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许归会带着一队百人分队就和曲三娘的蛇弓营对峙起来,白煜心系莫屈安危,也不敢让自己多想,只和对着站在圆盾阵正中,肩扛着一面许字黑旗的许归抱拳道:“许老将军,在下有急事要进这小树林,还望老将军能够为我部让一下路。”
闻言,许归却是愣了一愣,因为他也是没想到这白煜兴师动众的带着整支白马营的骑兵来,竟然也是要进这小树林。
然而,虽然当下感到惊讶,但白煜这一番话却让他更加确定了这小树林里一定藏着什么重大秘密,不然不会惹来蛇弓营和白马营的插手。
这么想着,许归当下便暗自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进这小树林里一探究竟。
心内盘算了一通后,许归这才抬头看向了身前不远处骑在一匹白马上显得英姿勃勃的白煜,只暗道:“这白煜这次把自己整队白马营的骑兵都带来了,看来也是对这小树林志在必得呀,我若是不让路与他,他也必然要强冲而过,到时曲三娘若也趁机让她的蛇弓营弓兵一并冲锋,我岂不是就要陷入腹背受敌之境了?”
一念及此,许归便有了主意,只觉得自己与其要吃两面受敌的亏,倒不如拱手送一个人情被白煜,让白煜带着白马营的骑兵和曲三娘的蛇弓营先自相残杀,然后待得他白须营后部大部队援军来,他再一举将他们二营全部歼灭,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想着,许归心内只暗暗高兴,可脸上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和白煜装模作样的皱眉问道:“白将军,你进这小树林要做什么?这曲将军可是带着她的蛇弓营部下死守在林子里,老夫即便让路于你,你也不能进去吧?”
闻言,白煜又哪里有心情和许归解释这么多?而且他自己其实也解释不清楚,只得和许归说道:“许老将军,只要你让路于我部,在下自然有法子进这小树林里。”
听到白煜这么说,许归也没有办法再把话接下去了,只得沉声喝令自己一群部下慢慢往一边移去,给白煜和白马营的一队千人骑兵让出了一条路来。
待得白须营老兵们形成的圆盾阵一让开,白煜顿时便轻斥一声身下白马,带着身后一队千人骑兵,只宛如一道白色洪流般直往小树林冲去,一千匹马同时飞蹄狂奔,那仗势倒也有几分惊天动地的样子。
没想到白煜一上来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往树林强行冲锋,曲三娘躲在树林里,不由得和周围的一群蛇弓营士兵一样,都是脸色大变。
然而,行军打仗,向来是骑兵克盾兵,盾兵克弓兵,弓兵克骑兵。
所以,虽然眼见白煜的白马营骑兵们势如破竹的往小树林冲来,曲三娘还是很快就回过了神,心里也没有多少畏惧,只冷静和周围一群蛇弓营弓兵们喝令道:“把他们都给老娘射下马来!”
随着曲三娘一声令下,一群蛇弓营弓兵顿时齐齐搭弓引箭,然后身子略微移出一点身前的大树,把弓弦用立拉开,将一支支箭头泛着阴森绿光的毒箭照着白马营的骑兵们射去。
自回去的路上下定决心要强行突进小树林后,白煜这一回去就让自己的部下做好了应对蛇弓营弓兵们毒箭的准备。
他知道自己白马营士兵们的盔甲因为要追求轻便,所以和其他军营比起来要薄上许多,于是他便特意让一队百人分队的士兵把身后的盔甲脱了下来,然后让另一队百人分队的士兵穿上了两套盔甲,以曾加盔甲的厚度。
此刻,他便带着一队穿了两套盔甲的百人分队形成第一道冲锋线,一往无前的冲在了骑兵队的最前头,抵挡着漫天如雨而下的蛇弓营弓兵们的毒箭。
然而,即便穿上了两套盔甲,但白煜还是清楚明白这铁西军内就只有白须营的铁盾能够抵挡得了蛇弓营毒箭的腐蚀,自己白马营先锋部队身上的盔甲可是抵挡不了多久的。
艰难抵挡住蛇弓营的第一波毒箭后,白煜就看到自己身后的一群白马营先锋部队身上的第一套盔甲已是被毒箭腐蚀得融融烂烂,显然是无法再抵挡得了第二波毒箭的。
如今斩旗战才刚过去了第一天,白煜可不想自己这么快就让自己的白马营损失两百套盔甲,于是当下他决意不给蛇弓营弓兵们把第二波毒箭射出的机会,只举枪高声和身后部下喝道:“先锋部队听令!瞄准好蛇弓营的人,咱们把枪掷出去,然后加快速度冲刺,务必要抢在他们第二次射箭的时候冲到树林里和他们近身作战!”
随着一番高声喊罢,白煜便顿时聚力于手臂,把手中高举的一杆银枪照着离自己只有十来步远的小树林用力掷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一队百人先锋部队也齐齐将手中长枪高举,暴喝一声,用力将长枪往小树林掷了出去。
于是,一时之间,上百杆长枪同时划过天空,带着惊人的呼啸破风声,势如破竹的往小树林射去。
没想到白煜居然会下令让自己的士兵把长枪掷出,当下看着漫天呼啸而来的长枪,曲三娘俏脸只死白一片,慌忙和自己周围的蛇弓营部下喝令道:“隐蔽!隐蔽!快隐蔽!”
听得曲三娘这一通急声大喊,一群蛇弓营弓兵便再没有人敢搭弓引箭,只赶忙齐齐钻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些大树后面,借树抵挡白马营骑兵们掷来的长枪。
随着上百杆长枪齐齐坠落在树林里,它们狠**在了地上,溅起了无数泥土,但更多的却是笔直插在了一棵棵大树上,锋利的枪头深深没入了树身里,看起来让人只感触目惊心。
然而,白煜却便明白这是最好的时机了,于是便振臂一挥,和身后的一队白马营骑兵高声喊道:“冲啊!”
随着白煜这一声声震整个小树林的大喊,上千白马营骑兵顿时奋力驾驭身下白马冲锋,不过眨眼间就冲到了小树林里。
知道在小树林里骑马作战只会吃亏,于是白煜一马当先一冲入小树林,顿时就飞身从马上而下,和身后紧跟着也冲进小树林的白马营先锋骑兵们喊道:“下马作战!”
闻言,一群白马营骑兵顿时人人舍马而下,那仍掉了长枪的先锋部队齐齐拔出腰间大刀,就照着离自己最近的蛇弓营士兵扑去。
没想到白马营骑兵居然会借着一拨枪雨的拖延夺得了冲进小树林的良机,眼看着陆续涌入小树林的白马营骑兵,曲三娘也明白自己的蛇弓营弓兵没有办法在这种近战的情况下再发挥弓兵的优势,于是也赶忙沉声喝令道:“拔刀作战!”
闻言,一群蛇弓营弓兵顿时齐齐把长弓背会背上,拔出腰间弯刀,就和往自己扑来的白马营骑兵们战在了一起。
于是,一时之间,小树林里喊杀声震天,白马营的士兵和蛇弓营的弓兵混战成一团,只乱得不可开交。
然而,蛇弓营的弓兵们虽然没有了弓箭的优势,但曲三娘平日训练他们时,也十分注重培养自己部下近身作战的能力,因此一群蛇弓营弓兵一个个刀法十分纯熟,近身作战的技艺也是十分了得。
再反观白马营骑兵,他们看起来在近身作战的技艺上却是不止输了一截,被蛇弓营的弓兵们稳稳压了一头。
这一切,皆因为他们是骑兵营的缘故,所以白煜平日里只注重训练他们骑马作战的本事,倒是并不怎么训练他们近身作战的技艺,甚至,为此白马营里还有一句白煜说过的话广为流传,那就是——身为一个骑马,当你连马都没有了而被迫要下马跟敌人作战时,你其实已经不配再当一个骑兵!骑兵就是马在人在,马亡人亡!
然而,虽然白马营的士兵们在近身作战上不如蛇弓营的弓兵,但他们却是胜在人多,而且还在不断有后续部队涌进小树林,反观蛇弓营士兵却只有区区一队百人分队,于是当下两个军营之间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看着还在不断往小树林涌入的白马营士兵,曲三娘却明白眼前自己蛇弓营和白马营斗得不相上下的局面只是一种假象,只要再过一会,自己这一队百人分队必将无法抵挡得了人多势众的白马营士兵。
于是,她明白,趁现在自己的部下还能抵挡得住白马营时,自己必须要带着一队百人分队撤退了,不然会是一个全军覆灭的惨剧。
一念及此,曲三娘丝毫不敢迟疑,只一刀背将一个往自己扑来的白马营士兵横着拍飞出去,然后就和周围自己的一群部下娇声喊道:“撤退,撤退,咱们且战且退!”
随着曲三娘的命令,一群蛇弓营弓兵顿时慢慢跟着曲三娘往小树林深处且战且退,无一人敢恋战。
眼见曲三娘带着自己的部下要撤退,白煜却是没有要穷追不舍的意思,因为他知道穷寇莫追,再者,他也明白这树林深处必然还有蛇弓营的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