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那少女道:“那么你就正是外号闪电手的耿电了。”
耿电说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错,耿电是我,我就是耿电,你待如何?”心想自己的姓名来历反正对方已经知晓,说出来亦是无妨。再问别的事情,那就不理睬她了。
那少女笑道:“好,那么咱们现在可真是朋友了。我姓李,名叫芷芳。”
耿电心头一动,说道:“你姓李,那么你的哥哥呢?”
那少女笑道:“我的哥哥当然也是姓李,他名叫学松。”
耿电吃了一惊,说道:“李学松?那么你们的爹爹呢?”
那少女道:“你怎的这样喜欢查问人家家宅,好,索性都告诉你吧,我的爹爹是凉州总管李益寿。你还要不要问我的爷爷?”
耿电这才恍然大悟,想道:“原来她的哥哥就是杜复说的那个人!”
那少女道:“怎么样,你能把我们兄妹当作朋友了吧?”
耿电说道:“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你的哥哥?”
那少女道:“好,你待一会。哈,真是话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来啦。”她可并不知道,她的哥哥早已来了。他在窗外看见妹妹殷勤服侍耿电,心里暗暗好笑,是以没有立即进来。
李学松走了进来,向耿电赔了个罪,说道:“耿兄,昨晚之事,请你多多包涵。在我的处境,当时实是迫得如此的。”
耿电说道:“我知道,杜复已经告诉我了。”
李学松喜道:“原来你和杜复已经见过了面,那就省了我许多解释了。你的伤怎么样?唉,我真是过意不去。”
耿电说道:“这是翦长春打伤我的,不关你的事,现在也已好得多了。”
李学松道:“耿兄,你安心在这里养伤,什么事情都不必理会。”
耿电叹口气道:“叫我如何放心得下?你们说的那个什么翦大人为了何事而来凉州,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李学松道:“他要我爹爹发兵偷袭祁连山,日期未定。”说到此处,沉吟片刻,忽他说道:“妹妹,爹爹最疼你。今晚我和你一起劝劝爹爹,叫他和青龙帮化敌为友,把那翦长春杀了,就在凉州举义如何?”
李芥芳道:“爹爹只怕执迷不悟。”
李学松道:“那么咱们私自动手,杀了翦长春,将爹爹迫上梁山。”
李芒芳道:“就只怕翦长春武功太高,未必能够把他除掉。”
耿电说道:“未得令尊点头,两位还是不可鲁莽行事,咱们从长计议。”
李学松道:“还有一个法子,在发兵之时,我请令担当先锋,从中设法破坏,最不济也可以故意贻误军机,拖延一些时候。”
李芷芳道:“那么现在有三条计策了,让咱们琢磨琢磨。上策是能使得爹爹听从咱们的劝告。中策是咱们随军出发,设法阻挠。下策是暗杀翦长春。即使除得了他,完颜长之还是会派人来的,何况爹爹的手下,也并非一条心帮助咱们。万一不成,耿大哥伤还未愈,岂不是反而害他了。”
李学松道:“上策你并无把握,中策也仅是只能拖延一时,无法可想之时,我看也只好行此下策了。”
耿电心里想道:“我只道这位李姑娘是一副千金小姐的脾气,又骄纵,又好胜,原来却也颇有心思,并非什么世务不懂的人。”说道:“那位杨姑娘是不是已经逃了?”
李芷芳笑道:“我知道你最关心她,你放心吧,我们没有伤她半根毫发。此际她恐怕已经到祁连山了。”
耿电放下了心上的石头,说道:“青龙帮有了防备,这就好许多了。”
李芷芳说道:“咱们三策并行,我先试探爹爹的口风。若是不行,咱们设法笼络部下,看看有多少人跟从咱们。中策若然也没把握,再行下策。”
李学松道:“不管行的是上策、中策、还是下策,耿兄,你都要安心静养,早日把伤养好。”
耿电知道他们兄妹确是真心实意帮他,心里十分感激。也就只好安心在凉州总管的衙门养病了。
耿电在凉州总管衙门养伤,暂且按下不表,且说青龙帮四大金刚的遭遇。
那晚耿电离开之后,启坚武不禁疑心大起,暗自想道:“大哥为何要催促耿公子先赶回去?若说是为了帮主要想早日见他,那早就该让他独自先行了,他的轻功比我们都高明得多,当日找着他的时候就让他独自回去,此时他已经到了祁连山了。为什么不迟不早,刚好在他今晚去追踪那个暗算我的敌人回来之时,就要催促他走呢?莫非其中另有别情?”
猜疑之心一起,再一仔细推敲,又发现了许多可疑之点。耿电和罗浩威回来之时,杨守义出去迎接他们,不久罗浩威先走进来,过了一会,杨守义方始与耿电一同进来。白坚武虽然没有听见他们在外面谈些什么,但也可以猜想得到,他们一定是有什么秘密的话要谈,是以耿电才叫罗浩威先回来的。
白坚武曾经做过亏心之事,越想越是吃惊:“那人不暗算别人,只暗算我,恐怕不是双雄双煞,也是他们的朋友,为他们打抱不平的了。耿公子说没有见着那人,恐怕乃是谎话。莫非他已经知道了个中真相,偷偷告诉了大哥?”但随即又想:“那他为何又要瞒着罗浩威?以大哥的脾气,他若知道真相,定然心里藏不着话,非要审问我不行。但他对我却仍是和颜悦色,这可不像大哥的为人?”想至此处,稍稍放了点心,心道:“或许是我瞎猜疑了,但他们纵然不是说我的秘密,也一定是有另外的一桩秘密,总而言之,是要瞒着我的了。”
白坚武工于心计,心中起了猜疑,神色却是丝毫不露,也不打算去向罗浩威探听口风。
杨守义胸怀坦荡,虽然耿电已经对他多少透露一点口风,但他对白坚武仍是并无戒备之心,倒是为他的伤势十分担心。耿电走了之后,杨守义说道:“二弟行走不便,咱们背着他走,当然也是可以的,但最好还是找辆车子,免得路上惹人注意。”
王鹏运道:“这条路人烟稀少,要到农家去雇车子,恐怕不容易呢。”
罗浩威道:“有了,咱们就地取材,就给二哥造辆车子吧。我做过木工,造一辆简单的木头车用不了半天工夫。”
王鹏运道:“好,我帮你干活。”
杨守义点点头道:“就这样吧。你们现在动工,兼且可在外面把门。我替二弟治伤。”白坚武见他们都在为着自己操心尽力,不觉倒是有点惭愧了。
当下罗、王二人伐木造车,杨守义在庙里为白坚武推血过宫,他整晚没有睡,又以本身真力替白坚武疗伤,忙了一个时辰,白坚武受伤的穴道周围的瘀血已经化开,杨守义亦已疲劳不堪了。
杨守义吁了口气,说道:“那人的暗器功夫极是高明,幸亏还没有伤着足少阳经脉,如今瘀血化开,过两天就会好了。二弟,你好好睡一觉吧。”他替白坚武换敷了金创药,心里想道:“以那人的暗器功夫,显然乃是手下留情,若然他打的是死穴,二弟焉能还有命在?又即使不打死穴,只要多用半分力道,伤了他的足少阳经脉,二弟也是必然要残废的了。奇怪,这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