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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秦峰耸肩:“哦,对哦,我也不会。”
    他们两个相视一笑,谢祁连拿出地府的手机,开了免提,里面很快传出了江慎和方晓年的声音。
    “请问大人有何指示?”
    “老大们好!有事儿您说话!”
    谢祁连:“一会儿我们打个电话,你们顺着电话信号爬过去。”
    方晓年大惊:“???老大,那是什么恐怖片剧情,鬼来电吗?”
    谢祁连:“恐怖片都能,你们不能吗?”
    方晓年的声音传来了哭腔:“老大,这真不能啊!!!分清艺术和现实,鬼也要讲基本法的!”
    “不能?那要你还有什——”
    “别别别老大,我立刻给您找一个技术大牛去行不行,不就是定位手机吗?”方晓年的声音说着飘到了远方,不到五秒飘回来,“老大,找到一个生前在通讯公司当工程师的!”
    谢祁连笑得厉害,声音却又冷又稳:“可以,如果他不行——”
    “我就去客串动物世界!”方晓年声嘶力竭。
    秦峰抬手帮他按掉电话,伏在他肩上:“哈哈哈,你吓唬孩子干什么。”
    谢祁连轻柔地说:“我本名就叫谢尧。”
    “等等,鹏远小说里那个名字?”
    “嗯。”谢祁连挑眉,“你觉得全地府谁的嘴巴最松,还见过常鹏远和戴梦媛?”
    “这样啊……”秦峰想起那篇号称虐渣追妻火葬场的abo烂文,摩挲着下巴,表情危险。
    秦峰让谢祁连给他的嗓子使了个法术,模拟成了李母的声音,用李母的手机拨通,热情洋溢地要给人家介绍对象。“小刘”接得很快,但声音沙哑疲惫,似乎强打精神,而且话不多,从嗯啊两声回答勉强听得出年纪确实不是很大,不会超过四十。
    方晓年顶着客串动物世界的压力,办事越来越可靠,他已经把追踪到的信号源位置发到了谢祁连手机上,离得不远,就在三条街外的隔壁小区。
    那小区没有李奕楠家那么高档,有点年久失修,谢祁连和秦峰赶到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天黑了下去,但小区路灯却没亮,这种老楼区物业为了省钱,总是拖到全黑透才开灯。
    夏天天黑得晚点,这个时间小区里有下班回家的年轻人,也有已经吃完饭在散步遛狗的老年人,还有成群结队疯跑的熊孩子,没灯很容易迎面撞上人。
    一对母子碰巧从谢祁连和秦峰身旁擦肩而过。
    “……这个刘妈真的很神,喝完她给的符水,齐玉瑶再也不跟我顶嘴了,我就说吗,什么海鲜过敏?就是吃得太好惯出的一身大小姐臭毛病,没个儿媳妇的样子,今晚我出门前让她做海鲜大餐,这回乖乖听我话喽!”
    老太太眉飞色舞地说着,她身旁一个男人不住地笑着说是。
    秦峰立刻站住。
    “刘妈?”
    谢祁连摇头:“如果他能修改旁人,也就能修改自己的形象,民间出马仙多是中老年女性,少有三十岁男经理出马的,如果他想以这个普罗大众更能接受的名义来做什么事,就会给自己一个可信形象。”
    “你去见刘妈,我去追那两个?”秦峰指了指身后。
    谢祁连刚要说话,秦峰忽然抬手示意:“好搭档,你觉不觉得这个场景非常经典恐怖片,你没有发现周围忽然没有人了吗?”
    谢祁连回过头,整个热闹的小区忽然空空荡荡,天黑透了。
    他面露赞叹,只见老旧的路灯戏剧性地啪啪响了两声,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打开。
    周围的楼房窗口透出幽幽的温馨灯光,但放眼看去,所有的窗口都亮着同样颜色的光,窗户没有关严,窗口有端着晚饭的女人身影,体育新闻的球赛声朦朦胧胧,夹杂着小女孩想看动画片的哀求。
    晚风闷得让人无法呼吸。
    谢祁连颔首赞叹道:“恐怖片主角是黑白无常……其实我们两个应该拿boss的剧本吧?”
    秦峰微笑:“你咖位太高,这小破剧组高攀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谢大佬:你看,这是谁吓谁?
    秦峰:你吓其他鬼就行了,别老吓唬方晓年,他还小。
    谢大佬:就是他联合常鹏远把你写成渣a,把我写成被抛弃的男妻。
    宇宙第一a:拖出去动物世界!!!
    第43章 谢老师
    天空透出一种深沉的灰黑, 仰头望去,像是一个透明盒子被盖上了纯色黑布, 几颗虚假的星星象征性地挂在大月亮旁边, 月亮本身则圆得像被圆规画过,月光惨白,却照不亮地面。
    小区变成了某种没有尽头的迷宫, 两旁的楼宇一模一样,没有楼号,谢祁连飘出几百米也没看见楼有什么变化。
    秦峰很快就稍稍放松,不再那么急迫——因为他判断出,虚假的世界里时间比真实世界慢得多——他的手机能直接勾连生死簿, 生死簿归天道管,天道总是被邪术蒙蔽, 如果再连报时都保不准, 那就要被秦峰嫌弃到天崩了。
    他们在小区里游荡了半个小时,手机上的时间缓慢地动了一分钟。
    照这样下去,他有把握在那位海鲜过敏的受害者吃下第一只虾之前干掉那个出马仙。
    “你不要走太远,不然场景一变, 我们被施术人想办法隔开怎么办?”秦峰喊道。
    “没事。”谢祁连远远地挥手,笑意盎然地传音回答,“你我分别司掌阴阳,就像一枚硬币的正反面, 你能把硬币的正面背面隔开吗?无论你在哪,我都能到你身边的。”
    秦峰也笑着挥手:“那你是正面还是我是正面?”
    “唔……”谢祁连沉思, “我阳你阴,那……我是正面?”
    他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捏出一枚硬币,扬手丢了过来,嗖地一声那枚硬币飞了几百米落到秦峰手心。
    “硬币哪面是正面来着?”秦峰晃了晃手。
    “可能是有年份的那一面吧?”谢祁连想了想,“你随意吧,你我分得那么清做什么?”
    “那我算带花那面是你了!”
    谢祁连不置可否,于是秦峰嘴角挂着笑,拇指在带有菊花图案那一面揉了揉。
    两个人身处诡异小区居然还有心情闲聊一枚硬币哪面是正面,大约是他们的态度太闲适,周围的景色终于忍无可忍地变了变。
    窗口不再是一个正在布置饭桌的温柔女性身影,昏黄的灯光摇曳了一下,那个影子慢慢把手伸到背后,举起一把剁骨刀。
    所有的窗口里,窈窕女人的身影都在同一时刻举起了一把尖锐的剁骨刀。
    咔——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利刺耳的尖叫,是小女孩。
    咔——
    尖叫戛然而止,窗户上血花飞溅。
    秦峰一时没忍住,有点不够稳重地吹了个口哨。
    “太经典了。”秦峰点评,“是个老片。”
    呯!
    “啊——!”
    第二声惨叫短促沉闷许多,像个男人,屋里随后传来兵荒马乱的搏斗声,伴随着某种令人心惊肉跳的嘶吼,血像是喷泉,一道一道地往窗户上喷,血喷一道,男人的惨叫声就低一分,最后一大捧血落在窗户上,男人不再发出声音,屋里只有沉闷的钝响,像在剁某种很难处理的东西。
    咚——咚——咚——
    声音单调而机械,在寂静的小区里持续着,窗口变得血红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很多恐怖片为了制造可怕场景,血浆都是不要钱地撒,实际上人体没有那么多血。”秦峰冷静地抱着肩膀,指着窗户从专业角度进行分析,“而且,静脉血动脉血颜色不一样,喷溅的力量也不一样,这个对着窗户喷的明显是呲水枪。”
    谢祁连微微不满:“看恐怖片不要带太多脑子。”
    “对不起。”秦峰十分诚恳,“职业病。”
    因为秦峰穿着肉身不方便,所以在原地等谢祁连,而谢祁连一路飘回来,停在秦峰对面。
    “怎么?”
    谢祁连微微睁大了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慢慢抬手指着秦峰背后。
    秦峰面无表情:“恐惧的表情不太到位,显得太兴高采烈。”
    “我尽力了的。”谢祁连遗憾摊手,“要不你来一个?”
    于是秦峰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和身后的东西面对面,酝酿半晌,艰难地动了动嘴角,说:
    “啊。”
    谢祁连一头栽在了他的肩膀上,身子一颤一颤的,笑得红了耳尖。
    站在秦峰背后的是一个浑身都是血的男“人”,显然是刚才剁骨刀凶杀案的受害男主人公,只是这位男主人公四肢伤痕累累,伤口露出莹白断骨,脖子断了一半,血喷了一路活像从门口铺出来一张迎宾红地毯,人却还能站在秦峰背后,悄无声息、稳稳当当。
    “突然出现在背后,虽然套路了点,但其实还是挺吓人的。”谢祁连中肯地评价,“换成方晓年,可能要吓哭。”
    “知道他是假的为什么还要怕?”秦峰眉峰皱起,表情严厉,“我准备开始对阴差们进行下一阶段的特训:心理素质和抗压能力的锻炼。”
    他指了指还在敬业喷血的男人:“这个能带回去当道具吗?”
    谢祁连摇头:“不能,施术人以意念以假成真,影响我们周边的环境,但假象一旦被重新打回假象,就自然崩溃了,你带不回去的。”
    秦峰惋惜:“那我拍个照,回去照着做一个。”
    喷血男忍无可忍,含糊地嘶吼一声扑了上来,血淋淋的断指直直抓向了谢祁连的脖子。
    须臾之间,秦峰一把攥住他手腕,毫不犹豫地一掰,咔嚓一声把喷血男断了一半的手掰了下来,那断手明明离开了本体,竟然还一抓一抓地试图往秦峰身上扑,于是秦峰皱着眉,抡起胳膊远远一丢。
    “你站远点。”秦峰凝重地说。
    半分钟后,迎宾地毯上多出一地蠕动的零件。
    “你千万不要过来!”秦峰转过头,如临大敌。
    他十分严肃地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不干净的!”
    谢祁连低笑一声,缓缓收回迈出去的脚,摸出一个手帕丢了过去。
    可惜秦峰刚擦完就发现谢祁连又在神色复杂地看他背后。
    凉风从身旁吹过。
    秦峰再次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敏捷地抓住女人纤细的手腕,他背后突然出现的女人满身都是血,长发垂在面前挡住了脸,手里举着一把滴血的尖刀,在惨白惨白的月光下格外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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