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墨喜儿无论如何不能相信,想起昨晚陈瑕所说雪莲被人盗走,便问道:“莫非是你偷了天山雪莲?”
陈瑕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我要是有天山雪莲,就肯定直接给你了。”
墨喜儿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暗道:天山雪莲是世上至宝,你会有那么好心吗?
陈瑕接着说道:“我们是朋友,定然不会相欺,我听余智师父说:七年前那个天山的监工头目丘麟把那个东西偷去,原来那个家伙不是拓跋部落的,而是鲜卑慕容氏派来的奸细。所以……”
“所以天山雪莲在慕容部落对不对?”墨喜儿轻蔑地瞪了陈瑕一眼说道。
陈瑕笑道:“你还真是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只知道是丘麟偷走的,却不知道他在哪里,你一下子就猜到了,厉害厉害。”
墨喜儿冷笑了一声,“哼,这么明显的线索,傻子也猜到了啊。可惜小爷我不是傻子,你要想叫我带你去大鲜卑山就直说,又何必拿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陈瑕忙解释道:“我没骗你呀,为什么你不信我?”
墨喜儿道:“反正我现在落在你的手上,就算你不使这种诡计,我也会带你去大鲜卑山的。只恨我自己没本事,找不到天山雪莲,拓跋部落又被平了,看来也是没什么希望,死就死吧,反正爷爷也那么大岁数……”墨喜儿说着说着,神色黯然,“人终有一死,他又怎么能例外?也好,我带你去大鲜卑山,见爷爷最后一面……”
陈瑕见她难过,便安慰道:“你爷爷一定不会有事的,但是那棵天山雪莲真的早就不在天山了。我真的没骗你……”
墨喜儿淡淡一笑,“都无所谓,拓跋部落里没有消息的话,凭我自己也找不到雪莲。算了……”
陈瑕道:“你也不要气馁,没到最后,谁能知道结局?就是有一样啊,丘麟离开天山七年了,那棵天山雪莲或者被他吃了,或者已经枯了,不能再用,又或者丘麟早就死在半路,那样的话,你爷爷可就死定了,那你回去也看不到他。”
墨喜儿实在听不下去,对着陈瑕的屁股就是一脚,“你到底是要劝我,还是要气我?”
陈瑕背着大包裹,躲闪不便,只好纵身向前一跃,墨喜儿一脚踢空,更加恼怒,骂道:“臭小子,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死也不带你去找慕容广。”
陈瑕闻听,真的有些害怕,忙道:“别生气嘛,我这人不会说什么话。你还是要带我去的,见了我娘叫她给你做好多好吃的,我娘非常会煮东西吃……”
“去你娘的吧!”墨喜儿破口大骂,“你再多说一句,我便……我便……死在你面前好了!”
说完蹲在地上掩面而泣。陈瑕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哭就哭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墨喜儿道:“你有娘、有兄弟,可我就只有一个爷爷。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那我……那我也不想活了。”
这一回陈瑕真的一句话也不说了,墨喜儿自言自语,哭了许久。再一抬头,陈瑕却已经走出了好远,连道别的话也没讲。墨喜儿心中又忽然觉得空荡荡的。“喂,……那天山雪莲是不是被一个叫丘麟的人偷走的呀?”
陈瑕回头望了她一眼,笑道:“是真的,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了慕容广那里。”
墨喜儿喊道:“那你就这么走了吗?”
陈瑕对着她挥着手,高声喊道:“你讨厌我的话,我就走了。免得惹你生气难过。你自己保重啦!”
陈瑕又对她嘿嘿一笑,隔着绿绿的草场,陈瑕的笑容爽朗而亲切,他然后便转过身去,继续向北而行。墨喜儿沉思了一下,忽然喊道:“喂,等一下!”
陈瑕回过头,见墨喜儿已经朝他跑了过来,“怎么了?”
墨喜儿跑到近前,抿嘴一笑,“再信你一次好了。既然你说那个丘麟也去了慕容族的部落,那我就跟你一起去,你找你娘,我去找他。你要是骗我的话……”停顿了一下,墨喜儿又把手一挥,“算了,就当我蠢,活该被骗。走吧……”
二人结伴而行,陈瑕果然再也不多说一句话。蔓延到天际的草场,一眼望不到边,景色虽然怡人,看久了也觉得无趣。两人都沉默不语,墨喜儿这时竟觉得无聊起来,主动跟陈瑕搭讪,“喂,你生气了?”
陈瑕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墨喜儿问道。
陈瑕道:“我不想做一个叫你讨厌的人。小倩从前也总是很讨厌我,我就很难过,但是却没生她的气。”
“小倩又是谁?”墨喜儿皱眉道:“小子,你别总是说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好不好?一点意思也没有。”
陈瑕笑道:“那我也不知道你认识谁啊?”
墨喜儿想了想,“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爷爷到底得了什么病呢?”
陈瑕皱了下眉头:“这个很重要吗?”
“废话,我爷爷难道不重要吗?”墨喜儿又板着脸说道。
陈瑕挠着后脑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我是问这件事重不重要?因为我从小到大,没得过病,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真想体会一下,到底得病是什么状况。”
墨喜儿莞尔一笑,“又说大话,人吃五谷杂粮怎么会不得病?”她眼珠一转,笑道:“你想得病,我告诉你个方法啊,大漠的风凉,你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吹上一夜的冷风,保证你得病,不过先说清楚,你要病死了,可别怪我。”
陈瑕笑道:“那你爷爷能不能病死?”
墨喜儿闻听又生气了,怒道:“你这人,我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爷爷才不会病死。不理你了。”
陈瑕叹了口气,“我又说错话了?不过你也挺奇怪,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生气。”
墨喜儿拿他也无可奈何,只好说道:“真是什么也不懂。”说完扭过头去再不理她。
陈瑕半晌才问道:“那好吧,究竟你爷爷得了什么病?”
墨喜儿却道:“不想告诉你了。”
女人心,海底针。陈瑕长这么大,也很少和女孩接触,又哪里能猜得到墨喜儿心中所想?