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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我以为,他很好的生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自言自语,白檀闭上眼睛,“不管怎样,他对我很好,我记着那么一个人,也许永远都见不了面。”
    “你喜欢汤臣?”
    “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我不会觉的孤单,就好像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肯为我付出一切。”
    “你……”
    “哪怕,我不会再去见他……可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重新睁开眼,白檀的手指往上停留在闻人诀下巴上,“你知道这种感受吗,从梦中醒来,我以为永远会站在那里的人,死了。”
    “白檀。”闻人诀肯定自己现在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压着情绪,他低沉呼唤人名,带着点禁止人往下说的意思。
    可以往很会揣测他心情的白檀这会消失了,怀中的人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人,“你违背诺言了。”
    “什么?”
    “你说过,五年之内会来接我。”心平气和,白檀扯起嘴角,“我等了太久。”
    “汤臣也是我。”不久之前还在不悦这个身份,可现在,闻人诀不得不提醒白檀这个事实。
    五年之约,以另外一个身份完成怎能算违背?
    “是啊,我永远也玩不过你。”
    “白檀!”
    “我不该说这话吗?”嫣然一笑,白檀别过头,“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呢?”
    “抹去你的记忆,”起身,闻人诀下床,站在床沿盯着那双躲避的眼睛,“你是知道的。”
    “你就是个骗子!你说会让我暂时忘记,可你没有告诉过我会为我创造段虚假的记忆,你也告诉过我……会守在我的身边直到我醒来。”
    “……”
    “不知道说什么了吗?”白檀屈膝将脑袋埋起来,“你先出去。”
    还有更多的细节被慢慢记起,连带着那些他不愿意去深思的事情。
    “白檀。”
    “滚。”虚无缥缈的一个字,白檀吐出后忽然抬头,虚弱道:“对不起,可是能不能请你先出去呢。”
    维端噤若寒蝉,这个发展实在让它恐惧。
    闻人诀深吸一口气,完全站直后居高临下盯着白檀发心。
    相识这么多年,人在自己身边始终像温顺的绵羊,滚这一字出口,他当真怔住了。
    白檀有尖锐的地方,但这还是第一次扎到他。
    “……”再沉默两分钟,他转过身去。
    刚迈步,本在床上缩着貌似平静的白檀忽然撕心裂肺的怒吼道:“滚!”
    “他这是……”主人的退让容忍维端看在眼里,这都要出去了,怎么反倒刺激到人了。
    “滚滚滚!”白檀压根没去看闻人诀,抓过手边枕头,他发癫似的往闻人诀站着的位置扔去,“给我滚!”
    “……”闻人诀没有躲避,不过白檀也没砸准,因为这突然的“攻击”,他停下脚步。
    可是,他的离去和停下同样刺激白檀,床上人的平静完全消失,就跟中邪一样,大声吼叫不说还暴跳如雷的哭泣,连声喊着,“给我滚,给我滚!”
    闻人诀心烦意乱外带着点不知所措,只好先躲出去。
    门外不远处,因为担心害怕留下来的季春和鸡属区一众下属因为房内传出的动静呆若木鸡,后又和戴着面具心情难测的王者对视上。
    季春:“……”
    (想原地装死)
    第756章 所谓冷战
    “所以,总结一下,这种行为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书易似笑非笑的说出自己的结论,“冷战。”
    “嗯?”
    “就是冷战进行中啊,”走了几步推开窗,凉爽的夜风立马吹拂进来,拢了拢额前碎发,书易平静道:“就是说,心中有火,但压着不发。”
    “……”
    “您不应该觉的奇怪吧?”海岛上的气候有些多变,但今晚的温度非常舒服,睡得正酣,他万万没想到会接到王城那边的通讯,且,大半夜的识通另一头的王者说了半小时居然不是公事,不过,无声发笑,他尽量不表现出来,“他在气什么,难过什么,伤心什么,您不知道?”
    “什么?”
    隔着遥远的距离,通过识通,书易听到道很不耐心的声音。
    “您如果没有担忧,何苦在星际做那么多,不过因早就种下了,就算避免了最苦的果,那果也存在啊,多少您得吃点。”
    “说人话。”闻人诀的确很不耐烦,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另一头的人语气是正经,但那上翘的尾音……心中指不定多稀罕高兴。
    也是,在自己的王城里,在自己的王居中,在自己的房门前,大半夜的,自己居然进不去!
    “他愤怒您篡改他的记忆。”
    “暂时抹去记忆,他是知道的。”一字一顿,闻人诀面无表情。
    书易握着识通靠着窗台,“抹去就只是遗忘,而虚造,那就不是一个性质的,那是谎言,是您从头到尾没有重视过他的感受。”
    “……”
    “更过分的是,您明明到了他的身边却不公开身份马上和他相认。”
    “时机不到,”白家的水太深,在有八成的把握前,暴露意味着风险和意外,而且,“提早到他身边是为了保护他。”
    “单纯只是为了保护?”
    若换了潘之矣,肯定不会问自己这种话。
    闻人诀拿着识通看夜空,总觉的今晚这通联络很无趣,但……除了书易,没有更好的诉说对象。
    而且,虽说书易和白檀不一样吧,某些方面还有点共通。
    “好吧,就算不单纯,当然,站在谋士的角度来说我希望您所做的一切并不单纯完全为了白檀。”
    “书易,”闻人诀温和道:“你失眠?”
    没有失眠的话,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废话呢?
    “当然不,我是被您吵醒的,”戏谑要有个度,虽然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咳嗽两声,书易很快严肃道:“您考虑的那些,白檀未必能想到,不过就算您解释了,他也未必能理解,就算理解了,也未必会原谅。”
    “嗯?”
    “情绪上来了,现实和真相都要靠边站,将心比心,若我是白檀……”拖过张椅子坐下,书易准备打持久战,“光想想您能忍住不认我就很堵心了,更何况在这中间还有联姻。”
    白檀的无助和彷徨,嫁入异族的压力和被亲人舍弃的痛苦,种种交织下再面对恋人的无动于衷。
    “话又说回来了,若我是白檀,”既然被吵醒了,书易干脆拿出手边的文件翻开来看,“从您抹去我记忆的那天起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要怎么做?”
    “您不是早就想好了吗?”没想好的话就不会弄出个汤臣的身份来,没想好的话不会针对白家做那么多的布置。
    “我是说,”看着紧闭的房门,闻人诀无奈道:“现在怎么进去?”
    “不然您先打个地铺?”书易忍不住调侃。
    闻人诀轻“啧”一声。
    “属下觉的,半主要的很简单。”瞬间端正态度,书易认真道:“无非是尊重和被珍视的感觉。”
    “嗯。”简单一字,闻人诀示意人继续往下说。
    “虽然恢复了以前的记忆,但不安和彷徨并未消失吧,所以,您不妨再温柔一些?”
    “我回王城五天了。”语气平淡,闻人诀在亲卫搬来的椅子上落座。
    这句话有深层的含义,书易听出来了,也就是说从鸡鸣城回到王城的五天时间里,自家主上都没能进入自己的房间。
    很想笑,但要忍。
    笔尖在纸上轻轻画圈,书易想了会,“半主虽然在地球上呆了那么些年,但归属感到底有几分恐怕很难说。”
    “嗯。”
    “所以,还是尽早带他回金乌,也许回到星际心情会好一些?”
    “……”
    “他对汤臣是有感情的,这会又全部记起过往,回星际,他能和自己的朋友们联络上,加上朱阁他们,只要他发现得到的比失去的多,您又陪在他的身边,以他的性格早晚会软下来。”
    要不是拿捏住这点,自家王又怎敢将人欺负的这么狠呢。
    不过,“我还是希望您是因为心疼他而包容他,不是因为要包容他而包容他。”
    “有区别?”
    “王,您不只是他的恋人更是他的伴侣,而他呢,就连生气都还要小心翼翼把握着度,”书易心中不忍,尤其想起前天见到的那个痴傻男人,心脏更是揪了下,终究还是放肆道:“不要让其他人同情他。”
    “嗯?”
    “不要让能看明白的人同情您的伴侣,白檀是不聪明,偶尔任性妄为,但他活的这样小心,如果,您将他从白家带走,将他从星际带到您的身边却还要他过以前的生活,甚至比起以前更如履薄冰不得自由,那么,在地球和您相遇,喜欢您的这些年对他来说就不只是残忍而是一文不值了。”
    “……”眸色变幻,闻人诀没有回应。
    书易握着识通长叹气,“我想,比起和您冷战,他更愿意扇您一巴掌,更愿意跟您撕打,更愿意不管不顾的痛骂您,可到了最后他全部忍着,压抑着,为什么呢?”
    “都敢将您关在门外了,还叫忍着吗?”维端心识中出声,显然不同意书易的说法。
    “因为他害怕,他不知道打了您后会有什么后果,也许这后果牵扯的不只是他一个人,甚至于,他不敢骂您,如果他再厉害一些,或者,他再不在乎您一些,他完全可以云淡风轻的从头到尾就不要表现出来。”冷战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若闻人诀对白檀全无感情或只有一点的新鲜感,这种事情只会加速闻人诀对白檀的厌烦。
    白檀要是真的聪明,就应该抓着闻人诀的这点愧疚多为自己谋取利益和主动,而不是放任着闻人诀,玩起冷战。
    白檀心中有气,但又不能像个恋人一样单纯的发泄出来,甚至可以说,他不如从头到尾不认识闻人诀,如果只是一场简单的政治联姻,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又要小心又要难受,“活的这么压抑,很可怜啊,您不妨心疼一下。”
    将识通放到桌面,闻人诀仰头闭眼。
    “他不只是政治联姻的妻子吧,他还是您的恋人,给他点恋人的权利怎么样?”停顿片刻,虽没听到对面再有声音传来,但书易就是知道对方在听,“是您,从不希望他飞起来,那就不要以王妻这个身份去要求他,不妨直白告诉他,您从没有在他身上施加这些沉重的世俗枷锁,他白檀,只是您闻人诀的妻。”
    “我没想过你能说出这样的话,”闻人诀挑眉,焦躁完全消散,带着笑意,他别有深意道:“身为王域的军师,说这种话,不会不合适吗?”
    一直以来,潘之矣效忠的只是自己这个人,而书易不一样,人先效忠的是涅生王域,所以,只从王域的角度来说,这些话其实是相当自私的。
    毕竟王妻这个身份牵扯众多,哪能真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