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什么了？”敏慎翻了个白眼，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宁远抿抿嘴，说：“也不能算明白了，只是多了个猜测。还记得我刚刚说的么，怪笑声十有八九是风声引起的，且墙体内的空腔结构进行传导的。”
    “另外，我还说了，有这么多的机关在，吓退普通人足以。而且，若要吓普通人的话，动用个别机关就够了，机关太多，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因此，我越来越觉得，设计这栋楼的主人在墙体内藏空腔管道并非是为了吓人，甚至根本不想吓人，只是单纯的为了通风。”
    听他说完，敏慎问道：“依据呢？”
    宁远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想也不想的说：“依据便是这栋楼内的装修。这栋楼装修成已经基本完成了，家具也布置好了，说明建造者是打算住在这的。此外，我们也说了，要想掩人耳目的话，住在这儿是最好的选择。”
    “另外，之前说过，这栋楼的空间利用率极低，生活区、会客区、办公区、休闲区等等泾渭分明，一定另有所图，说不定便是为了藏住某些不可见人的秘密。除了没有车库以外，种种一切都表明，这栋楼建好了是要住人的。”
    “但为什么后来又荒废掉了呢？问题就出在这怪笑声上。或许建造者当初自己都没料到，埋藏在墙体内的通风管在刮西北风的时候竟然会发出类似老人怪笑的声音。被这种声音笼罩，即使明知原理，也一定住的不舒服。再加上当初楼主人心里有鬼，肯定不愿意住在这里了。”
    伴随着他的话语，怪笑声此起彼伏，使得周倩欣、小刘和鲍明辉三人根本集中不起注意力。这恰好也成了宁远分析的有力证明，因此，他说完之后，几人都不住点头。
    敏慎接着宁远的话说：“所以，这栋楼建好之后，它的主人受不了这里的怪笑声，却从中得到了灵感，便退而求其次将其改造成鬼楼？”
    “没错。”宁远点头：“之前也说了，这栋楼各个区域泾渭分明，明显别有用意，可能藏有不少夹层、暗道。只要将这些暗道稍加改装，结合这栋楼内特有的怪笑，便能轻易的将它化为鬼楼。”
    周倩欣忽然想到什么，说：“对了，头儿，你刚刚说这栋楼内有很可能有一套包含风力发电机与电池的电源，那么，这些管道会不会是……”
    “不会。”宁远知道她要说什么，便打断她说：“就算刮的风再大，从楼顶经管道传到楼下，剩余的风力也难以用来发电了。因此，这些管道只可能是通风管。如果真有风力发电机的话，应该隐藏于楼上，而非楼下。”
    说完，他瞥了她一眼，耐心的说：“之前我们得到的线索太少，猜测很可能与事实有极大的出入，因此该推翻就推翻，该摒弃就摒弃，决不可被思维惯势牵着走，明白吗？”
    被调教了这么长时间，此刻周倩欣最怕的就是宁远的长篇大论，赶紧大点其头，说：“知道了知道了，你说过好几次了都。”
    又听了一会儿，几人渐渐习惯了周围的怪笑，已经不怎么觉得惊悚了，却依旧有些不舒服。敏慎取出录音设备将怪笑声录下，随后似乎想到什么，说道：“等等。宁远，听你的意思，这些怪笑声是偶然形成的？”
    宁远微微点头，说：“应该是，怎么了？”
    “如果是这样，也太巧合了吧？”敏慎说：“而且，就算巧合之下形成怪笑，分布怎么会如此均匀呢？我们根本无法从声音衰减、频率高低上分辨这些笑声的传播方向，也完全没有声音被墙壁阻隔的沉闷感，仿佛就是空气中无端产生的一般。如此精妙的布置，不可能是偶然吧？”
    宁远一愣，随后微微点头：“你这么说也对……这栋大楼的布置，实在矛盾得很。”
    敏慎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猜测是成立的，但这些怪笑声也是刻意这么设计的。”
    鲍明辉听得有些懵，问道：“不是……我怎么听不懂你们的话？既然宁顾问的猜测成立，这栋房子打算住人，又怎么会故意设计出这些怪笑声呢？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宁远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说：“敏慎，你的意思是……这栋楼在设计的时候，其主人被算计了？有人暗中将通风管道的布置改动了一下，整出了让人烦不胜烦的怪笑？”
    “有这种可能。”敏慎微微点头，说：“而且，这个人说不定就是苏幂。只是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周倩欣伸出一根手指挠挠鼻尖，说：“那个，头儿，敏姐姐，你们是不是跑题了？咱们任务的重点不应该是查清凶杀案的真相，并挖掘出这栋楼的秘密吗？这栋楼的成因以及当初楼主人的想法应该算是旁枝末节吧？”
    两人一愣，宁远苦笑一声，说：“你说的没错，这些的确是旁枝末节。但不搞清楚这栋楼的布局，恐怕难以查清真相。”
    “宁远说的对。”敏慎接话说：“保罗生遇害一案，其实并不难破。凶手杀人的动机很简单，无非是想保住这栋楼的秘密而已。凶手的身份也不难锁定，他一定与这栋楼有着某种联系，很可能是神秘组织的人。问题是，即使看破了这些，我们也很难抓住凶手。”
    说完，她左顾右盼一阵，又说：“我们都看不出也听不出周围此起彼伏的怪笑声究竟是怎么回事，继续待在这儿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上天台观察下，看看是否能发现这些管道的‘入口’，怎么样？”
    “好主意。”宁远点头：“如果发现了管道‘入口’，我们便可以投入可以发射信号的小仪器，并顺着信号找到管道的终点，即地下室中。”
    “我就是这么想的。”敏慎说：“虽然这栋楼内可能还有别的机关，但姑且试一试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