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倩欣见行进方向有些不太对，便奇怪的问道：“怎么？我们现在要去哪儿？不回局里吗？”
    “……”宁远有些无语，这个问题实在太二了一点，亏周倩欣还是刑侦顾问。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些理解，便说：“小周，你毕业后就在省厅工作，当了刑侦顾问，因此对下边一些机构的设置不太了解，这很正常。不过，身为刑警，你问出这个问题实在太蠢了一点，幸亏这辆车上没有外人……我给你解释下吧。”
    “实际上，大多地级市公安局下属的交警支队、治安支队、刑侦支队等队伍规模较大的工作队都有自己的办公大楼，并非全在公安局机关楼内工作。”
    “就刑侦支队来说，首先，刑警队伍规模都较为庞大，人数较多，即使额外盖一栋办公楼也绝不会造成空间浪费；其次，刑警的工作特殊，随时都可能就岗，需要较为独立的工作环境。”
    “再次，刑侦支队需要有一些较为特殊的刑侦工作、技术办公室、审讯室、询问室等，都设在公安局机关楼的话，显得太过拥挤；最后，单独的办公楼，有利于案件保密和防止外界干扰。”
    “当然，大多数的刑侦支队虽然拥有独立的办公大楼，但仍旧与公安局机关楼位于同一个大院当中，比如关山、云海、宝珠和东洲的刑侦支队甚至省公安厅的刑侦局等等，财大气粗的云海甚至在大院内给刑侦支队盖了两栋办公楼，一栋为刑警办公楼，另一栋则供给法医、痕检员等技术警办公。”
    “而部分城市的刑侦支队则与交警支队一样，拥有完全独立的办公环境，与公安局机关楼并不在同一地址上，甚至两者之间的距离并不近，比如宁远等人此刻所在的武乡，刑侦支队与市局机关楼之间距离有数公里远。”
    “一个城市，所有的刑事案件，即使是局长亲自督办的案子，也是在刑侦支队的办公楼内处理，因为局机关楼并没有处理刑事案件的条件。如武乡这种刑侦支队与局机关楼距离较远的，刑侦支队长除了汇报工作、参与会议和局长召集和例行报道之外，一般是不会去局机关楼的。”
    “原来如此。”周倩欣差点没被宁远的讲述给绕晕了，但总算还是理解过来，说道：“这里头的条条道道还真复杂，不过我还真没注意过这方面的细节。那咱们现在就是去刑侦支队咯？”
    “没错。”宁远回头看了一眼李艾和周宇所在的警车，又转回身来，说：“咱们现在便回刑侦支队，在里头审讯今晚抓获的这些犯罪嫌疑人，另外问这些受害者一些问题。而受害者家属，也会通知他们到刑侦支队中来。”
    “对了，还有一点。到了刑侦支队之后，一定要将李艾女士单独隔离开，找两位女警陪她说说话，暂时不要让她与周楠接触，避免她情绪过激，这是早就商量好的。”
    “你没必要再刻意重复一遍。”敏慎瞥了宁远一眼，说：“如果你闲得无聊，刻意打个电话给雨汐，问问她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
    “得了吧。”宁远翻个白眼：“东洲过来至少要六个小时，距离打电话给她到现在才过了三个小时不到，还早得很呢。”
    “那就想想要怎么审讯这些犯罪分子吧。”周倩欣说：“这个问题才是关键。尤其是在烂尾楼捣毁的这个犯罪窝点，我们是利用催眠弹将他们抓获的，因此，实际上没能获得更多有价值的线索，想要撬开他们的嘴可不简单。”
    宁远摸摸自己的下巴，说：“的确，底下的人知道的事情不多，而知道事情的，对于拐卖妇女儿童这些犯罪事实应该会供认不讳，这是抵赖不了的，但更多的事，他们未必肯开头。”
    “既然如此，不如先审讯小九、庞可元他们。”敏慎说：“这两个团伙很可能有同一上线。而且，两个团伙的负责人可能并不知道对方窝点的具体位置，但相互之间应该是认识的，至少知道另一团伙的存在。只要能撬开其中一方的嘴，另一方应该也坚持不了太久。”
    “还有一点，必须要他们交代。”周倩欣说：“这两个团伙成立的时间应该都不短，而且或许不止在武乡区范围内作案。也就是说，被他们拐走的妇女儿童绝不止我们现在救出来的这些，其余受害者的去向，我们必须搞清楚，并做好救援计划。”
    “是，尤其是柴寻寻。”宁远说：“柴寻寻不在被解救的受害者之列，这点让我很是疑惑。按理说，她失踪到现在还不足半年，根据林岂的说法，她是不太可能被出手的。”
    “更何况，庞可元的上线交代过他，最近小心行事，相信另外一个团伙的头目也收到了类似的指令。但即便如此，柴寻寻还是被卖了出去，这点有些不合常理。”
    “在此之前应该搞清楚的是，柴寻寻究竟是被哪个犯罪团伙劫持的。”周倩欣说：“这点不难确定，问一问受害者们，有没有见过她即可。”
    这时，宁远看向敏慎，问道：“你怎么忽然不说话了？想到什么了吗？”
    “嗯。”敏慎脸色有些难看，只不过脸上用于易容的化妆品太厚，难以看出来。但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已然暴起了青筋，透露出她的心情。她说：“你刚刚说，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看，柴寻寻都不太可能被出手……那么，她会不会已经遇害了？”
    “什么？”宁远和周倩欣身子同时一震，有些排斥这个猜想。但仔细一想，敏慎的推测的确很有道理。若非柴寻寻已经遇害，根本无从解释她为何不在被救的受害者当中。
    两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了。周倩欣咬咬牙，说：“有没有可能，银关路附近不止一个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团伙？”
    “你觉得呢？”宁远疲惫的看了周倩欣一眼，觉得身上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