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也是害怕那被亚夫引走的朱雀卫一行人会发现有异后折返而回,铁华当下也不敢过多的耽误时间,很快就抬起了自己的脚,准备一脚将莫屈的脑袋踹掉下来。
其实,被迫用脚这么不方便,也是铁华无可奈何之举,因为他的一双铁爪被断后,他一时半会实在没功夫回去铸铁城再换上一双新的铁爪。
所以,他只能用脚。
然而,就在他的脚刚一抬起来,他却突然闻到到有一道香气从自己身后而来,钻进了自己的鼻子里,接着他就感觉到整个房间被一股无形气流占据,让他的身体再也动弹不得。
如一阵风般,轻移脚步来到烂醉的莫屈身前,南宫御也没有理会满目惊骇看着自己的铁华,只伸出那堪比女子般嫩白的一只手,指尖温柔在莫屈那因为醉酒而绯红的脸上滑过,微微一笑,面带赞叹道:“这家伙,果然是越看越让人家喜欢。”
只觉南宫御这么一副抚摸莫屈的动作十分恶心,铁华不禁感到一阵反胃,但当下面上却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只冷声和南宫御问道:“南宫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得铁华的怒声质问,南宫御终于看了一眼这个被自己用内力定住的驼背老翁,嘴角轻扯,耐人寻昧的笑了笑,却是没有急着回答铁华的问题,只看着铁华那高举起来的一条腿,不答反问道:“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么说着,南宫御突然毫无征兆的面色一寒,语气也随之冰冷得如冬日寒霜:“你可是想要将这年轻人的脑袋一脚踹掉?”
在铁华的印象中,白虎卫的那个首领——南宫御,一直是一个没有丝毫阳刚气的男人,对人也一直是笑得如同个女子般让人恶心,所以虽然他知道南宫御一身武功和青龙真人都不相上下,但他却从来没有把南宫御放在眼里。
然而,此刻,笑容敛起,寒芒毕露的南宫御,却让他觉得眼前的白袍男子一点不再像是平日里那个只会赏花玩乐的娘娘腔,而是一把出鞘就要见血的锋利宝剑!
莫名的,在面对着南宫御的冰冷目光时,铁华心头只止不住涌上了一股畏惧之意,以致于他连说话都开始有点口齿不清了:“老……老夫想要做什么?难……难道还要和你汇报不成?”
如同戏子变脸一般神奇,在铁华露出惊惧之色后,南宫御转瞬就将自己脸上的寒意收起,又恢复了往日笑意盈盈的模样,只目露温柔的凝视着醉在一桌子残羹剩菜上的莫屈,语带疼惜道:“这家伙长得多像那个男人呀,你这老东西也舍得对他下手?你真真是好狠的心呀……”
只觉南宫御此刻看着莫屈的目光不仅仅是温柔,似乎还含情脉脉,铁华当下不禁又是大感恶心,心中只觉得自己刚才在这么一个娘娘腔面前流露畏怯之意,实在是平生最丢人之事,于是胆气马上壮大起来,只和南宫御冷冷道:“哼,南宫大人,我青龙卫要杀的人,莫非你还要救不成?”
虽然听出来了铁华言语中蕴含的对自己的威胁,但南宫御当下面上却全无恼色,只又是毫无征兆的突然一抬手,一道如同镰刀般的无形风波,便从他横着的手掌上飞出,不过是从铁华脖子上一掠而过,铁华那张大着嘴似是还要说话的嘴巴便再也合不上了。
然后,铁华整个人突然笔直向后栽倒在地,脖子上的脑袋应声而掉,骨碌滚进了桌子底下。
“呵呵,你杀了一个你不该杀的人。”
便在铁华的脑袋滚进桌子的同时,忽然间,一道浑厚的男人笑声突然钻进了南宫御的耳朵里,使南宫御脸色顿时一变,身子都跟着震了一下。
下意识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映入南宫御惊骇双目中的,赫然是一个屈膝弯腰蹲在窗户上的高大汉子。
这个汉子身材高大,看起来也当得上“魁梧”二字,但他却衣着邋遢,一脸胡须浓密,显得整个人似乎平日里喜欢不修边幅。
不过,这汉子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那一只红通通的酒糟鼻子,仿佛他日常是一个酒不离身的酒鬼。
看到这个突兀出现在莫屈房间窗户上的高大汉子,南宫御这一刻心中的震惊非同小可。
因为,刚才,他可是一点没察觉到这个汉子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间房间的,甚至他连那扇本来明明是禁闭着的窗户是什么时候打开的都不知道。
显然,这汉子的武功惊人的高,至少在身手上便已是如同鬼魅一般。
身为一个化虚境的顶尖高手,南宫御明白,来到他面前都能够让他察觉不到的人,武功必然是要比他高出很多,于是当下他咽了一下口水,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只和那蹲在窗户上的高大汉子皱眉问道:“你是什么人?”
没有要回答南宫御问题的意思,牛鸿当下只利落的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将那滚过桌子底下又滚到自己脚下的铁华脑袋一脚踩住,只是笑道:“这个老头……这小子可是口口声声说要他自己亲手杀掉的,但你今日却是把他杀了。”
话到最后,牛鸿把目光望向了依然烂醉在桌子上丝毫不觉人事的莫屈,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显然觉得莫屈在中都城这么步步是危机的形势下也能将自己喝醉成这样,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南宫御没有看出来牛鸿目光中对莫屈流露出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当下他只下意识看了一眼被牛鸿一脚踩住的铁华脑袋,又看了看趴在桌上烂醉如泥的莫屈,忽然有点傻乎乎的和牛鸿怔怔问道:“不杀都杀了,那怎么办?”
看着南宫御面上那丝毫不似装出来的傻乎乎模样,牛鸿不由得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个南宫御和过往自己识得的南宫御还是一模一样。
有时候娘娘腔的让人恶心,有时候又傻乎乎得让人感到哭笑不得,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更没有半点像一个化虚境的顶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