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兄弟”，李二子将所有修士的储物戒收集起来，交给凌沐寒。
    “走吧，往灵矿下边看看”，凌沐寒率先向着那九个丈高的洞穴之一走去。
    “铃铛，我家平安呢？”王大娘手中拿着一把鲜红的菜刀，对着铃铛道。
    “和蔓薇在后边呢”，铃铛道。
    其余众人纷纷跟上凌沐寒。
    随着逐渐深入，洞穴越发昏暗起来，地上全是碎石，坑坑洼洼，每隔几十丈长的距离墙壁上才会放置着一枚荧光石。
    “叮当叮当！”一阵阵敲击的声音传来，一个近百丈方圆的洞穴出现在眼前。
    几十个矿奴挥着修士炼制的锄头敲击在洞穴的岩壁上，岩壁上碎石脱落，一枚枚乳白色的晶石随着岩壁脱落，灵气环绕，正是一枚枚灵石。
    而那几十个矿奴一个个骨瘦嶙峋，眼角凹陷，甚至有的矿奴躺倒在地上，气息奄奄，有的躯体上还传来一阵腐臭味。
    几十个矿奴一见到凌沐寒等人，立马都一个个跪下，磕着头。
    凌沐寒眉头一皱，“寒夜，将储物戒之中的粮食都拿出来。”
    寒夜上前，抬手一挥，各种凡俗五谷之物落到地上。
    因为众人都没有辟谷，对饮食还有需求，故凌沐寒让寒夜收集了这些五谷之物带在储物戒之中。
    那几十个矿奴，立马爬过去，围在一起吞食了起来。
    凌沐寒一抬手，一个个水球浮现在那几十个矿奴上方。
    那矿奴却是本能反应一般，抬头张口，凌沐寒眉头又是一皱，那水球落在矿奴脸上嘴里。
    “凌大哥”，铃铛在凌沐寒身后唤了一声。
    凌沐寒朝其点了点头，上前几步，对着矿奴喊道，“离开这灵矿。”
    众矿奴一个个不明所以，抬头看着凌沐寒。
    “离开这灵矿，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凌沐寒再次出声道。
    众矿奴还是不为所动。
    凌沐寒浑身煞气一放，一股暴戾杀意笼罩在众矿奴身上，众矿奴一个个惊颤不已。
    “离开这灵矿，逃命去”，凌沐寒冰冷地道。
    矿奴之中有人抬起头来，眼神之中尚且有几分清明，对着凌沐寒磕了几个头，便起身向着洞穴外走去。
    随着第一个矿奴的离开，其余矿奴也是一个个跟着向洞穴外面走去。
    “凌兄弟，这是？”李二子道。
    “他们被压榨奴役太久了，已经具备了奴性，神智都有些不清，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就看他们自己了”，凌沐寒道。
    “凌大哥”，铃铛欲言又止。
    凌沐寒摇了摇头，“我只能帮他们到这种程度了。”
    “不是还有血幽两仪功吗？”李二子道。
    “将这种功法传给他们，然后带领他们满世界杀戮？”凌沐寒道。
    李二子一窒，看着凌沐寒。
    “你们能杀多少人，也就是在蛮荒角，马贼盗匪横行，一个个恶贯满盈，你们心无愧疚。可是杀完蛮荒角的马贼之后呢，想要继续强大就要接着杀戮，你们去杀谁？那些跟你们一样无辜的凡人吗？”凌沐寒呼了一口气，压抑住有些愤怒的心绪，“即便我给他们粮食，给他们生存所需，也指不定哪天他们又会遭受怎样的横祸。每天都有凡人或被修士，或被更加强大的人欺压，我救不了他们，我不是圣人，要怪就怪天意，怪这修行世界的法则，弱肉强食，死去的人都是活该，只能怪自己不够强大。”
    凌沐寒的声音有着一丝丝嘶哑，突然怒吼。“你们他娘的一个个都该感谢我，你们之所以还活着全是因为老子，没有我，你们别想活到现在。老子连自己亲人都没法守护，却在这里带着你们满世界杀人。”
    众人沉默，整个洞穴之中一片寂静。
    “呵，你们该感谢死去的杨老，我欠他的恩情还在了你们身上。”凌沐寒深吐了一口气，语气平静下来，“每个人都想活着，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活着，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能有人去救。”
    凌沐寒转身，向着洞穴外，“我教你们血幽两仪功，教你们杀戮，帮你们活下去。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们无法驾驭这门功法，无法驾驭自己的意志，陷入杀戮之中，不顾因果，残杀无辜凡人，我会亲手杀了你们！”
    说到最后，凌沐寒身上释放出一股冰冷的杀意笼罩着众人。
    众人如被一只巨兽俯视，却无一人出声。
    凌沐寒收回气势，一步步向洞穴外走去。
    铃铛看着凌沐寒的背影，眼中有几分湿润，眸光闪动，有几分柔情。
    “大家分作几波，去将其余洞穴之中的矿奴解救出去吧”，李二子道。
    、、、
    洞穴外，不远处一小山坡上。
    凌沐寒靠着一块石头仰望着漆黑的星空，一只手捂着胸前的玉佩和储物戒，眸光里闪过回忆的光芒。
    不知何时，铃铛出现在一旁，蹲坐在凌沐寒身边。
    “对不起，我失态了”，凌沐寒道。
    铃铛摇了摇头，“我能感受到你内心的悲痛，焦灼以及畏惧。”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恨”，凌沐寒声音低沉地道，似是在对自己诉说，“我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尽快成长强大起来？为什么没有好好听娟姨的话，更加勤奋地练功。也许我能早一些强大起来，娟姨就不会为救我而死去。”
    铃铛拍了拍凌沐寒的肩膀。
    “我好想念她们，娟姨对我是那么关爱，总是那么呵护我，不顾一切在保护我。我想她传授我仙法时的样子，我想她严厉要求我时的样子，我想她看我们玩耍时脸上洋溢着的温和慈祥的笑意。还有小芸，她那么活泼天真，我总想着不让她受到欺负，可是还是没能好好保护她。”凌沐寒的声音有着一丝丝颤抖，眼眶红润，双手抱着腿，将脸埋了下去。“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那群矿奴时，我在想，小芸现在经受着怎样的苦痛折磨？”
    “她们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铃铛温声道，伸出手在凌沐寒的后背上轻微地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