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为此药的急性反应症状。”赵黍离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说：“以此药的急性反应来看，可以用作毒药，因为其产生的症状不可逆。”
    “那么致死量呢？”敏慎问道：“血药浓度达到多少的时候会致死？”
    “并不会致死。”赵黍离说：“此药有些特殊，乃是溶于血清才会起作用，而它在血清中的溶解量为135毫克每升左右，若超过这个量，则不能溶解于血液当中，会引起机体的免疫反应而排出体外。这个量并不会致死，只会让躁狂症状变得更加严重。”
    “原来如此，还真是有些奇特。”敏慎有些感慨，但她回想了下赵黍离的话，忽然反应过来，说：“此药还有慢性反应症状是吧？”
    “没错。此药有个与急性反映症状截然相反的慢性反应症状。”赵黍离说：“当机体内血药浓度超过15毫克每升，低于25毫克每升时，会使机体中枢神经系统受抑制，进入抑郁状态。并且大脑会因持续抑制而陷入昏睡，但生命中枢、周围神经系统和其余系统与器官不受影响，类似于植物人。”
    “此症状与急性症状不同，它仅仅影响中枢神经系统，而不会让大脑微观结构发生改变，因此，当药物代谢后，大脑便会逐渐苏醒。按实验室给出的此药的药物代谢动力学数据来看，若是口服，此药在两小时后血药浓度达到高峰，此状态会持续三个小时左右，再过两小时则代谢完毕。药物代谢完毕后，大脑便会苏醒。”
    “而若是肌肉注射或者静脉注射，大脑陷入睡眠状态的速度则会快的多，大约一小时左右便会彻底昏睡。由此可见，此药血药浓度在15-20毫克每升时，会让被试体进入抑郁状态，达到20-25毫升时，大脑将进入睡眠状态。”
    “也就是说，慢性反应症状是可逆的。”敏慎说：“浓度较低时，抑制大脑活动，浓度较高时，反而会刺激大脑，并产生微观结构的改变么？那么，若被试体处于低浓度抑郁状态的时候，注入高浓度的药物，会产生什么影响？”
    “被试体立刻苏醒，且大脑结构开始改变，进入不可逆的躁狂状态。”赵黍离说：“另外，进入躁狂状态的被试体，体内药物也会在两小时内代谢完毕。此时注射低浓度药物，则会抑制被试体的大脑，被试体同样会进入抑郁、昏迷状态之中。但若停止给药，被试体苏醒后依旧躁狂。”
    “看来，躁狂反应是绝对不可逆了。”敏慎叹口气，说：“不过，低浓度引起的慢性反应症状，若是持续时间过长，是否同样会对大脑产生不可逆影响呢？”
    “这个还不知道。”赵黍离说：“实验时间太短，无法解答你的这个疑问。详细的实验报告在我这儿，我也看不太懂，等你回到省厅后，和宁远、钟九斗一块来找我，你们自己看吧。”
    “好的，麻烦厅长了。”敏慎说。她本想挂断电话，但忽然响起一个细节，又急忙问道：“等等！”
    “说。”
    “厅长，您刚刚说，当血药浓度较低时，仅是大脑活动受抑制，而生命中枢、周围神经系统和其余系统并不受影响，是吗？”
    “没错。”赵黍离回答说：“而且，被试体心跳呼吸均匀，肌肉反射正常，其余功能也基本正常。但随着昏迷时间加长，机体功能或许会产生退化。”
    “我有个猜想，想请厅长让实验室再做个试验。”敏慎心中涌起了个大胆的想法。
    “行，你说。”赵黍离沉思一会儿后，说：“记得回省厅后补上报告，落款日期为今天即可。”
    “好的。我想请厅长让实验室人员将被试体放入特殊的磁场或电磁场环境中，并适当调节更改下磁场、电磁场的强度、频率等，可以吗？”
    “省厅内没有专门的电磁实验室。”赵黍离说：“不过，我可以帮你联系下直属于本省的几家实验室。这个实验也要保密吗？”
    “要！越少人知道越好。”敏慎说。
    “明白了。还有什么事？”
    敏慎回答没事了，便挂断了电话。
    回到会议室内，宁远和钟九斗都已经回来了，会议桌上还摆放着一个小箱子。敏慎有些好奇，但顾不得问，直接将赵黍离告诉他的新型药物的实验结果转告给他俩。
    宁远听完，有些不明所以：“这药物的性状，对我们破案的确有巨大的帮助，但你为什么要让厅长将被试体放在磁场环境中再试验一次呢？莫非……你怀疑……”
    “没错。”敏慎点头，说：“我怀疑，交通肇事案中的这些受害者，即近期失踪的青壮年，都是被组织的这个秘密研究所绑架走做了生物实验。而试验药物便是这个新型药物。组织以低浓度药物注射入这些受害者体内，让他们属于昏迷状态，只保留少部分的生命体征。”
    “而昨晚，我们知道了磁场、电磁场有可能会影响人的大脑活动，你们说，当生物体在药物作用下陷入这种奇特的昏迷状态的时候，在磁场的影响下，是否会做出一定的动作？毕竟，他们的肌肉反射活动都还存在。”
    “张福菊便是组织在关山的这个神秘研究所的其中一员，他逃离此研究所的时候，将被试全都放了出来，以小型磁场发生器操控他们分散到各处去。组织发现后，立马启动磁场发生器，对这些被试下达指令，往一个方向集中。”
    “此时，张福菊正打算驱车逃离，却因磁场影响，精神恍惚，进入类似疲劳驾驶的状态中，撞上了只知道听从简单指令的被试者，而又因精神高度紧张，竟然遗忘了自己出逃的目的，选择了报警。”
    “这些被试体虽然能听从指令，但行动缓慢，因此，组织花了两天时间才将他们聚集齐，而在此期间，也陆陆续续发生了一些交通肇事案。两天后，组织终于料理完后事，这才有时间将张福菊给杀害。”
    “不过，这个猜想还有个解释不过去的点。既然被试行动速度缓慢，张福菊又是如何将他们在短时间内分散到相距数公里的各处去的呢？”敏慎说：“这个疑点先放一边，晚些时候再慢慢攻破，你俩帮我参谋下，我这个猜测有没有可能？”
    宁远张了张嘴，有些不可思议，说：“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吧？而且，就算你的猜想是对的，组织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近期来看意义不大，但长远来看……”敏慎说：“倘若组织能用磁场对被试者下达指令，他们岂不就拥有了一大批看似与常人无异的敢死大军了吗？拥有这么恐怖的力量，他们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钟九斗咽了口口水，机械的点点头说：“你说的对……这简直太可怕了！别的不说，若组织操控这些人犯罪，我们就算抓到了凶手，只怕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幸，组织的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宁远说：“我们得抓紧行动，将这一研究所彻底捣毁！不，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神秘组织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