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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不习惯长期躲藏,裘渡站起身。
    黄羽不敢开口阻拦,只好跟着站起,“难道是在找我们?”
    “陈诀……”既然自己这边没有人会放出消息,那不管是从时间还是身份来看,对方的疑点最大。
    “难道,他和星辰王域有关系?”
    黄羽只想按照惯例处理解决掉跟龙衣接触过的人,却从没怀疑过对方的身份,就算有过警惕,可因为龙衣的态度慢慢的也就不在意了。
    没想到……会招来今天这样的麻烦。
    “叮叮。”清脆铃声在矮房中响起,只两声,很快就安静下去。
    黄羽看向靠墙的男人,目中带出请示。
    点了点头,裘渡观察起房外,没太在意。
    黄羽的表情一开始还正常,可随着电话另一头人汇报的事情,他的血色渐渐从脸上消失。
    “王……”表情沉重的挂了电话,人又一次跪下身去。
    “怎么?”裘渡厉声:“是我们的人马到了?”
    “不……不是。”深吸一口气,想不出委婉的说辞,黄羽只能直接禀告,“是涅生军团,他们登陆了!”
    “看来朗星海果真去了东大陆。”
    不渡曾有消息传出来,说星辰的王消失了几天,只不过那时候他们没有得到准确的情报所以无法做什么,可当时在场的紫羽就曾有过猜测,怀疑对方是去了东大陆找闻人诀结盟去了。
    “朗星海狡猾无比,眼看自己独力无法抗衡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紫羽说过的话在裘渡脑中回响,慢慢的,他变了目光,“涅生的人马在哪里登的陆?”
    既然结盟,考虑到后勤和距离,对方本应该会直接去往星辰的地盘。
    “临海城。”黄羽汇报自己刚才接到的消息,突然回过神来,“临海城?”
    裘渡已经笑出声了,笑声阴鸷难听,“呵呵,临海城,这不是陈诀和那废物会见面的原因吗?”
    因为龙衣曾对黄羽说起过自己和陈诀的相识经历,所以事后,黄羽也曾一点不漏的对裘渡转述过。
    “涅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放弃星辰沿岸而选择挑这么个地点登陆,这陈诀……”闭眼思考,裘渡反复念着对方的名字,突然停顿在某个字眼上。
    “诀?木白……”
    “王?!”因为他的提醒,黄羽想到什么失声大叫。
    “闻人诀,白檀,恋人……”裘渡自然比他想的快,仰头大笑道:“好啊,热闹,热闹极了!”
    ……
    “看来,您是杀不了他们了。”躲在城中“围观”了一小时,维端很肯定的给出答案,“两边势均力敌,再打下去除了平添伤亡外毫无意义。”
    这种时候,前线主力无论是寒鸦还是星辰,都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小地方派出增援进而给对方的主力创造出机会。
    所以若要继续打下去,只能等两边将人马全部拼完。
    “若龙衣曾是裘渡的替身,在他杀死裘渡后,现在的裘渡又是谁?”脑中的违和慢慢清晰,闻人诀盯着远处冲天的黑烟,眯眼道:“龙衣不会想要杀我,最后分离时,他还在保护我。”
    这种事情,他当时嘴上不说可心中分明。
    所以,命令是黄羽下的?可寒鸦不渡和涅生不同,寒鸦不渡的所有权利都被裘渡一人抓在手上,没有对方的同意,黄羽就算能调来这么些人,事后也无法交代。
    裘渡不是他或者仲勐,对于违反自己命令的人,他绝不会让对方活到明天。且就算退一万步来讲黄羽疯了什么都不顾了,但从他对龙衣的在乎和尊重来看,这么多人马杀进城肯定会惊动到龙衣,他要如何对人解释呢?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个命令是在裘渡的默认下实施的。
    刚天眼也出去转了,寒鸦军团进城后可不仅仅是在反抗星辰的人马,对方还在挨家挨户的找人……至于在这种时候找什么人?还用想吗,天眼传回的消息说了,有几个体型跟他相似的因为逃跑,直接被寒鸦的人给杀死了。
    “一个人从有思维起,便要丢弃自我长期模仿另一个人,在这样压抑的生活中还要遭受正主的虐待和折磨……”闻人诀起身往城外奔去,同时试着将自己放到龙衣的位置上,“终于忍无可忍将人杀死后,这个替身会变成怎样呢?”
    也许,根本不会维持自我太久,因为在漫长的时光中,他已经成了“另一个人”,突然之间,这个参照物不见了,他一定会陷入人格的崩溃和迷茫。
    人类对于痛苦的记忆总是深刻过开心,在备受折磨的那些日子里,“龙衣”一定在灵魂深处一次次质问到底为什么,人都会自我保护,因为“龙衣的”存在,他“这个人”才会感觉到痛苦,而只有完全湮灭杀死“龙衣”成为真正的裘渡,他才不会继续可怜自己,才不会因为不解而产生悲伤。
    一个真正的“裘渡”,自然在失去“参照物”后能够继续存活下去。
    真正的裘渡。
    灵光一闪,闻人诀在离开托和城后驻足回望,目光幽深难明。
    第595章 直面战争
    主力战场僵持,星辰和寒鸦不渡王域居然在无关紧要的托和城打了一场小的交锋战,这让无数西大陆的民众看不懂。
    因为注定没有结果,闻人诀很快下令军队从托和城中撤退,寒鸦不渡那边大概判断和他相似,两方人在托和城中打的你死我活却又不约而同撤退,只留下座千疮百孔的城市。
    闻人诀没再耽搁,汇合徐塘后,带着人马赶往白羊城。
    而他所设计的两线战场,随着寒鸦不渡独孤一掷的将所有人马调动到风硕城变得不确定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呢?”认真思考过所有可能,想了很多种阴谋,黑虎还是不能理解寒鸦的做法,“他们这是完全不管自己的王域了啊,就算能占领下兔属的地盘,有什么意义?”
    “也许是对自己管理的地方腻了,想要对换一下?”
    “你觉的说这话有意思,很好笑吗?”向阳一脸阴沉,对蓝岸的嬉皮笑脸相当看不惯。
    “不然呢?全军倾巢而动将所有的力量投放到前线,完全不管我们在临海城登陆的人马会继续向他们王域推进,这除了想要调换地盘还有别的解释吗?”
    经过东大陆的几场大战,加之撤离时被星辰王域在海上暗算,寒鸦不渡的实力早就今不如昔。
    这种情况下,面对他们的登陆居然不管不顾,还将剩余的人马调到前线去……是个正常人都会想不通吧?
    “早闻寒鸦不渡的疯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我倒好奇……”老鼠看向沉默不语的朗星海,犀利道:“您是不是杀了他们的儿女还占了他们的老婆,所以寒鸦不渡恨你到自暴自弃自己?”
    “我倒希望自己有那个能力。”涅生的鼠属如今可是星球上最神秘的力量,朗星海对老鼠这个人有过研究,只可惜能够得到的消息太少,如今成了“一家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对老鼠的观察要比对其他人多。
    “打常规战有用吗?”这一趟过来,书易本想将眷属们留在临海城,和兔属从东西两个方向压缩寒鸦不渡的空间,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疯狂的完全放弃“后门”,毫不在意他们的到来,反倒摆出和兔属不死不休,要拉着陪葬的气场。
    “现在,我们和寒鸦不渡的势力对比已经颠倒,靠打常规的消耗战,他们迟早会输,而从裘渡以往的作风来看,此人性格极端,面对这样的局势,肯定不会按常理出牌。”
    “那他这样做,又是图的什么?”黑虎皱眉,“总不会一点目的都没有,纯粹的想要和兔属同归于尽吧?”
    “和我们管理王域的方式不同,寒鸦不渡一直以来不直接插手地方管理,对于那些城市来说,他们更像是定时被剥削的奴仆,所以,‘调换’地盘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对他们的伤害其实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大,结果看来,也就不会那么荒谬。”
    不管后门进来的涅生全力剿灭星辰,占领对方的地盘,等涅生真的在自己原有的地盘站稳,他们也就占领了星辰现在的位置。
    “这是为了避免两线开战?”
    “可以这样说。”
    “如此破釜沉舟的做法,很有裘渡的个人风格。”蓝岸卷弄头发,满脸的期待,“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他是个怎样的人了。”
    “还有一点。”书易平心静气道:“寒鸦那边一定认为我们是和星辰结盟了,如今他们全力针对星辰而我们却在东边心安理得的占领他们的地盘,这结盟马上就能分裂了。”
    “真是如此,我应该会很生气。”朗星海试着想了想,“我求着你们结盟,而你们却在这种时候踩着我的尸体壮大,为了继续存活下去也为了一口气,没准我会放下过往和寒鸦结下的仇,和他们和谈或者干脆与他们结盟。”
    “和寒鸦结盟?”就算知道没有这种可能,徐塘还是嘲讽了句,“虽延迟了死亡时间,但只怕会死的更加难看。”
    “拥有时间代表什么呢?代表你可以挣扎,没准就能出现机会呢?”
    “……”
    朗星海似笑非笑,“再不济,我们还能从陆地上撤回海中。”
    “你真这么想?”
    “怎么会呢,但我想寒鸦会这么猜,所以他们认为存在一种可能,那就是,我选择跟他们和谈或者结盟。”
    “就算你没有考虑这两种选择,但内心一定会产生动摇。”书易补充道:“战场上,任何的犹豫和愤怒都会致命。”
    “而对于我们来说……”老鼠沉吟道:“没有理由停下蚕食寒鸦地盘的行为,毕竟和星辰结盟也是为了保存实力的同时将寒鸦不渡除掉,对方愿意先全力针对星辰,对我们来说反倒是意外之喜。”
    “而对他们来说,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星辰选择硬抗到底,那他们就先将星辰扫地出局,占领对方的地盘后,再转过头来对付我们。”黑虎想明白了,“看似鲁莽疯狂,其实还是有很多的考虑在其中。”
    “这些考虑也许存在,但裘渡的疯狂不用质疑。”老鼠手中掌握了很多资料,分析了这么多后,他适当提醒一句,“没准他只是想要尽快解决战斗,因为拖延不是他的风格,且如今拖下去对他们来说没有用,一定程度上,拖反倒能让我们保存实力。”
    “是啊,如今他们这样的动作,反倒会让我们束手束脚,毕竟……”徐塘不说了,可他后面是什么话大家心中都清楚。
    毕竟,他们和星辰不是结盟关系,如今的星辰王域就是他们的兔属啊。
    怎么可能真的任由寒鸦不渡将其消灭。
    “兔属……”书易帮大家理清思路,漫不经心的,将注意力放到朗星海身上,“如你刚才所说,最坏你也可以退回星辰自由号上,那又为何想要认我王为主呢?”
    虽说退回去后生活条件不如在陆地上,但最起码,在那艘巨船上,他是唯一的王,不用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倒也算得自由。
    “先生想要知道吗?”
    “如果你愿意说。”书易面不改色,口气温和。
    他的这一问,让现场气氛瞬间古怪起来,所有在场的眷属都目不转睛的看向朗星海。
    “看来,他们都存在这个困惑,都想知道答案。”维端在闻人诀心识中出声。
    从会议开始,他的主人就沉默不语,而底下的这帮人已经习惯了他的状态,居然在某种程度上,将闻人诀忽略了。
    “如果仅仅是我,当然愿意这样选择。”朗星海异常坦诚,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样说话会让上首坐着的男人开始猜疑自己。
    “哦?”
    “虽然不如在陆地上,但我是王嘛,回到船上的生活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我的子民不同,他们不这样想,陆地对于他们来说是根,就算他们眷恋海上,但不得不承认,广阔的陆地和泥土,才是我们人类真正应该生活的地方。”
    “你是因为他们?”
    “你若没有见过土地,或许可以忍耐海上的漂泊,但你一旦脚踏实地的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就绝对回不去了,就算我现在强硬将他们带回去,久而久之,他们也会开始怨恨。”
    “仅仅因为如此?”
    “怎么会呢。”朗星海看向上首歪坐的男人,玩味道:“若有一天您统一东西大陆,会放过在海上的我们吗?”
    闻人诀没想到问题会到自己头上,掀起眼帘诚实回答,“不会。”
    朗星海并不意外他的答案,对其他人耸肩道:“这也是原因之一,同理,就算最后赢的是裘渡,他也不会放过我。”
    毕竟不声不响的就占领过大块陆地,像这样的人,还放在海外任由其自由发展实在太过危险。
    “除此之外呢?”书易似想追根问底。
    “看你们也知道,跟随我主的待遇不会太差。”除了某些时候和名义上的束缚,和他自己称王称霸时没差多少。
    如此大的一个马屁拍的到位又及时,蓝岸坐在一旁连翻白眼,其他人的表情倒还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