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焕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却还觉得左眼火辣辣的,眼泪不住往下流。
实际上,敏慎在最后一刻停手了,她手上的匕首离王焕的眼珠子尚有一毫米距离,但匕首上沾的血却因为惯性继续射入他眼中。
人眼相当敏感脆弱,有异物进入其中,泪腺自然是要分泌眼泪将之排除的。但这样一来,无疑是让鲜红色染上整个眼睛,王焕再睁眼,便觉眼前一片通红,当真以为自己瞎了。
“你……老子要告死你!”
“你没机会!”敏慎又将匕首对准王焕右眼,冷冷的道:“刺瞎一只是罪,刺瞎两只也是罪,不如我把右眼也刺了,再割掉你鼻子、舌头、耳朵……”
“我说,我说!”王焕这次真的怕了,将知道的一切都抖了出来,道:“老大把他们杀了,我们这些做手下的自然负责抛尸工作,但我和李江……就是另一名报案者!我们俩觉得这么做太残忍,毕竟人都杀了,怎么也该让他们入土为安,便在地摊上买了个螺鸡鸭,又办了个黑卡,戴上变声器偷偷报警。”
“我和李江真的就是个抛尸的呀!我们本想报了警,再也不和老大混了,逃之夭夭,却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一下就把我俩锁定了……”
“你们老大是谁!”敏慎眼睛微微一眯,喜怒不形于色,轻轻说道。
“我……我不敢说……”
“说!”她将匕首又往前推了一点,吓得王焕赶紧往后一退,却因没保持住平衡,重重的摔了下去。敏慎从桌子上跳下来,蹲在他脑袋边上,盯着他,说道:“我给你三……”
“我说!”王焕赶紧闭眼,公鸭般叫到:“是李鹏!”
“胡扯!”敏慎大怒,李鹏便是市局刑警队大队长,这王焕到了这种程度,竟然还敢污蔑人?
她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终于忍不住了,她取出湿毛巾,提起水壶一倒,将毛巾浸湿后一把捂在王焕口鼻之上,恶狠狠的说:“既然你不说,那就去死吧!”
当然,她这般模样,有九分是装的。
“呜……呜!”嫌犯剧烈摇头,但他一个大男人,力气竟比不过敏慎。好在敏慎也没下死手,过了一会儿便将毛巾移开,冷笑着说:“肯说了?”
“真的是他啊!”王焕欲哭无泪,看着敏慎苦涩无比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信,所以不敢说……我刚不都提示你了嘛,现在警匪勾结很严重的!不信……不信你去问李江!”
“呵!”敏慎冷冷的看着他,没有接话。
王焕倒是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我和你说啊,那几个娘们儿,都是李鹏的情人,她们当小三小四小五当腻了,想要转正,便逼李鹏和老婆离婚,李鹏哪里敢了,她们就闹,还说要去检举李鹏,让他双规。”
“这可真吓到了他,他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们都奸杀了!我跟你说啊,警察杀起人来是真可怕!他越来越暴虐,一开始只是奸杀,演变成了奸虐杀,最后直接碎尸了!”
“至于那个小伙子,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头两个妞,是李鹏的正经情人……别问了为毛情人还是正经的,听完你就知道了。剩下三个妞,长的可真水灵,李鹏租了个屋子,竟让叫她们仨一块过来,夜里颠鸾倒凤玩4p……”
“……那天晚上,他先后杀了头两个妞后,又把她们仨叫来,把她们一一打晕了,然后碎尸。那小伙子本是邻居,听到动静有些奇怪,便上来敲门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打架了。小伙子出于好心,没想到李鹏是个衣冠禽兽,竟然将他也杀了。”
“我知道了。”敏慎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撇着连人带椅子以诡异姿势躺在地上的王焕,也没管他,径直走了出去。
不用想也知道,他这口供完全就是假的,和现有的线索完全不沾边。况且,倘若李鹏真是他们的老大,那也肯定余威尚存,他怎敢一口一句的直呼其名?
但在瞎眼、窒息的威胁下,他都不肯说真话,敏慎也有些计穷,他肯定是笃定敏慎会信他的话,才敢这般胡说八道。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再审问的必要了,不如去问问李江,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点东西。
然而,结果令人沮丧。敏慎用现有的线索猜出一些真相,并以此来匡他,甚至提到了硝化细菌。李江听到这四个字时明显愣了一下,但他反应很快,立马装傻当做第一次听到这么名词的模样,说这是啥玩意。
他演技很好,敏慎不敢再诓,怕线索不够猜错了反而露陷,便同样上了刑,却得到了与王焕一样的口供,这说明,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如果被抓怎么办。
敏慎召集刑警开会,并将审讯结果说出,大队长脸色大变,惊得站了起来,敏慎轻轻一笑,称这份口供和现有的线索对不上,她不会中这么简单的离间计,让大队长放心。
大队长这才吐了口气,敏慎又说:“邓颖尸检结果已经出来,果然在心脏内发现硝化细菌。不用我多说,你们也知道这条线索有多重要了!”
副局与大队长点头赞同,大队长自知自己多少有些嫌疑,主动申请留在局中,受人监视,敏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赞同。
她简单将走访、排查等任务分配下去,又问笔录做的怎么样了,得知心理专家正在与目击者沟通,便点点头宣布散会。
敏慎本想休息一会儿,却忽的想到停尸房内的变故,便打算监控室调取录像看看。监控室画面无数,平时只有两名民警在此看着,当然会漏掉一些细节,敏慎便让他们去门口侯着,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属于绝对机密。
她调出停尸房的画面,将时间调到事发之时前并按下快进,等画面中出现她和实习生时,便赶紧暂停,让画面逐帧进行。
随着画面一帧帧闪过,敏慎脸色越来越凝重,直到女尸出现在画面上。
通过监控,她清楚的看见,女尸的确回过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