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红色的蜃龙，在林风的手中不停的挣扎。
    脸色素白的小姑娘抬起头，惊骇的双眼中畏惧和愤怒渐渐退去，然后被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的金色取代。
    黑裙摇摆。
    这一次是她真的动了，素白的小手凝握成拳，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林风的头顶打去。
    没有什么轻响。
    林风的手抓在了她的脖子上，朱颜就像是林风另一只手上的那条血色的蜃龙一样挣扎了起来。
    “你很想杀我？”林风望着这双如同燃烧的金焰般的眸子说道：“真是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啊。”
    “我要……杀死你。”随着林风手掌上的力道渐渐的加大，朱颜眼中的金色渐渐的退去，力量也如同流水般的逝去。
    但是她依旧顽强的说出了这句话。
    “即便是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吗？”林风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的。”朱颜如同远山般的眉皱了起来，显然她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是在这样的痛苦之下，她却是依旧坚定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为什么呢？”林风忽然问道。
    朱颜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着忽然松开了手，并且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林风，感到非常诧异。
    “你，你不杀我了？”朱颜惊诧的说道：“你就算是放过了我，我也还是要杀了你的！”
    “为什么呢？”林风的笑容中感兴趣的成分更多了。
    “你真的不杀我了吗？”朱颜的力气恢复了一些，然后小心翼翼的冲着林风说道：“那你可不可以先把那个放开。”
    “你们的祖血吗？”林风轻轻的晃了晃手中的那条红色的蜃龙，明明没有做什么，却让朱颜明显紧张了一下，本就素白的小脸，瞬间变得更加素白了。
    “请你不要这个样子。”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林风哀求道。
    此情此景，若是换了一个其他的男人，定然会出现些更加刺激的情节。
    但是林风终究是一个无趣的人，他望着那素白的，能够激起正常男人某方面欲望的小脸，却是用极为疏淡的语气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好，我回答你的问题。”朱颜忙不迭的点头，小脑袋一上一下的很是可爱，然后她就这么可爱的接着问道：“您，您想问什么来着……”
    林风并没有因为她的呆萌嘲笑她，也没有因为她的呆萌出现会心一笑，他只是用最快的解决问题的方式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因为你是坏人啊。”朱颜瞪大了眼睛，用一种极为诧异的眼神看着林风，心说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你还要问我吗？
    “可是你怎么确定我是坏人呢？”听到这个答案，林风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诧异的感觉，眉毛甚至都没有挑一下，他只是平静的继续问道。
    “因为你带进来了我没有见过的危险物品。”朱颜理所应当的回答。
    “你就相当于安检员呗。”林风的嘴角终于是忍不住出现了一抹笑容，不过很快又扯平了，他望着眼前这个眉眼疏淡，却又没有给人带来任何冷漠的感觉小女孩，松开了手中的那条血色蜃龙。
    那条血色的蜃龙终于挣脱了林风的手掌，发出了一声解脱的欢愉和残存恐惧的声音。
    “快回来，快回来。”朱颜也是同样的情绪。
    林风看着她的双眼，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在这个小姑娘的眼中，看到全然的欢喜。
    “看来这个东西对你来说真的是无比的重要，竟然能够让你短暂的忘记了对我的恐惧。”
    那条小龙钻进了朱颜的眉眼，似乎是不能够立刻痊愈还是动用了晋级之后的后遗症。
    朱颜眉心多了一颗如同鲜血般的痣，就像是女孩们最喜欢的梅妆。
    “我已经不怕你这个坏人了。”面对林风的发问，朱颜却是昂起了头，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不过就是在死一次！有什么可怕的！”
    “为什么你一定就认定我是坏人呢？”林风再度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你……”
    “可若是你判断错了呢？”林风的声音忽然沉了沉：“难道你也要把我变成那些鱼儿们的样子吗？”
    “他们，不是我变得他们，不是我，不是我！”朱颜眉心处的红痣般的鲜血，忽然变得滚烫了起来，闪动着妖异的血光。
    而她的双眼中忽然出现了迷茫和惊恐，那种惊恐竟然比刚才面对林风的时候，还要多出很多！
    忽然有狰狞的麟甲刺破她细腻的皮肤，然后朝着外面肆意的生长了起来。
    她的双眼忽然变得赤红一片，她忽然伸出手，抓向自己的脸颊，像是要将自己的皮囊撕开一般。
    但是就在这个瞬间，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了她的头顶。
    一股股温暖的力量从这只手掌下流淌了出来，顺着她的身体游过。
    那些撕裂了她的鳞片缩回了肉里，素白的皮肤重新变得光滑了起来。
    但是头上的那颗红痣却依旧滚烫，虽然不在继续闪耀，却是分出了好几条支脉，连接到了她的眉眼处。
    而那一身黑裙，已经被汗水打湿。
    林风望着她，忽然说道：“感受到了我的力量了吗？现在你能够告诉我一切了吗？”
    ……
    ……
    “哪一年，天地大乱，一切陷入了真正的黑暗之中，我不知道那黑暗如何到来的，那个时候我还小，我所记忆的，只有黑暗和死亡。”
    在这片悬浮着金色的星辰的世界之中，黑裙少女低着头诉说着悲惨的历史。
    林风站在远处看着她，双眼之中没有什么悲悯，或者说是什么情绪都没有，显得有些不在乎，但是实际上，他却是非常认真，因为他知道自己正一步步的接近真相。
    地球的真相，或者说是宇宙中的真相。
    不过林风并没有觉得这个过程会很快，也知道这些并不是朱颜所能够给她的，她知道的信息有限，更多的东西还是要靠自己去挖掘。
    但是他听的很认真，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一步，他取得了朱颜的信任。
    而朱颜正在讲述的，是真正的古人间。
    是历代两重山甚至是孙悟空都不知道的，巨变之后的古人间。
    “那一天，天地崩裂，众神陨落，大陆移位，所有的族人，都死了。”朱颜忽然抬起头，来到了林风的身边，悲伤的说着，同时将头扎进了林风的怀里，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兔子。
    全然不像是刚才对林风喊打喊杀的样子，那温柔之中，竟然还带这一丝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