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了第二天的上午,西村森奈才终于将路修好了,绕过了那一片毒气弹的范围,终于可以朝芜湖赶回去了,却还是不停的受到狙击手的骚扰,可以说苦不堪言,即便是派出去尖兵进行开路,那些尖兵也会被狙击手全部干掉。
只是西村森奈不知道,特战队大部分人已经撤了,只留下了三十多名狙击手,不然如今死的就不是他们这么些人了,赵来福领着特战队的弟兄们赶去了芜湖,准备协助段鹏飞打开城门。
另外六十师的四团也正在渡江,准备支援孙团长,而芜湖支队也已经把人都召集起来了,也正在赶往预定地点,而此时的段鹏飞却已经到了芜湖城外。
远远地观察着芜湖城,段鹏飞细腻嘀咕了一下,随即朝话务兵点了点头:“联系营座,问一问什么时候开始执行计划。”
这一步一定要配合好,由段鹏飞他们诈开城门,由赵来福率领狙击手支援,拔掉北城门所有的机枪点和漏出来的士兵,保证段鹏飞能够成功的抢占北城门,随即李旅发动突袭,兵进芜湖城。
而一旦李旅恭敬芜湖城,特战队的任务反而更重了,要不断的打掉日军的阻拦,让李旅快速的凿穿城市,一旦占领南城门,就开始分割鬼子,然后逐步消灭,但是这一切都要快,要在西村森奈赶回来之前,时间很紧。
接收到段鹏飞的消息,刘杨松了口气,终于到时候了,但是现在芜湖支队还没有就位,要不要现在动手,心念百转,刘杨还是决定现在动手,如果东城门的日军被吸引过来,那么芜湖支队进攻东城门就从佯攻变成真正的进攻。
“立刻告诉段鹏飞,给我打开城门——”豁的站起来,刘杨整个人透着浓浓的杀机:“电令赵来福,准备支援,同时李旅开拔进攻芜湖,转告孙团长,进入战备状态——”
一连串的命令让李旅就好像上紧了发条,全速的运转起来,紧急的收拾营地,然后又准备出发,电报一时间满天飞,不过都是用地方语言的密码本,就是搞到密码本,小鬼子依旧弄不懂什么意思。
说起密码本倒是有些故事,以前特务营也是用国军统一的密码本,结果多次被日军截获,以至于贻误战机,错过了一些机会,后来特务营学精明了,中国有啥,地大物博,五六十个民族,其地方语言绝对是世界之最。
中国话和其他国家的不一样,可能隔着几百里地,方言就完全有了区别,根本听不懂,所以刘杨找了四川省的一些地方方言,其中总会夹杂着仙人板板,什么锤子,什么脑壳之类的,如果不是四川人,根本弄不清所云如何。
其实刘杨还给了孙团长和芜湖支队一个密码本,其中有有选择的将仙人板板之类的话,标注了其意思,结合密码本,才能翻译出完整意思。
日军自然截获了一些电文,但是即便是有特务营的密码本,翻译出来也是似是而非的一些东西,什么孙团长仙人板板的,准备打个锤子,什么芜湖支队你个脑壳子,给你个锤子的,乱七八糟的,日军根本搞不懂。
石井太郎看着电报,如同看天书一样,只能依稀猜到刘杨准备进攻了,可是打个锤子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锤子是战斗术语不成,还是说刘杨有个锤子计划?
刘杨当然不会知道,可怜的石井太郎会为了锤子而烦恼,四川话很多字咬的音和其他地方的方言不同,等于用了其他的字,关键是很多字特务营别有意思,根本不是按照字面意思解释的。
一个连押送着武器往东门而去,这是给芜湖支队的武器,刘杨向来说到做到,单元芜湖支队不会拖后腿,至于孙团长倒不用担心,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可以发动进攻。
李旅开始朝芜湖逼近,石井太郎自然有所察觉,同时加强了防备,向西村森奈发报,说特务营已经开始准备进攻了,已经在行动了。
忽然一支日军的中队开始接近芜湖城,立刻就被日军发现了,当然不会让他们随便接近,有人喝问,化妆成堂本次郎的崔海,弄得是一身的狼狈:“八嘎,我是堂本次郎,立刻通报石井联队长,我想要他之前应该接到过司令官的消息。”
说着将自己的证件连同柳川平助给自己的军令,一起交给日军哨兵,由哨兵转交给石井太郎,这些可都是真的。
听说堂本次郎来了,石井太郎不由得一震,司令部早就发过电报,知道堂本次郎要来,却没想到这时候才到。
“我问你,堂本军和军官证上的照片有没有区别?”石井太郎很谨慎,生怕自己上了当,就问的很清楚。
哨兵努力地回想着:“模样一样,就是黑了一些。”
“吆西,过了一个夏天肯定会黑一些的,我不也黑了一些吗,还有没有值得注意的?”石井太郎又问了一句。
“联队长阁下,那队人很狼狈,有的人还受了伤——”哨兵觉得这是异样,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点了点头,石井太郎也没有在意这个问题,毕竟受伤是军人在所难免的事情,略微沉吟了一下,石井太郎站起身:“我去看看再说。”
没多久,石井太郎就出现在了北城门城楼上,仔细地打量着在城门外的堂本次郎,模样果然是,不过状态不太好,嘴角都起了燎泡,看来来的路上没有少受罪,而且不少手下还受了伤。
即便是这样,石井太郎也没有百分百的相信,而是咳嗽了一声:“堂本君,我是石井太郎,你还记得我吗?”
他们是同乡,都是爱知县出来的,而且双方可以算是世交,尽管交情一般,但是还是常有往来,两人在一起喝酒也不是第一次了,对各自的家庭情况都算是了解,很多东西不是外人知道的。
“石井君,我怎么会不记得你,你还是那么谨慎小心,好吧,你要问就快点问,不然那些该死的支那人已经追上来了,我现在需要休息,需要好好地吃点东西,该死的——”堂本次郎咒骂着,一脸的懊恼。
“堂本君你怎么会搞成这样的?”石井有些好奇,却根本没有打开城门的意思。
“八嘎,是那些该死的支那人,那些游击队,石井君,据我所了解到的,那些游击队正在赶来芜湖,准备参加攻打芜湖的计划——”堂本次郎有些郑重的说道。
游击队,石井轻蔑的嘿了一声:“堂本君,你堂堂打日本陆军学校毕业的高材生,竟然被一群游击队给折腾的这么惨。”
“八嘎,石井君,你是在嘲笑我啊,那些游击队虽然装备很差,但是他们悍不畏死,让我损失了二十多名士兵,一路上总是对我进行偷袭,我们可以再战略上藐视对手,但是在战术上一定要尊重对手。”堂本次郎有些恼怒,的确被一群和叫花子一样的游击队给弄得狼狈不堪是有些丢人。
石井耸了耸肩,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堂本的确是爱发脾气,受不了嘲讽,不过即便是这样,石井还要进一步试探,嘿了一声:“堂本君,你我好久不见了,最近有没有收到家里的信,美代子还好吗?”
“美代子?”堂本愣住了,有些茫然的看着城楼上的石井太郎:“你说的是我大哥堂本一代目的女儿美代子吗,你还记得她?”
堂本家的确有个美代子,不过是堂本次郎的哥哥堂本一代目的女儿,今年才九岁而已,而且堂本一代目和石井太郎几乎没有来往,石井太郎会记得美代子?
当然不是这个美代子,这不过是石井太郎的试探,如果堂本有问题,那么肯定会拼命地想起美代子,不过看堂本的茫然,倒是一片坦荡,让石井松了口气。
只是生性谨慎的石井太郎,即便是如此还没有放弃,拍了拍脑袋,仿佛恍然大悟一样:“你看我这个脑子,是美惠子,我记得美惠子应该六岁了吧——”
美惠子是堂本次郎的女儿,堂本当然不可能忘记,说起女儿堂本哈哈一笑,脸色柔和了起来:“石井君,你可是记错了,美惠子已经七岁了,她最喜欢画画,前阵子收到家里的信,还有美惠子给我画的一幅画,正是美丽极了,我一直都装在身上,每天看看,就好像美惠子就在我身边——”
堂本从军装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仗纸,打开是一份涂鸦,说良心话,石井太郎真的看不出哪里美丽,但是这是小孩子画的,看着这幅画,石井也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或许画的画也是这么好看吧,或许也该让儿子画一幅画给自己。
这幅画是从堂本次郎的身上搜出来的,堂本次郎不会无缘无故的带这么一幅画,段鹏飞和朱迁就给这幅画编了一个美丽的故事,任何人听了都不会有所怀疑,特别是崔海脸上的表情,那是他想起自己的孩子,充满了父爱,这一点是无法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