,这时候让王群出面也是能比他的暗卫暗地里偷摸着行动要方便许多。
    于是赵元衡这时候也不再刻意隐瞒,直接随东境太守王群去了他的府邸,先暂时住了下来。
    而一直按赵元衡命令留在东境查找蓝浅浅身世的暗一这时候也听说了消息,匆匆赶到了太守府,想赵元衡禀报这些日子他所能得到的一些情况——
    “陛下,在陛下传来消息要属下寻找贤妃娘娘之前,属下便已经将东境几乎所有姓蓝的人家都筛了一遍,蓝这个姓本就稀有,属下仔细查了东境人口的在册户籍,整个东境姓蓝的人家不过就两户,总共八人,属下又将这八人的身家底细都仔仔细细地查了数遍,基本可以确定,都与贤妃娘娘毫无干系……”
    赵元衡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他皱着眉一言不发地暗一继续说下去,“而在收到陛下要寻找失踪的贤妃娘娘的密令后,属下便已经在此地又翻找了一遍,没有任何踪迹,若陛下推测不错,那一种原因是贤妃目前人还没到东境,而另一种……”
    暗一顿了顿才继续道:“至于另一种,属下斗胆多说几句自己的推断,这些年来为寻找贤妃,属下几乎已经翻遍了整个东境,却从未发现过任何情况,或许……或许贤妃娘娘根本就不姓蓝,亦或她确是姓蓝,但她的家其实并不在东境……”
    暗一禀完自己要说的所有事后便不再开口紧紧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赵元衡沉默了许久,而后他默默起身,走到窗边,将窗门推开,一股东境特有的带着略微咸湿的冷气扑面而来,赵元衡长长吐出一口气,便立即有一串白色的雾气自他嘴边显现,又慢慢地消散。
    赵元衡忽然自嘲一笑,他作为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帝王,自认为掌握着一切,却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蓝浅浅,即使她成了他亲封的瑾贤妃,他们共同生育了四个孩子,可是到头来竟是可笑的他连她究竟是谁都不曾知晓……
    如此这般,他如今又该上哪去寻她?!
    ——
    深海,龙宫。
    蓝深深练完功,带着蓝小蟹一起从深海极渊回到龙宫。
    才刚进门,就见一列海星五手两脚地端着一杯杯深海凝露排队朝蓝浅浅所住的宫殿走去,她绣眉一皱,牵着蓝小蟹的手也跟了上去。
    走到大殿外,就看见了在殿门口玩耍的蓝小虾和蓝小贝,蓝深深摸摸两个小家伙的脸问道:“你们阿娘今天真是到现在为止还没出来过?”
    蓝小虾点点小脑袋对蓝深深一本正经道:“阿娘说了,她心情不好,让我们谁都不要去吵她,还特别说了姨姨不许进去打扰她,不然她就翻脸,就以后就再也不让小蟹儿做您徒弟和您一起去练功了!”
    蓝深深面皮一抽,刚想说什么,就将方才端了深海凝露进殿的那对海星又端着盘子出来了,蓝深深仔细一瞧,盘子里的深海凝露原封不动。
    蓝深深拦下其中的一颗海星问道:“还是没喝?”
    那海星皱巴巴地点点头,看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小公主说他心情不好,这几日一点都不想吃……”
    蓝深深问:“那她现在在里面干什么?”
    海星五个角都快蜷缩在一起了,拼命回忆:“小公主在看凡间的一卷竹简,文绉绉地在念……什么……什么闻君有两意,古来相决绝,还有什么……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第45章 暗自情殇
    蓝深深憋笑憋的辛苦, 努力地忍了又忍, 最后还是没忍住, 嗤一声笑喷了出来, 整个身体不断抖动, 笑得连尾巴上的鲛鳞都直立起来了。
    蓝浅浅这家伙, 带着四个孩子悄无声息地溜出去, 最后灰溜溜地回来了, 一到家就哭得惊天动地,说是遇到了负心汉, 被骗心又骗身,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一颗心被伤得遍体鳞伤、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三日前蓝浅浅回来后, 就跑去阿龟叔的书阁那儿搬了一大傫书回自己宫殿后,把自己关在里面再也没有出过门, 他们其他人都是好奇地在猜测这家伙又要唱哪一出。
    直到现在蓝深深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家伙是想学凡间那些爱来爱去饱受情伤的男女,在奋发苦读凡间那些悲春伤秋的情诗呢!
    蓝浅浅究竟受了何种程度的情伤蓝深深暂且还体会不到,但她跑出去一趟, 再回来倒是忽然就变得爱看书了, 从前习课时她能逃就逃,逃不掉就打瞌睡,这会儿居然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静下心来念情诗了,她这个做姐姐的是该替妹妹啐一句负心郎狠心还是该道一声欣慰呢?
    想象着此时这道殿门后蓝浅浅苦着脸掐着嗓子读“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场面, 她就怎么也憋不住笑意。
    一旁的三个孩子见自己姨姨笑得花枝乱颤, 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但……好像很好玩的感觉,于是三个孩子也跟着一起傻笑起来。
    女子如清泉般悦耳舒心的低笑,配上小孩子咯咯的奶笑声清脆可爱,一时间,“饱受”情殇折磨的蓝浅浅的大殿门口,充满了自己孪生亲姐姐和亲生的三只崽儿的欢快愉悦的笑声……
    “你们在笑什么呢?什么这么好笑?”
    身后传来一个也明显带着温和笑意的年轻男声,蓝深深回过头去一看,就见流光抱着蓝小鱼站在不远处眼中溢满点点星光笑意盈盈,正深情缱绻地看着她。
    蓝深深早就习惯了流光肉麻的眼神注视,当着四个大外甥的面也依旧是面不改色,镇定地挑挑眉,随口道一句:“回来了啊!”
    然后蓝深深朝着殿门的方向努努嘴,“喏,蓝浅浅正把自己关起来念情诗疗情伤呢,不吃不喝也不许我们打扰她,看来这回是打算来真的了,那个赵元衡不愧是一号能当凡间帝王的人物!”
    蓝浅浅回到深海龙宫的那天,第一件事就是放开后嗓门哭得哇哇叫,生气不接下气的,她哭四个孩子也跟着哭,可把龙宫一干人等哭懵了头,人仰马翻的,蓝深深被从深海极渊急匆匆叫回来的时候听着那惊天动地的哭声,差点就以为是镇海龙眼的封印破了,地心烈火把龙宫给烧毁了呢!
    后来在蓝浅浅断断续续的哭声中,众人七拼八凑终于把她这几个月在凡间的经历给捋清楚了,故此蓝深深也知道了那个所谓孟执便是如今凡间大梁的帝王赵元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