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恢复过来的宁远喝了口水，回到敏慎边上，说：“不管是警察还是警犬，都不容他人任意亵渎，我们必须查明真相。还有……”
    说着，宁远忽然转过头盯着负责人，看得他心里毛毛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咽着口水说：“那个……宁顾问，怎么了？”
    宁远摇摇头，说：“没什么，带我们去看看被控制住的警犬吧。”
    敏慎指了指仍旧没回复过来，处于呆滞状态的周倩欣几人，问道：“她们怎么办？”
    负责人立马说：“我可以让人先带他们下去休息。”
    敏慎想了想，点头说：“也好，那麻烦你了。”
    接着，她顿了一顿，说：“话说回来，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负责人负责人的叫你吧？”
    “呃……”负责人一窘，说：“我叫卯月，因为我在农历二月出生，二月为卯月，正好我们家又姓卯，所以我爸就干脆叫我卯月了。”
    “还真干脆。”敏慎似笑非笑，随后点点头，说：“那就请卯队长带我和宁远去看看警犬们吧，不要让我们再催第四次了。”
    “明明是你们一直打断……”卯月无语的碎碎念，但他显然不敢对宁远和敏慎表达什么不满，当即便转身说：“敏科长，宁顾问，请跟我来吧。”
    借着，卯月便带他俩来到一个大院子，里头放着各种用以训练警犬的专业器械。院子周围是稀稀拉拉的矮房，估计是给尚未训练好的警犬住的。其中几个矮房中传来十分嘈杂的声响，无数狗在里头乱吠，敏慎指着这些房子问道：“发狂的警犬便被关在这里头吧？”
    “是的。”卯月挠挠头，说：“严格来说，是整个训练基地的警犬都被关在这儿，没有一只例外，因为所有的警犬、工作犬都发狂了，包括几只完成了所有的训练科目、认证合格却尚未分配到警犬队中去的警犬。”
    敏慎嗯一声，缓缓往那几间屋子走去。听着此起彼伏的狗吠，敏慎心中也有些毛毛的，大型犬攻击力极强，若它们挣脱枷锁冲了出来，如此多数量的警犬，就算是她也吃不住，甚至想留个全尸都难。
    走到屋子之前，敏慎停住脚步，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仔细感受了犬吠与她的距离，确定没有警犬挣脱铁笼后才将门打开，走入其中。身后的卯月和宁远立马快步跟上。
    看见有人靠近，闻到了人的味道，这个屋子内被控制住的警犬更加狂躁不安，愤怒的吠叫起来，并有不少警犬将爪子从铁笼中伸出，对着空气抓挠，似乎想隔空把敏慎几人撕碎。
    敏慎打量一番，发现这屋子其实不小，里头放着十多个巨大的铁笼，每个笼子里关着一头警犬。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卯月马上解释说，这里并非是普通警犬的住所，而是用来暂时关着尚未开始训练的，或者犯了较为严重的错误的犬的地方，另外，若有警犬生病，也是带到这儿让兽医进行观察，再决定采取什么治疗方式。
    听了他的解释，敏慎微微点头。接着，她盯着警犬的眼睛看了一眼，发现它们的眼神如野狼一般，根本不像是被驯化后的狗，更别说是警犬了。不过，虽然如此，她却没在它们眼中看到异样。
    “眼睛无发红，眼角无异常分泌物，鼻子正常湿润，无流涎现象，果然可以排除狂犬病。而且，它们非但没有得狂犬，还十分健康。”敏慎说。宁远插话说：“这就相当奇怪了，无缘无故的，警犬怎么会发疯？”
    “你什么时候学会喋喋不休了，这个问题，你问了几遍了？”敏慎瞥了他一眼，随后看着卯月说：“这十来只警犬当中，有伤人致死的么？”
    “有一只。”卯月说：“按理，伤人甚至致死的警犬需要执行安乐死或者就地击毙，但我们都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便暂时将它们也给控制住了，希望找出它们发疯的原因，然后再按照规定处理。”
    宁远叹了口气，摇头说：“也就是说，不管这些警犬为什么发疯，是不是被冤枉的，伤人致死的那几头也必须执行安乐死？”
    “恐怕是的。”卯月同样叹口气，有些痛心：“即使伤了人，它们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要处决它们，我是真的舍不得！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规定如此！”
    敏慎沉默一小会儿，随后说：“这事，我会尽力争取。在此之前，能否给这只伤人致死的警犬注射麻醉，送到无菌实验室去？我想仔细研究一番，查出此事背后的真相。”
    “当然可以。”卯月先是点头，接着又有些迟疑：“可训练基地中没有无菌实验室啊，无菌手术室倒有……”
    “有无菌手术室就更好了。”敏慎瞥了他一眼，再一次怀疑他的智商，但也懒得和他说这么多，便接着道：“另外，请你们队里的兽医一并过来，接下来的工作，或许需要他全程参与。”
    “没问题。”卯月想了想，说：“我立马通知他。另外，麻醉警犬的工作，也交给他来干吧？”
    “可以。”
    卯月立即拨通了兽医的电话。房间里头异常嘈杂，他不得不大声的重复喊了几次话，兽医才听明白。
    过了十分钟左右，兽医背着医疗箱和折叠担架来到房间内，给敏慎几人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他叫郭守艺，犬类专业兽医，取得执业兽医资格证，高级兽医师职称，在这个警犬训练基地工作了二十多年了。刚就读大学的时候，还有同学打趣过他，说他成为一名兽医或许是命中注定的。
    郭守艺扫了一眼这只狗，立马熟练的配起了麻醉，宁远有些奇怪，问：“你不用称量体重吗？”
    “它，德国牧羊犬，公犬，名叫七月，三天前测量体重41.43公斤。”郭德义指着它说：“现在只能按照这个体重配置麻醉剂，三天内体重也不会有太大波动，风险几乎为零。当然，严格来说，配置麻醉剂之前必须重新称量受麻醉犬的体重，可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能称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