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真不清楚。”居郁想也不想的说道。
    宁远眉头一皱，说：“这个细节至关重要，关系到案子的侦破角度，居先生，请你再好好想一想！”
    居郁对宁远挺有好感的，见他插话，便努力回想了一阵子，大约半分钟后，他摇摇头说：“真的没有印象。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好像并不喜欢往家里带客人。”
    “是么？”敏慎捏着下巴，有些奇怪。居郁说：“当然，我刚刚说了，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算特别好，如果有什么动静，都能听见的。反正据我所知，他们很少把人带回家。”
    “这样啊。”宁远点点头，又问：“还有件事，你知道曾立军……也就是受害者好赌的事么？”
    “知道。”居郁说：“他们吵架无非就因为这两点，男的好赌，女的不检点，还像我抛过媚眼。不过嘛，我虽然单身，但对有夫之妇并不感兴趣，没有怎么搭理她。”
    说到这里，居郁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用力的挠了挠头发，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对了对了！昨天晚上，我似乎听见那男的说要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然那女的很愤怒，说了什么来着……我记不起来了，当时我在玩手机，听得十分含糊。”
    “好的，明白了，多谢你。”向日葵说：“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到什么吗？”
    李鹏瞥了一眼居郁的杯子，见里头茶水被喝完了，立刻走到他身边帮他添了一杯。居郁提供了相当重要的线索，因此，李鹏也客气了不少。
    居郁又想了一会儿，摇头说：“真的想不到了，就这么多。”
    “好吧，没关系。”向日葵说：“那能说说你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见的现场的模样吗？”
    “可以。”居郁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们那层楼就三户人，他们家在最东边，我在中间，门口都是紧挨着的。我一出门看见地上有一摊血，再联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动静，本能的觉得出事了。虽然不是很想搭理，但这个时候不得不搭理了，就敲了敲门。”
    “敲门敲了半天也没有回应，我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越想越是不安。夫妻之间打架还是可以理解的，我们也不好插手，但要是上升到了流血事件，那就不能不管了，而且地上的血非常多，像是水龙头里喷出来的一样，我有点儿害怕，就赶紧打电话报警了。”
    “警察来了之后，问了我一些问题，大概就是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有没有进他们家之类的。”
    又问了一些问题后，向日葵送居郁离开。
    宁远几人商量了一会儿之后，决定把受害者楼上的住户也传唤来。听居郁说，昨晚受害者家楼上的住户曾经用什么东西重重的敲了下地板，骂骂咧咧了几句，因此，他说不定听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半个钟后，此人也被传唤而来。他叫兴关东。
    这次问话，同样由向日葵主导，依旧是那套公式化的语句过后，很快进入了正题。
    兴关东住在受害者楼上，再加上他年纪大了，听得没有居郁清楚，只提供给宁远他们一个重要信息：在争执的过程当中，曾立军曾咆哮着说要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而艾薇微则同样大声的说不需要鉴定，孩子不是他的。
    其它的事情，便与居郁提供的线索重合了。
    送走兴关东后，几人回到李鹏的办公室。向日葵看着自己做的记录，说：“虽然说，两个邻居都无法提供确切的信息，告诉我们昨日下午是否有人进入受害者家中，但看目前的情况，应该是没有的。”
    “嗯。”宁远说：“而且，争执双方便是艾薇微与曾立军，争吵的起源，要么是曾立军嗜赌，要么便是艾薇微品行不端。但不管是哪种起因，这两者最终都交织在了一起，让他们打了起来。”
    “看来，本来已经基本排除掉嫌疑的曾立军，又要被重新列为第一嫌疑人了。”敏慎说：“这一次的争执出奇的剧烈，竟然上升为了武斗。暴怒之中的曾立军狠狠的打了艾薇微一顿，并将之杀害，随后又残忍的杀害了曾兰和曾竹两姐妹。”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李鹏忍不住了，插口问道：“可是，他为什么要剁下自己的胳膊呢？”
    “不清楚。”敏慎摇摇头，看向周倩欣问道：“小周，你有什么看法？”
    周倩欣也没让敏慎失望，心理学方面她可是行家，想了一会儿后便说道：“我觉得，曾立军之所以暴怒，除了气他的妻子艾薇微不知检点外，还可能气自己窝囊，嗜赌。因此，他一怒之下便将自己的右臂给剁了。”
    “有这种可能。”宁远想了一会儿，说：“剁掉自己的右臂，只能用他的左手。而绝大多数人的左手天生不如右手灵活，力气也没那么大，再加上他是建筑工人，文化程度不高，又有点儿大男子主义，根本没有下过厨房，因此完全不了解人体解剖学结构，剁了好几刀才把自己的右臂给剁下来。”
    “这得下多么大的决心，才能连剁好几刀剁掉自己的手。”李鹏嘴角抽了抽，说：“不过，居郁也告诉我们说，昨天晚上，听到了受害者的惨叫，其中女人的尖叫声，应该就是艾薇微被打、被杀的时候发出的，而孩子的哭声，应该是曾立军揪着曾兰曾竹两姐妹的头发将她们拉起来杀害的过程中发出的。至于男人的惨叫，便应该是他剁自己的手……”
    “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找到曾立军。”敏慎说：“这么一想，虽然合情合理，但除了证人的证词之外，并没有任何证据支撑我们的推理猜测。因此，想要破案，我们还得找到曾立军，找到作案凶器，并往案发现场走一趟。”
    “我赞同。”宁远说：“现在时间也还不算晚，直接去案发现场吧。”
    向日葵想了一会儿后，看向李鹏说：“李队，麻烦你再整理下报案人、证人做的笔录，我陪敏科长他们三个去一趟现场，如何？”
    李鹏有些纳闷，整理笔录的事交给手下去做就可以了，为什么偏要留下自己？莫非是想把自己支开？这么一想，他不免有些不爽，但还是点头闷闷的说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